入戲22

楊老闆鐵青着臉，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曉光坐在對面，不知所措。

“舅舅，別喝了。”小唐的臉，象被幼兒園小朋友蠻橫地塗鴉，兩道眉生硬地皺在一起。

楊老闆用佈滿血絲的雙眼迷離地望着小唐，“舅舅沒本事啊，這店是越開越賠。”說完一杯酒果斷下肚，一個酒嗝直衝上來。

“楊老闆，我們還沒輸。”曉光雙眼看着地面，怯弱地說。

“輸了，已經輸了！”楊老闆擺了擺手，突然爬在桌上抽搐。

“舅舅！”小唐含着眼淚喊。

“舅舅沒用，對不起你舅媽，對不起你啊。”楊老闆抬起頭，眼淚肆意橫流。

“楊老闆，我。。。。。。”曉光想安慰，被楊老闆揮手打斷。

“曉光，這不怪你，怪我自己沒本事。”他用袖子抹掉眼淚，“沒有金剛鑽，偏攬這瓷器活。”

楊老闆抬起頭，強忍住眼淚。“曉光，我們的新店開張到現在已經虧了我幾年的積蓄啊，輸了，我認輸！”說完從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曉光。

“這500元錢你得拿着，明天這店就關了吧。曉光啊，我看好你，你是金子，到哪裏都能發光！”楊老闆端起酒杯。

曉光無語，接過錢匆匆地走出了門外。

中午，烈日當空。楊老闆的寢室門緊閉，店員們一個個無所事事地圍坐着。

曉光一頭大汗地從外面跑了進來，輕輕地敲敲了門，楊老闆沒有回應。曉光又使勁地敲了敲，楊老闆還是沒有回應，曉光有點着急，用拳頭開始砸門。

“誰啊？能不能讓我安靜會兒？”楊老闆打開門，面色蒼白。

“楊老闆，我有事給你說。”

楊老闆斜着眼看曉光，“不是讓你走了嗎？其他的店員我下午就讓他們走。”

“楊老闆，你再相信我一次，給我兩天時間。”曉光懇求地說。

“什麼兩天？”楊老闆擦掉眼角的眼屎。

“再開業兩天！”曉光認真地看着楊老闆。

“曉光啊，我說過了，這不怪你。再開多少天都是賠，我總得留點回家的路費啊。”

“楊老闆，你不覺得這樣提前認輸不值得？對不起你的投資啊。”曉光有點急。

“願賭服輸！不開了，下午就關。”楊老闆轉身關門。

曉光一把撐住門，“楊老闆，就兩天，就算虧也虧不了多少啊。求你了。”

楊老闆眼神漂浮地看着曉光，“我無所謂啊，你得問問大家，最後兩天不算工錢哦。”

曉光渴望地看着大家。

小張掄着大勺，無所謂地說：“沒事，反正這兩天又不能立即找到工作，閑着也是閑着。”

其他人都跟着點頭附和，曉光臉上露出了笑容。

楊老闆拿着蒼蠅拍，在店裏四處尋找蒼蠅。

“老闆，都冬天了，有蒼蠅嗎？”小孫小聲地問。

楊老闆停了下來，沖坐在桌旁發神的小唐問：“曉光到哪去了？”

“他早上來的時候你在睡覺，他就出去了。”

“哎。。。。。。兩天。。。。。。”楊老闆邊說邊搖頭。

清晨，下起了雪。楊老闆伸着懶腰站在小店的門口。曉光一身白雪鑽了進來，不停地哆嗦。

“曉光啊，我要說你了，你叫我們開業，結果這兩天你卻不見了，你幹什麼去了？”楊老闆生氣地問。

曉光抖了抖身上的雪，呵着氣暖手。張開嘴想說，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楊老闆從廚房端出熱豆漿，“趕緊喝，喝完回屋加件衣裳。”

“老闆娘。”幾個夥計異口同聲地說。

楊老闆緊張地看過去，老闆娘叉着腰、橫着眉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