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今日好像並沒在你眼裏看到絲毫把我當主子的意思
上官水剛放下茶杯，打算再續一杯茶，卻見君臨來了，兩人對視了一眼，君臨直接忽略她，給孟休問好。
“孟院長，冒昧前來，給您添麻煩了”。
上官水看着君臨恭敬的樣子，眨巴眨巴眼，忽略他剛才狠狠的看自己的眼神，給自己續了一杯茶。
“君公子言重了，何談打擾，快快請坐，哈哈哈，老夫感激你還來不及”。
……
兩人談了很久反倒把上官水涼着了，內容，大概是孟院長很感激君臨救了他被歹人欺負的侄女，還將她帶到京都，感激不盡。既然侄女找到了，想留她到身邊，君公子謙虛哪裏哪裏，看一眼上官水，上官水很眼有色趕緊接話，伯父，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侄女想留在君公子身邊，小女兒姿態一顯，孟院長他一切瞭然於胸。最終，孟院長還是想時常看到上官水，突然想起上官水學未修滿，想留上官水到書院讀一年書，君臨他想了想，替上官水做了個主同意了，上官水喝着涼茶，巴巴的附和着。
最終回府的時候夜已深，街道的燈也差不多都熄了。
衛戈和阿醒牽着馬跟在二人後面。聽着聽着兩人完全接不上的對話！
上官水看了看君臨的臉色，想了一下，開口道，“我以為君公子知道我與孟休之間的關係”。
君臨還是面無表情，“你的膽子果真不小，敢翻庸人書院的牆”。
上官水忽略君臨的話，低頭看着青石板，道，“今日其實是意外，我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相認，其實，我原本可以全身而退的”。
君臨看了她一眼，冷風吹的她鬢角的碎發飛到了臉上，有些凌亂。君臨看着她冷聲道，“如果要看卷宗的話找衛戈要，君氏一族的也可以給你看，什麼可以要我認為你有分寸，以後，別做這種蠢事”。
上官水抬頭看着君臨，輕笑一聲道：“是，我也認為我應該要有分寸。畢竟，我這條命現在是公子的，不能勞公子費心”。
君臨看着她的笑，果然，不太稱手，心思太多。
四人三馬，走在夜色里，腳步聲，馬蹄聲，以及微不可查的呼吸聲。
然後沉默，尷尬。
上官水琢磨着自己的事情，君臨深不見底的眼裏不知道有什麼。衛戈習慣性沉默，而上官醒，話本來也不多。
啊嘶！
君臨一把撈住快要摔到地上的上官水。
上官水踩到一塊鬆動的石板，差點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
君臨扶上官水站定，俯身查看她的腳，上官水驚魂未定，看君臨一系列動作有點發愣，她把腳從君臨手中收回來。有點尷尬道：“沒事，只是絆了一下”。
君臨也回過神來，剛才一系列動作只是順其自然的下意識，他站起來也沒說話。見上官水走路沒什麼事，也放心了。
君臨語氣略微有些譏諷道，“你被歹人欺負？果然，巧言令色，真假難辨，上官水，我很好奇，什麼人才能讓你說真話”。
上官水一笑，抬眼與正好低頭望過來的君臨對視道，“公子多慮了，其實，你很明白，話的真假並不重要，譬如，對您而言，我的話，是真是假您都清楚，不是嗎？所以，話的真假並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聽的人信不信。而有些事，有些人不知道的好。”
君臨稜角分明的臉在昏暗的夜色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他聽了上官水的話，她總是有很多理由去說服別人，而他，從來也都高看了她一眼。很難想像，如果有一天，她羽翼豐滿的樣子。不過，他直覺他很期待那一天，卻也很可惜這樣的人，是的，可惜。所以君臨看向上官水的眼裏有一絲莫名的悲憫，不合適，悲憫這樣的感情出現在他這種人臉上真的很不合適。
上官水心中是這樣想的，且不說疑問他會對她流露出悲憫的感情，就這種情感出現在他臉上都里不合適，太不相襯。這種莫名的偏見，也不知道那裏來的。
“對了，今日公子來書院是來找我的吧，我貌似還沒有謝過公子”。
“我今日好像並沒在你眼裏看到絲毫把我當主子的意思”。他好笑的看着她，明明從沒有把他放過主子，戲卻演的真的很。明明沒有絲毫謝意，還是做做樣子！
“庸人書院是個不錯的地方，你先去吧，趙措的事需要時機。”
“是，聽說左相的女兒在庸人書院是吧，我想，這個時機來的會很快。”君臨的傾慕者挺多，今日茶樓街道便有不少，而左相獨女更是其中之最。君臨既然大張旗鼓帶她回府，她不好好利用豈不浪費了君臨一番苦心。
君臨看她眼底的算計，勾了勾唇角，她倒是聰明的可愛。
風吹的她鬢角的頭髮擋在臉上，君臨眯了眯眼，看着沒怎麼打扮收拾的她，看着膽大包天的她，覺得，需要找人來“照顧”她。
上官水望着前面君府的牌匾，心中有着一種說不清的感覺，猶豫，安定，害怕。不知底的後盾，用起來總不怎麼安心，陰謀，利益，建立的合作，沒有辦法完全信任。她需要做些事情，畢竟，她太不了解君臨，她的命，她怎麼捨得輕易交到別人手上。君臨那麼緊張她，到底為了什麼，她可不相信
是因為君臨喜歡喝她素手烹茶，和她談詩詞談風雅。
躺在床上的上官水理了理今天的事，明天就要去庸人書院了，她閉了眼，京都這譚渾水她終究還是趟了，這世上凡事都講求代價，可這殺孽她非造不可，只是，日後，想要全身而退想必是很難了。
君臨負手立於窗前，勾了勾唇角，他好像很習慣這樣邪魅的笑，一種算計運籌帷幄的笑。
“京都的這潭渾水，哪能只牽扯趙措一人，你若一腳趟了下去，便很難再全身而退，這樣的事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既想達到自己的目的，卻又不想趟這一趟渾水，這世上那裏來這麼便宜的事，她如此通透，哪能不知道，不過是想要從我這裏得到她想要的東西罷了。不過……，有些人的命，生來便不由得自己做主，掙扎只是徒勞。”
衛戈恭敬的站在君臨身後，“這就是她今天去庸人書院的目的？了解京都局勢。”
“不全是，但遇到孟休確實是意外，不過正好，推她一把。”
“看來她功課做的不是很全，有些事，她應該早就想到的”
“不急，讓她準備吧，我倒是很期待，她能在京都濺起多大的水花，希望別辜負我的期待。”君臨轉動拇指上的扳指，道“你去找一下天書天音吧”
衛戈稍一頓，看了看臨窗而立的君臨，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