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金鱗豈是池中物
清晨,一抹初陽將拉出兩道長長的影子,已是轉春時,寒意猶盛。
“公子,我們這是要去哪?”
“我不知道。”
“公子,那我們在幹什麼?”
……
孟朗嘆了嘆但未言語,只是把說放棄的話語壓了下去。經過一夜的冷靜,孟朗感覺自己衝動了,滿腔熱血早已和着寒風一起遠去。
“學武。”
許久,孟朗口中緩緩吐出這二字。
盤桓許久,孟朗帶着童子石易走進了最大的客棧。
“來兩斤熟牛肉,一壺上等毛尖。”
孟朗淡淡吩咐着,小二應和着,安排座位。許久,一壺熱茶,一疊熟牛肉才上來。孟朗未言語,站在身旁的童子石易笑了笑道:“小二,為什麼我們的菜這麼久才上?我看後來人的菜都早早地上了。”
小二笑了笑,摸了摸幾縷鬍子淳樸地笑道:“這位客官,我們為您準備上等毛尖可是跑了半個城。”
孟朗搖了搖頭,揮了揮手,示意小二離去。石易看到了,也坐了下來,開始動手。但童子石易剛剛上任不過一年而已,還未了解透孟朗的脾氣喜好,沒有看到那微皺的劍眉。
剛喝一口,孟朗就吐了出去。這是上等毛尖?孟朗一下子又來火了!手一拍,一聲冷哼。童子吐哺,馬上去叫掌柜。
站在道德制高點的孟朗,示意童子咒罵他,掌柜的滿臉紅光的笑臉被這孟朗氣成了一張黑臉,一顫一顫的腮幫子。
最後,孟朗讓童子止嘴,因為他怕這八尺高的小二打他一頓。一群膀大腰圓的小二已是上前,想要動手了。
早先的小二走了過來,笑了笑道:“開個玩笑,別激動,那是上等毛尖,只是……”
小二話還沒說完,看到外面的人群,望了一眼掌柜,也跑了出去。
童子石易問了問掌柜原因,掌柜嘆了一聲,搖了搖頭道:“聽聞有外寇叩關,戰爭可能來了,朝廷也開始大量徵兵。”
孟朗示意石易算了,悠悠道:“既然是要上戰場,我便不再追究了。只是想問,為什麼他要如此待我,我也未曾得罪過他。”
“他呀,公子不知,他曾經也是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後來一個大官的紈絝少爺看上了他的娘子……後來搞得他家破人亡,於是乎賣身給了我這,埋葬他那被害死的爹娘。”
掌柜頓了頓道:“所以他仇視貴族子弟,認為一切貴族子弟都是紈絝子弟。”
孟朗還未出聲,童子石易便激動地說道:“憑什麼對別人的態度要轉移到我們這裏來。”
掌柜看着孟朗,最終還是未言,搖了搖頭。
孟朗想說些什麼,但最後什麼也沒說,只是搖了搖頭,微微一嘆,看着外面漸昏的一角青磚,久久不語……
幾日後,孟朗來到了名動天下的門派--凌雲閣前,會招門人,大門口人聲鼎沸,浩浩蕩蕩的人**付費用后,跟隨着幾個武師走到了一處巨大演武場。
孟朗望着、望着亂糟糟的人群的議論。蛾眉難舒,低語道:“一群泥腿子。”周圍不乏耳聰目明之人,看到孟朗的着裝,料想是哪位達官貴人的公子爺,皆是敢怒不敢言。
孟朗看着這些緊握拳頭卻不敢動手的人,突然笑了、大聲地笑了起來。心道:“就憑這些人想動我?下輩子都不可能的!”
忽地,一聲冷哼響起,孟朗的臉色變得煞白。抬望眼,只見得一個氣場逼人的男子走上前來,森然道:“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傢伙。”此人正是早先羞辱孟朗的二皇子。二皇子動了動肩膀,緩緩地低聲道:“今天放你一馬,下次見你一次,嘿嘿…”
還未等孟朗反應過來,人影已無。俄爾一個身穿藍袍的中年男子帶着一群隨從大步踏來,一頭濃密的黑髮無風自舞。言簡意賅地吐出了幾個字,便是發下一枚枚黑乎乎的帶着花草香的藥丸。
一個身穿灰袍的隨從補充到:“你們吞下此丸,若有燥熱之感者,請走出前來,若為虛言,後果自負。”
孟朗吐出一口濁氣,握緊拳頭將藥丸吞了下去,未過幾息,身體似火燒,冷汗一下子遍佈。一咬牙,撐着走出前去。一抬頭,只見得一輪驕陽當空,豁然一片片烏雲捲來,弱陽正值無光!咽了幾口唾沫,孟朗臉上陰晴不定。
站在孟朗前面的灰袍男子探了探孟朗的身體,頓時一驚,連忙呼喚藍袍男子。男子龍行虎步,虎目中帶着精光,待其拿出一個褐色圓盤,將孟朗的手放在上面,頓時圓盤發出陣陣劇烈的顫動!藍袍男子爆出一個“好”字來。忽地圓盤沒有徵兆地碎了一地,孟朗只感覺那隻骨折了的手再無痛楚之感,大概是恢復了。藍袍男子也是不怒反喜,連連說了三個好字來。藍袍心道:“自古流傳令圓盤耀者為不凡,圓盤顫者為人傑,那之後的應是何等恐怖。此等金鱗不交好,天打雷劈!”
藍袍給了孟朗一個藥丸,孟朗也不猶豫,直接吞了下去,剎那間,灼熱感已是不再。藍袍低語道:“我是凌雲閣的一位長老,王吉,小友有什麼麻煩盡可向我訴求。”
孟朗微微一躬身謝禮,笑着點了點頭,王吉大喜,拉着孟朗之手便是走向了議會堂,敲響了鐘聲。孟朗用那隻被修復的手臂撫摸着那觸感極佳的木質座椅,待到腳步響起,孟朗才退回到台下。
“老七,今天若不是沒有什麼緊急狀況叫我來,我,我要活颳了你!”人未至,聲先傳。一陣大風掃過,孟朗只見得一個偉岸的紫袍男子走了進來,不知其貌,濃密的黑髮中隱約透出一對猩紅的眸子。
不一會一行人也都走了進來,七張座位唯掌門之座久久沒有動靜。不知多久過去了,被稱作老二的長老接到一個飛鴿后便是不再等待,只是眉宇間難掩一絲焦慮。
於是老七王吉道出了關於孟朗事情,功力最深的二長老走上前來,一隻手放在孟朗的胸前,不一會,僵硬得如石頭的臉頰硬是擠出了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一襲紅衣無風自舞。於是乎,長老們再次一一試探着孟朗的身體,個個笑容滿面,突地一個長老大叫了一聲,臉上的笑容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