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剖心！

君臨的突然攤牌，讓上官水猛然間醒悟，一直以來，她都太低看君臨對這段感情認真的程度了。而她自己，也低估了這段感情在她心中的分量。雖然她沒有愛君臨愛到願意同生共死，但是這一次，她明白了，對君臨，她並不能做到輕易割捨。

她如果真的能輕易割捨，那今天不過再做做表面功夫，附和一下君臨便是了。至於日後，該怎麼樣還是會怎麼樣。可是她現在覺得為難，就說明她之前費心思做的決定已經開始動搖了。

即使她清楚地知道，如果她選擇留下來，以後將要面臨的危險，絕對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她還是忍不住地開始動搖了。

“君臨啊，我之前明明給過你很多次機會的，怎麼偏偏就是現在呢！我也是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要好好珍惜最後這段時光的。”上官水在心中嘆道。

現在她的內心宛如一團亂麻，而在想明白自己要怎麼辦之前，她並不能隨便接君臨的話。

“你今天去找滄泯，就是去問他了吧。昨天會夢到滄泯，也是因為想要去找他，才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前幾天不顧危險地去見相黎，也是這個原因。”君臨不喜歡她沉默的樣子，原本明亮的眸子裏彷彿結了一層迷霧，讓人難以窺探她深沉的心思。

“你都知道啊！”說完上官水就知道自己說了句廢話，他當然知道，沒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自己不也早就知道他都知道。

“上面那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不知道你從他們那裏，都知道了些什麼。也不知道，知道了那些東西以後，你在想什麼。”說到這裏，君臨不禁開始後悔，與其像現在這樣，還不如早早的就親口跟她坦白。他甚至不敢想像，他再晚一點跟她說，事情會發展到什麼樣的地步。

以前，終究是自己懦弱了。

上官水在想什麼，當然不能告訴君臨。不管今日她將作何決定，打算跑路的事情都是絕對不能讓君臨知道的。

“後來，為什麼不問我了？”君臨微垂着眼眸，看起來有些許的疲累，語氣里還夾雜着一絲難以察覺的難過與害怕。他難過她是對他失望了，也害怕她對他失望了。

說來也巧，在上官水為數不多的優點裏面，有一點極其擅長捕捉人的情緒，君臨的難過跟害怕落入她的眼裏，讓她不禁有些無措。

“其實，我之前問過你很多次的。”她輕輕地嘆了口氣，無奈道。

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上官水見過君臨對她寵溺，待她溫柔，為她擔心的各種樣子。卻唯獨第一次見到君臨為她難過，因為她而害怕。今天，君臨帶給她的震驚太多了。越是震驚，心裏就越亂。

“所以，後來就對我失望了嗎？”說話間，君臨緊緊的攥着拳頭，壓下自己的慌張。

“不是失望，就是覺得你不想說肯定有你的道理。雖然還是很想知道，但是又不想讓彼此為難，就沒有再問了。”上官水搖了搖頭，略微想了一下，才緩緩地開口道。

其實，失望也是有的吧。但是，更多還是不想讓彼此為難。另外自己通過其他途徑，也能了解到一些內容，就沒有必要一直跟君臨磕着。另外她之所以決定離開，更多是對危險的感知，當然也有一些君臨的原因，不過很少了。

“上官水，你知道嗎，你這不叫善解人意，你這叫怯懦。”君臨盯着上官水，沉聲道。他應該是很激動的，坐在對面上官水都能聽到悶沉的喘氣聲。

怯懦？

從小到大，上官水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怯懦過。為不相干的人出頭的時候，決定為家人報仇的時候，跟君臨來京都的時候，跟趙措當面對峙的時候，她都是義無反顧的往前走的，她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怯懦過。

君臨用這兩個字形容她，對她來說簡直是被人當頭一棒，打的她天旋地轉，找不着方向。

“那你要我怎麼樣，要我一天到晚追在你屁股後面問嗎？那樣你就會告訴我嗎？你告訴我那樣可能嗎？君臨！”君臨這兩個字，上官水是重重地念出來的。憤怒的樣子，明顯是被君臨的話刺激到了。

君臨卻沒理會她的生氣，而是自顧自地開口道：“明明很愛吃醋，也會自己一個人悄悄地的吃醋，卻不敢直接了當的來問我。”

當初在君臨房裏看到一堆女人的畫像，落款是君臨的名字，明明覺得窩火，卻只是旁敲側擊的問了幾句，而不敢直接了當的問君臨畫裏畫的到底是他什麼人。

在君氏一族那邊的時候，君銘故意跟她說，君臨之前有過很喜歡的女人。當時明明介意的不行，卻只敢把君臨關在門外，而不敢去跟君臨問清楚，他到底有沒有過那樣一個女人。

“那是因為最後都知道了，那些都是誤會而已。”上官水反駁道。

“是嗎？那你知道那些畫像里畫的女人是誰了嗎？”君臨犀利地問道。

上官水沒有說話，理所應當地，她被君臨堵住了。因為她確實不知道，這個問題也確實沒有解決。甚至是現在被君臨提起來，她一想到君臨對那些畫寶貝的樣子，也會覺得不舒服，想要弄清楚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明明很希望由我親口告訴你事情的真相，每次卻都只是稍微試探了一下，一看到不行的苗頭，立刻就退縮了。”

“一副你如果願意告訴我，我就會很開心，你不告訴我，我也沒關係的樣子，不是給我留下了退縮的餘地嗎？明明那麼想知道的東西，卻不敢理直氣壯的問我，小心翼翼的樣子，你到底在害怕什麼？”是了，糾結了很久的事情，他當然每次都用心觀察過上官水的反應。

“我是這樣的嗎？”這次上官水先沒有反駁君臨，而是下意識地在心裏問了問自己。

“如果不留餘地的話，那就是在逼着對方了。”她認為她那樣其實是因為不想逼君臨。

“不對，上官水！你想的其實是，如果不給對方留餘地的話，就沒有辦法給你自己留下餘地了。你只是，想要給你自己留下餘地。”君臨反駁道。

他的一字一句都在嘗試着剖開上官水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