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4.第844章 碧海之上(1)
海上的戰鬥還在繼續着。隨着肉搏戰的展開,廝殺的慘烈從原來的遠處把賞變成了現在近處把玩。或許也不能將之稱為把玩吧,畢竟彼此之間都瞪着對方那猙獰的面孔在打着,對方怒吼,對方的哀嚎,對方的猙獰,對方的痛楚,在眼下卻都能夠清清楚楚的看着。由於火炮的射程並不理想的緣故,完全的炮戰在這樣的大戰之中還是無法實現的。
畢竟雙方之間的距離之有一里不到,若是雙方中的某一方下得了狠心非要大軍壓上和對方來一場接敵戰,另一方自然也不可能有多少拒絕的機會,除非他們在事先早就做好了準備。就像眼下這般,一旦陸遜一發狠定下了決心,這戰場上的肉搏很自然的就在士弘的不願中開始了,即使士弘對此萬般的不甘,也是無法。
眼下戰場上的情形對李唐方面是頗為不利的,尤其是肉搏場上。儘管李唐方面玩得是防守,孫吳方面用的是進攻,而且李唐這邊還有大量的防守用武器可以使用,但由於兵力上的不足,李唐這邊拿孫吳那邊還是沒有什麼辦法的,面對孫吳方面那猶如潮水一般的蜂擁而擊,他們雖然還在堅持着,但隱隱已經露出了難以支撐的模樣。
“唉……眼下就看提督大人那邊的回擊能不能迅速的做成了。”負責這一片戰場的甘武揮着腰刀喝道。他是靖海大都督甘寧的長子,此刻是作為副將在士弘軍中效力的,因武藝超群頗擅長近戰,而被士弘委任為這一片戰場的指揮。至於士弘本人則是帶了另一部分艦隊依舊在戰場的外頭和江東軍進行炮戰游擊呢。這也是士弘最初分兵所做的決定之一。
按照士弘的計劃,整個戰場是被劃分成三個部分的:與曹魏海軍作戰的一路偏師是為一個部分;與孫吳方面進行肉搏作戰亦是為一個部分;而其他的則是與孫吳方面繼續進行炮戰的一個部分了。作為一方的提督,而且還是和孫吳方面打過交道的將領士弘自然明白自己和敵方之間的強弱究竟在於何方。
他知道自己的是長於炮戰而弱於近身的,是以他儘管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和孫吳軍來了一場近戰,但始終卻不曾想過自己在近戰中完全的戰勝孫吳。在他看來,既然自己的火炮是最厲害的,那自己就應該用自己的火炮去攻擊對方啊,即使眼下雙方糾纏在一起也是一樣。於是,士弘的提督號旗一揮,卻是帶了另外一部分戰艦就此走人,而將與敵近戰的戰場完全託付給了甘武。
這個託付,當然不是草率,在李晟軍中成長起來的士弘,可是完全承襲李晟軍的那一套的方案:家世出身當然要看顧一些,一來天下大勢如此,二來也是要取其清白的緣故;但這並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還是將領本身的能力。能則上,不能則下,若是所託非人,即使是士弘這樣的一方督撫,也是要擔待許多責任的。
因此,在任命副將上士弘也很自然的謹慎了許多。他讓甘武擔當自己的副將,想當然的就是看重了甘武能力。在士弘的眼中甘武其人,或許在武藝上不如他老子那麼強悍,但也算得上是弓馬刀箭嫻熟了,總也過得去,而在其他的諸如炮戰指揮方面卻是比他的老子還要強上許多。“……若不是年紀太輕,還需要鍛煉,我簡直想退位讓賢了。”士弘的話倒是說得很明白,他是將甘武放到同自己一般的高度來看待的。
當然,甘武也不曾辜負這樣的看待,當然,甘武也不曾辜負這樣的看待。在士弘引着一部分戰艦組成游擊艦隊離去游擊之後,兵力上的支援被削弱了許多,迅速的呈現了不足之態的戰場上,甘武可是非常冷靜的下達了一道又一道的命令,將敵人死死的攔在了戰船賦閑外頭。整個肉搏戰場的戰線雖然顯得緊迫,倒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被對方攻破的。
儘管弱小,但還可以支撐,儘管嘴裏說著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崩潰,但在實際的行動上還堅決的抵住了敵人一波又一波的衝鋒。甘武在士弘眼中便是一個完全只得託付的人,讓他分兵游擊的打算得以付諸於行動。在經過一番航行之後,士弘的游擊艦隊已經從江東軍的正面繞到了江東軍的后陣,將其戰艦上一排排黑通通的炮口全部整齊的對準了江東軍方面。
對於此陸遜也是沒有任何辦法的,此刻的他正不斷的喝令自家的戰艦突擊再突擊呢,哪裏還能顧得了後頭?海上作戰可不像陸上作戰那樣說要留多少預備隊就留多少預備隊啊。陸上的預備隊可以離戰場很近,可海上就不行,離得近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把你兜進去一起打,而離得遠了,天知道你們不能趕上呢。和陸地上面對面對的硬攻不同,海上講究得可是包抄和防包抄呢,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運動之中的。
“變強攻為鑿穿,讓我們的人將敵人的陣列斬斷,從中殺出一條開路來。”儘管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但一些正統的應對之策陸遜還是想得出的。在全軍都拚命向前的情況下,他當然不能命令自家部隊裏的哪一路就此回身去反擊敵人了,因此他只有不斷的向前,從斷敵人眼下的陣列然後通過運動以此來擺脫自己身後敵人的尾追,如果運氣還不錯的話甚至可以因此而反咬住敵人呢,就像那傳說中的圓環一般。
當然,要做到那一步是很有些困難的,除了每一艘戰艦的用命之外,還要有一定的運氣才行。由於前面有了李晟軍方面的戰艦因為個別的原因不遵從號令以致亂戰局成迫入下風的教訓,陸遜當然不能對自家的手下有所警惕。於是一個命令迅速的向全軍傳達: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迴轉擊敵,如有私自行動而導致艦隊陣型崩潰的,其艦以叛亂論處,任何一人都可以操炮擊之。
這是前所未有的嚴令了。儘管陸遜對自己手下的士兵十分的寬厚,但軍令卻始終執行的嚴格。嚴令之下沒有人敢擅自掉轉自己的船頭,始終都是在和前後的戰艦在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的情況下向前,向前,一步一步的壓上,一步一步的將敵人的陣型給鑿穿。
隆隆的炮聲在遙遠的后陣響起。因為距離隔得有些遠了,陸遜即使回身耶看不到天空中飛掠而過的炮彈,只能憑藉著耳朵的感知和水晶筒的遠望,看到那陣后不斷冒起的滔天水柱和隱隱爆起的火花了。
“還是有戰艦被李晟軍給擊沉了。”對於這一點陸遜並不否認,但他卻不關心這樣的事情。因為在他看來,敵人在自己陣后的動作只是一時的趁機罷了,或許能給自己造成不小的損失,但只要只能將面前的那些該死的傢伙給消滅,自然也就有更多的餘力去對付後面的那些人了。不要忘記了現在的雙方的軍力是一百幾十比幾十啊。擁有一百多艘戰船的江東軍在此還是牢牢的佔據了上風的。
江東軍依舊理也不理做着自己的事情,李晟軍方面對此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海上的戰鬥就是這樣,在雙方戰艦的機動性都差不多的情況,擊不擊敵在我,而接不接戰卻是在敵了。全然了解了陸遜心中算盤的士弘對此除了暗罵陸遜一聲“狡猾”之外卻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放炮!給我狠狠的打!”士弘怒吼着。既然對方狡猾得不肯轉過身來和自己打,那自己就一步一步的逼上前去敲掉他們的力量,一艘一艘的把他們的戰艦轟沉。他士弘倒是想以此來看看陸遜的心究竟能硬到怎樣的地步。
“……如果自己幹掉他們大部分的戰艦陸遜這傢伙還會不轉身嗎?”士弘很想弄明白這一點。他將自己的戰列線進一步的拆分開來,變成了有三條戰列線組成鶴翼陣。這是在運動中的鶴翼陣,其中的每一條線都是做着環形運動的:士宏將最具有機動力的巡洋艦留在了鶴翼的底部,而將具有強大攻擊力的戰列艦分列於鶴翼的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