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疫情爆發
送走了魏濤和他的工人們,王曉空把兩天來買回來的食品、水和其他物資整整齊齊的碼放進閣樓儲藏室里。新建成的儲藏室是全封閉的彩鋼房,也是王曉空這次閣樓裝修工程的得意之作,儲藏室的入口藏在衣帽間最後一個衣櫃的推拉門裏,不仔細尋找很難發現房間入口。設計儲藏室時,王曉空就計劃好要把家裏值錢的東西統統藏在裏面,所以才把入口做成一道暗門。儲藏室有十幾個平米,靠牆放着兩排角鋼貨架,中間留着一條過道。
樓上樓下搬了幾趟,王曉空已經大汗淋漓,十年的辦公室工作生涯把他塑造成一個無理想、無信念、無身體的三無人員,要不是怕魏濤他們發現這間暗室,王曉空也不會自己親自動手來搬東西。
此時,儲藏室里,王曉空一手扶牆,喘着粗氣,看着兩天來購買的物品只佔了貨架一角,他心中不由感嘆,‘千數來塊錢就買了這麼點東西,這錢還真是不經花啊!礦泉水都是大桶的,省着喝一個月沒什麼問題,吃的還是不夠,估計半個月就得吃完,明天還得再買點,湊夠一個月的量就應該差不多能挺過去了吧?’
收拾好東西,覺得有些憋悶,王曉空來到樓外平台換氣,隨手抓起一把鴿糧放進飼養棚,棚里養了三隻鴿子,是朋友慶賀他新裝閣樓時送給他的。王曉空本來是想養幾隻雞的,可朋友送來了也不好推辭,只好湊乎着養着。飼養棚旁邊蓋了三個小苗圃,依樓房外牆而建,每個苗圃用磚塊水泥砌成長方形,裏面的泥土也是王曉空托同事從農村運來的,裝修完成後,他還沒來的及種些什麼。
天色向晚,王曉空猛吸了兩口戶外的新鮮空氣,凝望着夕陽西沉在天際之間,當最後一縷陽光被黑暗吞噬的時候,一股莫名的緊張感覺讓他十分的不爽。
夜深了,見王曉空還扒在電腦前不動,夏春來到一旁催促他休息。王曉空見女兒已經睡着,拉着媳婦把今天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並把他分析要出大事的結論也和盤托出。夏春聽了不以為然的說道:“你別疑神疑鬼了,能出什麼大事,這世界就你聰明,人家政府的人都是傻子啊!行了,趕緊睡吧!還有,明天不許再買東西了,吃不了都得壞了。”
“你怎麼從來就不相信我的分析呢?這半輩子了一點默契也沒有,別的先不說,暴區長今天的話我可相信。你明天給小果請個假,你也請幾天假,陪着小果,過了這幾天再說,好不好?”
“就你這點膽,成天就知道擔心這擔心那的,幾年了也買不下個房,最後裝修個破閣樓糊弄我們娘倆。請假也行,除非你給我請,我可知道該怎麼說。行了,我去睡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深夜裏,雲中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院子裏搭起了許多救災帳篷,醫院的病床已經滿足不了病人激增的需要,大多數的病人都被安置在室外的簡易帳篷里。醫院會議室裏面燈火通明,政府、衛生部門和醫院的專家們正在緊急的討論着。
“都別吵了,張院長,就差我們這裏的意見了,省里和市裏的領導都在等我們的彙報,其他醫院也都確診了是食物中毒,你們得馬上和疾控部門統一意見,到底是按食物中毒上報,還是按傳染病上報,是不是要啟動重大疫情的應急預案,這關繫着全市經濟社會的發展大局,你要負責任的。”說話的正是王曉空的老領導暴大勇副區長,現在也是疫情防控指揮部的副總指揮。
第一人民醫院的張院長明顯是不買這位區長大人的賬,他不緊不慢的反駁道:“暴區長,我認為我們醫院現在的職責就是抓緊時間找到病人死亡的原因,醫生、護士們已經很努力在進行治療了,死亡病例的病理研究也需要時間。到底還有沒有其他致病原因,現在還不好說。”
“可我們現在缺的就是時間,雲中市目前正是召開國際稀有金屬論壇會議的關鍵時期,省市領導都不允許我們出現問題。這是你們剛剛統計的結果,500多名患者,不到2個小時就死亡了30多人,如果是單純的食物中毒還好說,但要是經我們的手,亂下傳染疫情的結論,導致論壇停辦,這是上面不想看到的結果,將來如果不是這個情況,我們在坐的可得都是吃不了兜着走。”暴區長激動的一巴掌拍在桌上,怒氣沖沖的對張院長喊道。
“從現在的情況看,病人的傳染性基本可以排除,主要還是應該考慮食物中毒。”
“那好,我們這裏現在就按食物中毒事件上報。小李,你馬上安排。”暴大勇安排了兩句便匆匆離開了醫院,他心裏很清楚,不管是什麼病,自己都不應該在醫院這個是非之地久呆,無奈上面安排所有的副區長包片負責各個醫院,他才硬着頭皮進了醫院,完事之後他趕忙溜之大吉。
張院長望着匆匆離開的暴大勇的背影輕蔑地撇了撇嘴,心中暗自罵道,‘人渣,人命也沒你的官帽重要!’
暴大勇和大多數政府官員離開后,剩下的醫護人員正要繼續研究下一步的治療方法時,醫院保安隊長突然沖了進來,慌慌張張的說道:“不好了,院長,詐屍了。”
“放屁!到底怎麼回事?”聽了保安隊長不着四六的話,張院長剛剛被暴大勇壓制的火氣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院長,你快去看看吧,太平間裏的死人活過來了,見人就咬啊!”保安隊長臉色慘白,雙目圓睜,明顯他剛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張院長率領眾人衝出醫院辦公樓,眼前的一幕徹底驚呆了他們。醫院裏面已經亂成一團,廣場上維持秩序的警察和保安正與十幾個穿着病號服裝的瘋子糾纏在一起,受傷的人們倒在地上慘叫着,扭曲的表情和痛苦哭喊聲充斥着整個醫院,人們驚恐地紛紛逃出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