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洗髓伐骨
電光火石之間,孟朗憑藉准王境界的直覺感到了一股心悸的感覺,渾身發毛,強忍着渾身遍佈的撕裂感,扭過身子,硬生生地呈現出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姿勢,險而又險地躲開了一把烏黑的飛刃。
孟朗默然地看着自己額頭滾落下的豆大汗珠,皺了皺眉頭,是非之事心中早有定數,放聲笑道:“區區藏頭露尾之輩,也敢蚍蜉撼樹,真是可笑啊,可笑啊!”
孟朗說罷,徑直地想飄雪城走去,乘風沐雨,雨打芭蕉又如何?穿林打葉又何妨?孟朗依舊昂首向前,氣勢如虹。
一刻鐘之後,一個鬼魅般的身影出現在了孟朗面前,渾身籠罩在棕色的蓑衣之內,一雙眸子好似古老的深潭,古井無波,深沉得可怖,沉聲道:“今朝,汝,埋骨此處。”
孟朗笑着搖了搖頭,伸出了烏黑的鐵手,呵呵一笑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這叫無情鐵手。”
話音剛落,孟朗身子已是出現在了這個蓑衣男子面前,運轉無情鐵手打向了其面部。
“砰!”
一聲沉悶的聲響傳來,蓑衣男子竟也是伸出雙手招架住了孟朗的無情鐵手,不過仍是被這深厚的真氣打得到飛出去。孟朗得理不饒人,欺身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打出了數招《無上法》。而這蓑衣男子倒也不弱,雙手一擎,好似龜息之態,硬生生地抗住了准王者境界強者的一套招式。
孟朗冷哼一聲,冷聲道:“不愧是敢來送死的,果然有幾分實力,可惜這還不夠。”
孟朗冷冽一笑,在小溪之中時就早已恢復了真氣,就這聖人境界的“怪胎”也想殺了本座?
孟朗仰天長嘯,滿頭濃密的黑髮無風自舞,衣衫獵獵,雄姿英發,宛若天神下凡,氣吞山河,俯視着這方天地。孟朗催動《魔訣》,帶起渾身血氣,頓時直感到真氣足足多了半數,而渾身更是好似有着無盡的氣力,彷彿能夠力拔山兮,移山擲海。
“你,不行!”
孟朗再次揮動血色瀰漫的無情鐵手,狠狠地打向了蓑衣男子,徑直將其打得癱倒在地,大口咳血,渾身痙攣,蓑衣也是被這強大的內勁打得破碎得如罾。
孟朗走上前,一掌又一掌地摑在蓑衣男子臉上,打得其眼神渙散,面容臃腫,滲出許多鮮血,怒罵道:“看本座不打死你們這些衣冠博戴、廣袂之衣之輩,執簡伏冊、呻吟不息之徒!”
“你們這些虛偽的口口聲聲的名門正派,沽名釣譽,為一己之私作亂天下!”
孟朗越想越氣,最後一拳帶着陣陣罡風和可怖的內勁打向了眼神渙散的蓑衣男子,竟是將這聖人境界的強者直接結果。孟朗眯了眯眼睛,前途多穿林打葉聲。
浪濤沙,戰未休,胸有雄心,浮生未歇!
孟朗收拾好心情,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飄雪城,心中想到:我一定要改寫這舊秩序,不能再讓這些虛偽之徒、陰險之輩高居廟堂,沽名釣譽,為一己之私而為害天下。
“你們,不行!”
“我自飛揚臨天下!”
孟朗不時放聲大笑,將四周的生靈紛紛驚走。
“通往光明的路途總是孤獨的么?”
孟朗自嘲地笑了笑,看着孤獨前進的影子思緒萬千,想要改寫這不合理的舊秩序,放眼天下卻是無一道友,身處悠悠江湖,欄杆拍遍,何人會?吾誰與歸?未酌卻已醉,世人皆醒我獨醉?世人皆醉我獨醒?醒乎?醉乎?
孟朗情迷意亂,頭昏腦漲,終於走回到了飄雪城。
月色入戶,朵朵濃厚的白雲遮住了高高的皓月,皓月奮力掙脫,終於掙脫了朵朵濃厚的白雲、濃厚得令人害怕的白雲。
夜深,孟朗坐在床榻,身軀上遍佈細密的汗珠。
“呼。”
孟朗吐出一口濁氣,眯了眯眼,喃喃道:“果然還是有缺,難以為繼。”
接着,孟朗便是咳出了陣陣鮮血,衣襟一片殷紅,目眩良久。突地孟朗似乎想到了什麼,披上外衣,便是急匆匆地走到了院子,抬首凝望皓月,月很亮,月色很好,一圈月暈無比迷人。猛地,孟朗身上似乎成為了無底洞,貪婪地汲取着皓月的光輝,這讓孟朗好似披上了一層銀色盔甲,好似天神臨世,謫仙臨塵。
“原來如此。”
孟朗發出一聲輕笑,由衷地笑了起來,喃喃道:“原來《魔訣》不知這麼簡單,也可以汲取皓月之光輝修鍊,只是,這月光對修鍊並無太大幫助,只是能夠鞏固境界和修鍊軀體。”
“不知《魔訣》是否還可以汲取盛日之光芒?”
孟朗隨即自嘲地笑了笑,做人還是太貪心了,有了月輝如此之幫助卻還想要更多的幫助,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一時間,孟朗對自己竟有些厭倦,是的,我有我的局限性,可我也有我的光輝!孟朗燦爛一笑,彷彿身上的枷鎖紛紛解開,突破了人間的束縛,不受這塵世制約。
孟朗不斷地運轉着《魔訣》,身上越來越溫和,渾身越來越輕盈,丹田裏的真氣在月色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漸漸變得凝實,顯得更加地雄渾。突地,孟朗只覺得渾身燥熱,身軀一震,接着就是疼痛,痛入骨髓的疼痛,皓月撒下的溫和月輝好似化作利刃,不斷地在孟朗身上遊走,帶來陣陣直達精神的苦痛。
“嘶——”
孟朗渾身不斷顫抖,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打濕了衣物。不一會,孟朗的衣物已是變成了水衣,接着,孟朗渾身冒出一些散發著惡臭的黑色雜質,這讓孟朗好似渾身一輕,彷彿打破了天地枷鎖,正真地融入了這個世界,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孟朗嘴角帶着笑容,臉上有着掩飾不去笑容和興奮,這或許便是傳說中洗髓伐骨,除去身體中雜質,讓自身的資質變得更加完美,更是可以讓自身的修鍊水到渠成,事半功倍。想到這裏,孟朗臉上的笑容便是凝固,難以消逝。
翌日,孟朗臉色鐵青地聽着手下的彙報,怒火萬丈,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