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賑災

項雲一大早就來到了陵宛城，高順以往宿豫趕去了。

城牆腳下搭了很多帳篷，難民橫七豎八的躺在帳篷下。

“我沒有官府的檄文，也不是世族家的子弟，我該怎麼樣才能招募這些難民呢？”項雲左手摸了摸下巴，眉頭緊騶。

項雲看着這些餓的毫無力氣的饑民，“要知道現在這些饑民最需要的就是一頓飽飯了，我為什麼不能在這上面做做文章呢。有了，就這麼辦。”項雲手上的嘴角撇了撇。

項雲走進城裏，遠遠望去有一家客棧，客棧上的牌匾上寫着不二店。

“少爺，您是吃飯還是住店呢？”小兒機靈的說道。

“小兒，給我準備個上房，再給我弄幾個精緻的菜，把我這馬牽去，好飼料給我伺候着。”項雲朝店小二說。

“好類，黃金雪蛤釀蟹蓋，鴛鴦五珍燴，西湖醋魚各一份，再加參杞豬肝湯一碗。”小兒麻利的報着菜名兒，順手牽過馬，交給店裏的馬夫。

“小兒，口才不錯嘛。”項雲笑道。

“在少爺面前這可算不得本事，我這是報的多了，孰能生巧嘛。”小兒連忙彎了彎腰。

“小二，看你挺機靈的樣子，我跟你打聽個消息，能辦到的話，這個就是你的了。”項雲摸出一兩銀子放在桌子上。

小二趁着搽桌子的機會順手把銀子帶走，嘴上連忙說：“少爺，要說打聽消息的話，你可算找對人了，你哪怕是要打聽府台大人他家娘子的裘衣是啥顏色的，我都能辦到。”小二媚笑着。

“打住，打住，我說你小子想哪去了呢，咱這郡城裏現在都有哪些米行有米賣啊？”項雲拍了小二一巴掌說道。

“哈，我還以為什麼呢，就這啊，城東周家的米行大把的米沒出去呢，還有對面劉家米行的米也不少，就看少爺你要多少了。”小二先往東邊指了一下，接着又往對面指了一下。

“小二，我付你雙倍的賞錢，今天幫我做事怎麼樣？”項雲看這小二蠻機靈的，想要這小二幫忙做事。

“行啊，少爺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拒絕嗎？”可把這小二樂死了，昨天晚上家裏的娘子還想要支發簪呢，這下可有着落了。

“你現在拿着這些錢先找幾個人，給我在城門外架幾口大鍋，然後再去對面劉家米行來運糧食過去，給我使勁的熬粥，少爺我今天要救濟災民了。”項雲左手摸着下巴，右手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小二，“不夠的話來劉家米行找我，我在那等着你，速度要快。”

“好咧，我跟掌柜的招呼一聲馬上就去了。”小二拿了銀子就去找掌柜的去了。

項雲離開客棧，徑直走向對面的米行。米行前旗杆上打着一個斗大的劉子，連着有五家鋪面，感情是五福臨門呢。排場倒是挺大的，店裏稀稀拉拉的就那麼幾個人，生意不是那麼好，幾個夥計躺在麻袋上打着小盹。也對，如今這災荒年，都忙着逃荒，哪裏還有錢來買糧食了。

項雲闊步走了進去，掌柜的低着頭正打着算盤，“哎，這米賣不出去，東家又要虧了啊。”還是個挺忠厚的掌柜。

項雲敲了敲櫃枱說:“掌柜的，忙着呢？”

“敲什麼敲，沒看忙着呢，你小子閑着事干是吧，少來煩我。”掌柜的頭也沒抬，感情把項雲當店裏的夥計了。

“掌柜的，你這到底還做不做買賣啊，不做的就趕緊關門算了。”項雲譏笑着說。

“呵，不做買賣我開什麼店啊，糧食一貫銅錢一石，你要多少？”掌柜的抬了一下頭，又繼續打他的算盤。

“不知你這總共有多少石呢？”項雲想着手上有五百白銀，跟他殺殺價，估計還能多買點。

“我這店裏加上後面倉庫的一共有兩千多石。”掌柜的還是沒抬頭。

“我說掌柜的，你這還這麼多啊，趕明兒是不是準備等發霉了全喂蟲子呀？這樣吧你給我八百石糧食，我給你五百兩，先別急着拒絕我，想清楚了再告訴我行不行。”項雲摸了摸下巴。

掌柜的終於是抬起了頭，嘴上默念了幾句，然後又用算盤噼里啪啦的打了好一陣子說：“少爺，就按您說的辦吧。”一看是金主，連稱呼都該少爺了。

掌柜的剛要喊店裏的夥計搬糧食，這邊小二帶着一幫人來找項雲。店外男男女女好幾十個人，拉糧食的車都弄過來了，數了一下三四十輛。

項雲朝着小二說：“小二趕緊搬糧食，八八百石，看好稱，掌柜的，趕緊叫人過稱啊，還愣着幹嘛呢？”

米行的夥計把糧食從裏面抗了出來，小二就和掌柜的看着稱，一過好稱，項雲的人就立馬往車上裝，裝好一車馬上就拉走，城外的鍋里就等着這些糧食了。

過了個把時辰，項雲這八百石糧食已經全部拉到城外，小二已立起了十二口大鍋，足夠城外這些人吃的了，項雲吩咐把糧食全堆在鍋後面，八百石，將近一萬斤糧食如小山般的堆着。

開始拉過來的糧食已經熬成粥了，可以開飯了。

項雲登上早已支好的木架上，手中端着一碗粥，大聲說道：“鄉親們，小子項雲，今天路過陵宛城，不忍看到大家如此挨餓，誰都有難處的時候，今天我項雲能幫大家，就拉大家一把，你們看看我身後，這些都是給大家的，不夠我再賣，只要大家跟着我，我管大家的溫飽，只要有我項雲吃的，就有大家吃的，只要我項雲還站着，就餓不死大家，我在這裏有一片田地，分給大家，不收租，願意跟着我項雲的，大家吃飽后就跟着我走，好了，大家排好隊，開始分粥。”

大傢伙一聽，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分粥，人群中走出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對項雲說：“公子，是何用意？”

項雲盯着這老人的眼睛說：“老人家，我沒有什麼用意，只是不願看到大傢伙就這麼白白的餓死，難道這也有錯？不管你們願不願意跟我走，我都讓大家吃飽了。”這個時候項雲可不能被問到了，不然就前功盡棄了。

“你說的不收租是真的嗎？”杜老漢針鋒相對，老者姓杜。

“我項雲說一不二！”項雲拍着胸脯。

也許是被項雲的真誠所感動，或許是被生活逼到了沒有退路。

杜老漢突然就跪在地上說：“主公，我杜老漢帶領全村的人就跟着主公您了。”

“主公。”後面一下跪了一大片。

項雲連忙扶起杜老漢，笑着說：“大家趕緊起來，有跪的時間不如喝兩口粥的好，吃飽了咱們就回家。”

“咱有家了。”

“回家。”

“排隊了，慢點，別燙着了。”

“娘，這粥好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