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姬甄香. 風與月
姬甄香自述:
男人在八仙桌旁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來,眸光驟暗,道:“今天,你是接見的第99個人,所以,老天選擇了你。”
我深吸一口氣,“選擇什麼?再多倍的薪酬我也不做。”
男人輕笑,又猛地斂了笑意,“你今天要跟我走是不爭的事實。”
我憤懣:“現在是法冶社會,就算你錢多得開礦,但是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級,跟你走?你X大爺!”
“你別無選擇。”聲音冷冽,“因為,你要跟我到另一個世界,就是你們常說的穿越。”
我咬了咬牙,“你這種把戲適合騙騙十六七歲的,再說了,我最近混‘霸道總裁’,不興穿越。”
“這裏有一面鏡子,你看看再決定。”
我咬牙切齒去看,房內側矗着一面長身銅鏡,鏡面本來朦朧不清,突然一下映出一副畫像:鏡里是最好的朋友寧雙雙,她身穿古裝衣服,滿身是血的坐在貴妃椅子上。
“這鏡子叫溯,溯即是過去,能看到發生在幾百年前的事情,你的朋友現在遇到些事情,如果你不救她,她可能有性命之憂。”男人的語氣仍然是不急不緩。
子不語怪力亂神,震驚得屏了所有聲息,我欲哭無淚,“你們別坑蒙拐騙了,好吧,劫財還是劫色?”
男子音色突然冷冽:“朕,紀嘉三十九年,碧落大國皇帝,朕愛妃不幸病逝,愛妃已食,九尾龍葵丹,魂魄封固,現在遙池台,遙池台法力現示需要到末世2019年9月9日朕見到第99個人,用此人的魂魄就能換醒愛妃,所以,你和你的朋友同時進入店裏,同時成為這第99人人選之一,朕要帶你們其中一人走。”
我咬咬牙,轉過身,吼道:“靠,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么!你開心了吧,現在在告訴我,寧雙雙現在哪兒?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男人深譚古井般的眼睛裏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不語。
我愣怔,許久,疑神疑鬼,“去當你的愛妃嗎?參加宮斗大戲,后被正牌皇后毒殺么?我是戲中的最強女配,拯救你的女主?”
“是,你是女配,朕要你復活了她,會有另一抹靈魂進入她的軀體,你會轉變成另一個人存在,時間將會在她逝世前推后五年,我要你保護她,告訴她不要吃那顆粒紅色藥丸,如果你能做到,也許朕再次動用仙硯台,承諾送你回末世。”
我想了想,突然道:“你很愛她嗎?”
男人一怔,我眼角餘光往他臉上一瞟去,看到他俊臉微紅,我差點兒沒笑出來。
“你見她后,就說,朕要許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吹一聲口哨,嘴角輕揚子,“帝王之愛,千古奇淡,獨寵一人,你很好呀。”
話鋒一轉,“報酬呢?也就你們所說的打賞多少銀票?這是一碗斷頭飯,只怕不好吃。”
男人戲謔的聲音透了絲笑,漫長不經心:“黃金萬兩。”
我笑:“咳咳......放了寧雙雙,我去,死了倒好,反正這輩子倒霉到頭,也沒有真正活過,下一輩子重來。事情辦妥,打賞的銀票全部折現為黃金,你不會不認帳吧?皇帝大人。”
“給。”紀嘉皇帝答非所問。
我愣愣地接過男人遞過來類似小札的的冊子,上面用小櫞字體描寫:蒼穹紀~碧落札。
我問:“這是什麼?”
紀嘉皇帝:“碧落國政局詭異複雜,它處蒼穹大陸九國之一,我國乃碧落國,裏面記錄一國之大事,它會對你有幫助。”
隨後,他頓了一下,道:“這是一個人一生的札記。”
我黑線聚頂,隨即心裏一沉:“你直接給你愛妃畫像給我就行了,找到她,再找你兌現承諾,后一拍兩散,各回各家,完畢。又不是去當諸葛亮做策劃。”
紀嘉皇帝鳳眸微眯:“問題是,我到末世就會忘記溯世一切,包括她的樣子,只有靠你到我身邊去尋找她。”
一股寒意從我心底騰起:“同理,你回到你的溯世,也會記了未世此時此時刻......包括承諾的......黃金萬兩?!”
狗皇帝只是笑,那笑慷懶,又冷漠。
忽然窗外駭人的黑雲越發深厚,忽然天空亂起急驟的風,四處飛起的沙礫刺痛了人的眼。
一道閃光,狗皇帝身影漸漸消失了,耳邊傳來狗皇帝聲音,“認真閱完札記,你也只有一盞茶的時間,保護她,朕有重賞......”
我一急,揚手朝空氣中摸了幾摸,朝着空氣就喊:“我還有事,我要變成手持倚天屠龍劍的滅絕師太——”
他的聲音徹底消失在空氣中,我目瞪口呆,“你——走——了?”
啊,時間緊迫,一種100米搶跑的感覺,像受了盅惑,迅速凝神翻開那本小札記:
紀嘉三十九年,先皇早逝,皇帝少年繼位,重臣輔政,太后垂簾聽政;
紀嘉三十八年,少皇努力勤政,不喜色,有四個小寵相伴。
紀嘉三十七年立春,少皇大婚,同娶太后侄女南宮雪為後,當朝權相之女顏蒼苔為妃、當朝驃騎大將軍之女鄭若汐為嬪,按照先皇遺詔,新皇立后,太后須交權新皇。
紀嘉三十七年仲夏,少皇大婚當日,翻牌顏蒼苔,太后大怒。
紀嘉三十七年深秋,顏妃嬌縱無度,不懂禮義廉恥,犯下毒謀害太后之罪,太后賜其懸樑自盡......
紀嘉三十六年,顏妃父親顏丞相圖謀篡逆,滿門抄斬......
我一邊翻一邊嘀咕:這位少皇大婚之日,本該在皇后的房裏,他偏偏召了顏蒼苔侍寢,這不是打臉垂簾聽政的母后么?按小說里的劇本,一般橋段,得罪了太后大人,後果不堪設想啊。
這顏妃真不是一個慘字了得,真真紅顏禍水,起個‘顏’字已顯不吉,她會什麼樣的人呢,我懷着濃重的獵奇心,再往下看,書頁純白,卻空無一字。
時間快得讓我拭措手不及,幽幽麝香紙頁在指間飛舞,那紙卻突然變成了層層疊疊,如攏起的漩渦。
忽然有風吹過,燭台噗的一聲滅了。眼前,一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