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們慶祝去
好東西?
亞當斯有些懷疑的看着吉姆手中那柄飽受摧殘的長劍。猙獰的破口,誇張的彎折,任誰都能看出它已經算是報廢了,更不會將其與好東西聯繫起來。
然而作為鐵匠之子的吉姆絕不會無的放矢,而一年半的學徒生涯更讓亞當斯對待此類事物格外謹慎。
他從笑開了花的吉姆手裏接過這把劍,狐疑的仔細打量起來。
看的出來,這曾經是一把長約七十厘米,寬約五厘米的直劍,劍身呈少見的亮銀色,中間有一條細細的血槽,劍身一面繪着一隻張牙舞爪的獅子,一面繪有一串字母,似乎是某個人的名字,可惜如今損毀嚴重,勉強能辨認出姓是“查爾斯特”。
用手指在劍身的不同部位輕輕敲擊,感受着傳來的震動,亞當斯輕吸了口氣,好傢夥,大概比精鍊的鋼鐵還堅硬少許吧。
護手採用的是最為普通的十字形,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劍柄長約十五厘米,顯然在設計上將雙持也考慮在內,並沒有什麼裝飾,用某種皮革包裹,不過如今已經裂開,露出了裏面包裹的木頭。
和想像中的沉重不同,這把劍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笨拙,以亞當斯如今的瘦弱身體,居然也能勉強單手提動,他愣了愣,嘗試着揮舞了兩下,雖然很吃力,但總算沒有脫手,接着試了試雙持,好吧,勉強有了一點樣子,但若是用這種遲鈍的劍法來對敵,顯然是可笑無比的。
“怎麼樣,是不是好東西?”,一旁的吉姆寶貝似的拿回了長劍,愛惜的用袖子擦了擦,“只要回去重新煉製一下,它又將是一個好夥計。”
不得不說,雖然吉姆對鐵匠的工作興緻缺缺,但是從小的濡目染下也是頗有眼力勁。亞當斯依稀記得在那天晚上自己也看到過這把劍,但他就當那是個破爛,根本懶得去拿它。
但的確,這次撿到寶了,劍的製造上並沒有什麼獨特高超的地方,那結果只有一個,就是它的材料無與倫比,以亞當斯在鐵匠鋪看到摸到的材料來講,沒有哪一種能在如此堅硬的同時又如此的輕盈。只有那些曾經父親的商會清單材料介紹里看到的珍貴金屬才有如此的優秀性能。
想起如今不知身在何方的父親,亞當斯輕輕嘆了口氣,小小的憂傷了一把。
記憶里父親是一個在人前不苟言笑的正直紳士,在妻子的離世之後,他變得更加沉默寡言,陰鬱的神情時常在他那英俊的臉上浮現,只有在面對年幼的亞當斯的時候,他才難得的展露出笑顏,他將他所有的慈愛都給了自己唯一的孩子。
如今父親應該也在想自己吧,微微晃了晃腦袋,將淡淡的傷痛驅散。亞當斯在心裏堅定的對自己說,我會回去找他的,我已經不再是那個膽小怯懦的傢伙了,但是眼前,我得先變得更加的優秀。
想到眼前,亞當斯頓時也有些興緻勃**來,因為他記得,那裏似乎還有幾件其他的物件來着,一件半身甲,一件斗篷,想必也不會太壞。
亞當斯隨着吉姆走去,盤算着自己是否要抽空和小夥伴學習一下他所謂的高超劍術,雖然那隻不過是吉姆的信口開河,但對於自己這種弱雞來說,有總比沒有強。
身前的吉姆突兀的停下了腳步,這讓正在低頭盤算的亞當斯差點撞上了前者的脊背,他有些不滿的抬起頭向前掃視,果然看到了那幾樣曾經被他當做破爛不屑一顧的老夥計們。
吉姆大大咧咧的吹了個口哨,朝半身甲努了努嘴,示意學徒前去檢查,自己則朝那件褐色斗篷走去。
這是一副輕裝樣式的鎧甲,沒有披風,塗著金黃的塗料,甲面多有刮擦的痕迹,露出塗漆下面的金屬,它微陷在鬆軟的土壤里,右手護臂有一個輕微的扭曲,護胸被擊出了一個猙獰的孔洞,顯示出它曾經歷過多麼慘烈的戰鬥。
亞當斯試圖拖動它,可是收效甚微。相較於劍的輕靈,這副半身鎧甲卻是無比的沉重,難以想像,能夠穿上它的人具有怎麼樣強大的力量才能不影響自身的行動。
亞當斯仔細地觀察漆面下的金屬,想要尋出又一件稀有金屬,可惜這次他卻有些失望,只不過是尋常的鋼鐵罷了,雖然鋼鐵也並不是什麼容易得到的礦物,但是卻也並不難得,吉爾大叔的幾件得意作品都是用精鍊的鋼鐵鍛造的。
不過他馬上就釋然了,倘若這麼一件沉重的鎧甲都是稀有金屬所鍛造,那麼它的成本也太高了吧,這已經很不錯了,老實說,一件純金屬打造的半身甲已經是價值不菲了,一般來說,在皮革後面的重要位置上接上小塊金屬防護要害才是一般輕甲的正常做法。
難怪這玩意這麼重。
“發財了,我們發財了”不遠處傳來吉姆興奮並帶着些許狂熱的呼喊,“看看我找到了些什麼!”
亞當斯不悅地抬起頭,瞪着動不動就大呼小叫的朋友,不過隨即他的神色就變了,同樣的興奮起來。
在中午明媚陽光下的照耀之下,吉姆的臉龐上彷彿鍍上一層亮閃閃的金子,他的臉上充滿了一種詭異的神情,既有一種狂喜的愉悅,又有那麼一絲想要哭出來的感覺。
他左手提着一個小小的打開了口的錢袋,右手捧着十來枚小小圓圓的硬幣,有暗黃的,有銀色的,還有幾枚閃耀着巨龍都喜愛的金色光澤。
天啊,那是是金幣,金朗尼。
亞當斯瞬間就明白了吉姆為什麼會流露出這種神情了,他由衷的為好朋友感到開心。
有了這筆錢,吉姆大可以去城裏學習自己心心念念的劍術了,可以放心的去追逐那個成為王國騎士,那個可以讓吉爾大叔和瑪麗大嬸都為之驕傲的遙不可及的夢想了。
可以說,吉姆的人生有了新的希望。
也許,他馬上就要和自己說再見了,去到一個不同方向的地方。
那自己呢?自己的人生是不是也能遇到一個什麼契機?東邊的暴亂還在進行着,每天都有人死去,自己又要怎麼樣才能突破重重阻礙,找到父親呢?另一個自己又要怎麼樣,才能回到原本的世界呢?
亞當斯有些黯然,但他隨即抬起頭,對着吉姆報以燦爛的微笑。
“吉姆,好樣的。我們大有收穫嘛,走,回家,我們慶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