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爭吵
而他,身為東御皇帝,卻瞞下所有人去了北厲犯險,還把慕容矜給帶了回來,甚至要封這樣“危險”的女子為妃。
其實在他剛回東御不久,趙戚就找過他談過,只是沒想到他固執得無法撼動,最終只能不歡而散。
席臨原以為,封妃一事,趙戚或許會是最大的阻力,只是不知道他是對自己太過失望,還是想成全最後的情面,從始至終不置一詞,幾乎是默認了他的決定。
其實換了任何一個稍微有些忠義的大臣,若是知道慕容矜所做的一切,根本不可能會同意讓他將人接進宮,趙戚只要將事實公之於眾,那他的計劃就會全部毀於一旦。
但或許趙戚心中比誰都明白他的性子,知道若真的走到那一步,他定會為了慕容矜與天下為敵,也會與他多年情分盡毀徹底站在對立面,所以趙戚最後還是不忍心了,這才忍下了所有的不滿不憤對他的“胡作非為”不吭一聲。
而他和慕容矜成親之後,趙戚就徹底沉默了下來,不但不再私下找他說話議事,就連上朝的時候都是只站在角落裏,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今天趙戚會過來,席臨心中其實是欣喜的,他十分珍惜這個唯一的好友,並不想和他變成這樣,只是……他心中總會下意識護着慕容矜,在趙戚言辭激烈的時候,才會脫口而出忍不住喝止。
“不是這個意思?”趙戚卻像是終於無法忍受,歇斯底里道,“那陛下可否告訴我,你究竟中了什麼邪?!難不成,非得等到幫這個女人打下天下,再把江山拱手相讓,甚至連性命都要雙手奉上的時候,你才會清醒嗎?!!”
“初沉!”
“趙戚!”
這次,慕容矜也開口了,她走到趙戚面前,冷着臉道,“我知道你和席臨自小相交,也知道你心中是為他在考慮,但這並不代表,我可忍受你無休無止的傲慢無禮和詆毀!”
“詆毀?”趙戚把目光轉向她,笑了起來,“你敢說,你來東御,不是為了利用陛下幫你滅南景北厲報仇?你敢說,你沒有為了復仇嫁給赫連英?還是你敢承認,南景太子董謙為了你不惜詆毀董賀,屢屢犯戒?
慕容矜,就你這樣為了報仇不惜用盡手段勾引男人,甚至連自己的身體都可以出賣的女人,居然還好意思跟我說什麼尊嚴尊重?你們西衡國,就是這樣不問禮數,你的父皇,就是這麼教你不知廉恥的嗎?”
“啪!”慕容矜聽到趙戚最後那句話,直接抬手一巴掌扇了過去,看向他的眼神也已經徹底冷了下來,“我告訴你趙戚,詆毀我我可以忍,但你要是敢詆毀我的國家我的父皇,就別怪我手下無情!”
“矜兒!”見事情不妙,席臨也顧不得能不能插得進手,趕忙抱住慕容矜道,“別生氣,我……”
“這與你無關。”慕容矜卻冷冷的掙開了他,繼續盯着趙戚,“是,你說的不錯,我做的很多事情都是為了報仇,但我和董謙赫連英並沒有任何關係,此番回到東御嫁給席臨,也沒有半分利用之心,我慕容矜,還不屑於用這樣低端的手段去復仇!”
“哼。”趙戚冷哼一聲,沒有說什麼,但眸中顯然還是輕蔑。
慕容矜也懶得與他再解釋什麼,反正這人已經認定自己不堪,多說什麼都是無義,“趙戚,反正你我看不順眼也不是一時半刻了,我也不指望能與你握手言和。
你怎麼想我,我無所謂,看在席臨的份上也懶得與你計較,但有一點你給我記住了,你要是再口無遮攔說我故國的不是,或是再敢對我的父皇家人有任何不敬,就怨不着我把你列入必須剷除的那些人之中了。”
“你大可以試試。”趙戚卻絲毫不懼,甚至挑釁的勾起了嘴角,“你這樣的人,我忍你至今已是難得,真逼急了我,大不了拼着同歸於盡,還省得你整日禍害我的國家矇騙我的國君!”
“趙戚!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么?!”慕容矜徹底被激怒,抬手一把揪起了趙戚的衣領,“若你不是席臨的好友,早在你對我說出第一句侮辱之言的時候,你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我慕容矜從來不是好相與的人,你不要高估了我的忍耐程度!”
“呵,你以為……”
“夠了!”席臨一把拉開兩人,將慕容矜抱在懷裏,看向趙戚道,“初沉,不要太過分!”
慕容矜也已經耐心耗盡,懶得再在這裏生悶氣,她握了下席臨的手,而後緩緩退出了他的懷抱,聲音已經恢復了平靜,“阿臨,我的脾氣從來都不好,我不想你為難,但也不願意一直忍受這種無禮行為。
趙戚若是再敢拿我的父皇說事,就別怪我不顧念你和他的交情。這是最後一次,若他以後還這麼口無遮攔,我不介意手上再多一條人命!”
說完,也不管席臨如何,直接轉身朝着自己寢殿的方向去了。
席臨看着她的背影走遠,長嘆一聲,看向趙戚道,“跟我來吧,有什麼話,我們正好一次說清楚。”
趙戚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抬腳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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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矜的氣性算不上有多大,等席臨處理完事情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平復得差不多了,與趙戚的爭吵,也沒在席臨面前再提起過。
席臨卻是擔心她心裏還不舒服,見她不說,自己也刻意不提,免得再讓她煩心。
至於今天與趙戚聊的內容以及達成的共識,還是等過幾天慕容矜不生氣了,再與她說吧。
於是,兩人就跟沒事一樣,一起用了晚膳,下了會兒棋,最後就寢。一切風平浪靜,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然而,第二天一早,慕容矜和席臨卻是被一陣混亂直接從睡夢中驚醒。
“怎麼了?”席臨穿好衣服,一邊幫慕容矜披衣,一邊隔着屏風問對面的繹心。
繹心似乎十分慌亂,欲言又止半天,才聲音微顫道,“陛下,公主,辭鏡……辭鏡她……”
“辭鏡怎麼了?”慕容矜聞言一頓,“她不是昨日都還好好的在宮裏么?出什麼事了?”
“辭鏡她,”繹心一咬牙,“受了重傷,渾身鮮血的倒在了……趙大人的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