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5章 即將遠去的平靜
秩序虛空,或是說起源一系,有兩大叛徒:第一個,就是那部分最初的生命,也是最初的那批傳承者,他們都只知道“它們”的存在,不知道與“它們”相關的更詳細的事情,文姐姐她們也不主動說“它們”有多少人,姓甚名誰,掌握着何種程度的力量,也許是還不到具體了解“它們”的時候吧;第二個,就是被“它們”給忽悠瘸了的冥界,而且是全族上下統統都被忽悠瘸了,在五十八紀元之前初顯不對勁的端倪,在五十八紀元之時公開跳反,然後就成了個牆頭草、伏地魔,就此蹲着不出門,打仗也鮮少露面,渾水摸魚熬過了兩個紀元,於這一時代“從天而降”,力壓整個秩序虛空。
這之中,肯定是那一群昔日的傳承者處理起來更棘手,就目前他們手中的情報來看,“它們”已經完全洗掉了秩序·起源的力量,統統都換上了混沌的力量,但是手裏同時還保存有大量起源造物,不出意外的話,那些老古董應該統統都被扭曲成了燒混沌能量的造物——“它們”也有不識貨的時候,就比如幾十年前見到的源紋中樞,“它們”理都沒理就給扔一邊去了——冥界那邊使用的造物,已經基本可以確認都是“它們”送給他們用的,算是戰略援助。
“它們”和冥界的區別是:一個集體跳混沌染色去了,從頭到尾都變成了那邊一坨灰暗的垃圾;一個身是秩序,力量是混沌,腦子也被混沌糊了,全族上下都在要瘋不瘋的狀況上反覆橫跳,天知道他們到底想幹啥。
他們二者之中,要說徹底程度與方便程度,肯定是“它們”排在前頭,染色完成後直接使用混沌能量。而冥界他們,不知道何原因想保留秩序之身又想用混沌的力量,如此一來,他們就得費盡心思去熟悉去掌握混沌能量,就像他們這群傳承者在摸索着起源能量一樣:需要用漫長的時間去適應,也有一條漫長的階梯需要爬——這麼一說,總感覺冥界也是傳承者哈,只不過,他們是混沌的傳承者。
至於文姐姐說的,“這個過程快要結束了”,他猜,也許這就是冥界現階段正在忙活的事情,對面打算把這件事給徹底解決了再衝出來噁心他們。當然也有可能是冥界之主現在還昏着所以還在拖時間。那這就奇怪了,如果冥界之主還在睡懶覺,那現階段的冥界,到底是誰在控制?——八十二年前整了一次大行動,總不可能是群龍無首的狀態……果然是那個誰特么的垂死病中驚坐起,發完命令又夯實了棺材板……
沒轍,不曉得冥界境內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們能做的也只有把可觀測秩序虛空的這一畝三分地給看好,繼續保持高警戒程度的監視,免得對面忽然過於激動衝出來把他們給突突了。
現如今他所擔憂的是:冥界那邊全員混沌化……唔……他想說什麼來着?
現階段他們知道的有關冥界的東西,混沌化程度偏高,但與混沌概念體相比,雖然“感覺上”特別接近,但是,另一種感覺告訴他們,實際上他們相差得又還挺遠,就是那種說不清到底是很接近還是沒想像中那麼接近的感覺。單純從他們的認知與理論上進行分析的話,如果讓對面那群傢伙持續加深混沌化的程度,他們理所當然會朝着靠近混沌概念體接近的吧,就像他們這群傳承者正在朝着起源天神慢慢靠近一樣?
哦,想起來了,他想說的是:讓他們持續朝着混沌概念體的方向變化過去,而此身又保持着秩序的形態,那豈不是……唔就是……很糟糕?
他捋清楚這部分事兒後有點端不住碗,因為這讓他沒由來想到了楓,一想到對面能多出不知道多少個楓那種性質的“東西”就感覺心拔涼拔涼的。為了否定自己的想法,也是給自己一個安慰,他趕緊向文姐姐提出了這個問題。
“混沌化的進程啊……他們確實是在朝着混沌概念體的方向變化過去;但是他們本身所屬秩序的‘成分’還沒進行切換,只是縮減了大部分而已。”姝寒從碗裏抬起頭看向輝弟弟,望着他憂心忡忡的面容,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麼,“情況其實沒你所想那麼糟糕——所屬非混沌卻用着混沌的力量,這種情況下,他們可是會多出來一個‘適應性’的問題,用你們現在所知的認知來回應,就是‘相性問題’嘛。”
“我們走到極限得出來的‘結果’,約等於零點九或者零點九幾個尊神,而他們這種看似可以兩頭兼顧,實際上兩頭都夠不着的程度,如果真的打定主意不進行秩序切換,極限算下來,‘結果’也不會大於零點八個混沌概念體——抉擇,而且是必須做出的抉擇——現階段他們保持着秩序之身,使用着混沌的力量,對我們來說最大的影響就是:我們揍他們的效果稍弱一點點,而他們揍我們……唔,只從他們混沌化的程度來看,也不會比我們打他們的效果強多少。”
輝哦了一聲:“簡而言之就是,他們要皮糙肉厚一點點,而打我們又會稍稍厲害那麼一丟丟,也就一丟丟。”
“是這樣。”姝寒輕點點頭,“再者,他們持續混沌化其實對我們來說也算是一個好消息。”
好消息?
輝聽着一怔一怔的,就目前冥界那邊單方面揍他們有效果提升,而且隨着混沌化加深,效果提升更顯著的情況來說,他怎麼都想不到“好消息”是從何得來。
“那當然是……嘿我搶!”姝寒忽然一筷子夾走了雲弟弟筷子上的肉,迅若雷霆塞進了嘴裏。
雲諾星怔怔地看着自己忽然空空的筷子,木然扭頭望了姝寒一眼,瞧見她得意的小俏皮模樣,想了想,夾了兩塊肉塞她碗裏,淡定接話:“那當然是什麼?”
“如果他們混沌化的程度再高一些的話……”姝寒神神秘秘一笑,“那我們就能激活‘過界極限’了啊。”
“由起源能量遇到‘正兒八經的死敵’之後爆發的超過極限的極限力量——假如正常狀態下我等於零點九七個尊神,那,在‘過界極限’的狀態,我就能突破性的多零點零二。至於這零點零二約等於什麼程度……這點讓雲弟弟來親自解釋可能更好一些。”
“我啊?”雲諾星把菜塞嘴裏,含着筷子沉思了一陣,瞧見這一桌和另一桌的人都把目光丟過來,不由得想得更認真了幾分,好一會兒后才給出答案,“我身上的狀態其實偏異常,畢竟是有一百九十六種起源能量——零點零二怎麼說我其實也不清楚,只從我自己的情況去分析,‘過界極限’的狀態下,我能跟上次那個特能打的殘損·混沌概念體互碾,能勉強讓自己保持着處於微弱的下風狀態但不至於被打得太慘,能打個有來有回;沒這個‘過界極限’狀態的話……我就會被當成皮球被它摁着打來打去了,那是絲毫還手之力都沒有。”
大伙兒:“……”雖然說得很厲害的樣子,但是他們仍然是沒有一個比較直觀的感受。
“你們自己也進入過好幾次‘過界極限’的狀態,心裏也有個衡量的標準。實在衡量不清楚,就只需要知道,進入‘過界極限’狀態會比平時的自己厲害得多就行了:起源的力量,起源能量的特性等都會被徹底激發,以比自己的正常狀態高三四個台階的形態爆發出來。”姝寒淡定說道,“所以,我並不擔心他們混沌化的程度進一步提升,相反,他們如果能讓混沌化程度加深到可以讓我們激活‘過界極限’的地步,有利的其實是我們,那時候,什麼‘微小差距’統統都不復存在。以他們現在的情況,以雛鳥的情況來看……唔,他們距離那個地步……還有一段距離,具體能不能觸發,等下次見面就知道了。”
“雛鳥……”輝感覺到詫異,“雛鳥不是純粹由深淵死霧和混沌能量拼合製造而成的么?難道它們身上也帶有秩序性?”
姝寒驚了半天才看着輝弟弟開口:“你打它們的時候就沒有認真看過嗎?——當然存在啊!它們和你們的記憶映像里出現冥界人一樣,都是身處於秩序卻用着混沌能量的情況。”
“雛鳥的原型應該就是咱家尊神的那個‘意志·能量衍生物’嘛,而且還是‘上位個體’的路。他們估計是將‘它的一半’與‘混沌士兵的一半’拼了起來,所得的答案就是你們現在知道的雛鳥。至於那個三合一的混沌士兵,應該就是普通的能量衍生物的……的混沌士兵版本。”
姝寒說這話的時候頭疼地捂住了額頭:冥界那邊把她們熟知的東西都扭曲魔改得奇奇怪怪了,已經算是全新的版本,需要重新解析與分辨。也是在分析到最深處的時候,她才能從構造的最核心處找到所剩不多的“熟悉”,那真是所剩不多,雖然她剛剛說了“一半”,但是實際剩餘的部分,可能不超過百分之二十——最初應該就是“一半加一半”的情況,只是後來,隨着他們混沌化的程度越來越高,為了讓自己使用的混沌能量變得更加強大,就只好切掉秩序的部分。
輝聽完這些話乾笑着偏過頭:“這我還真不清楚……戰場上干仗的時候就光顧着干仗了,不是很能注意到這些邊邊角角的消息。通常這些‘小問題’都是楓告訴我的,我就管全力指揮。”
雲諾星對他翻了個白眼。
“那,那個‘過界極限’的狀態,”輝乾笑完把話題給帶了回去,“冥界那邊不會觸發么?還有混沌概念體……它們見到起源能量的時候好像也沒有什麼變化?”
姝寒沉默了半晌,嘆了一聲似是在想該怎麼開口。雲諾星看她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樣子,便把自己的猜測給說了出來:“難道是,秩序被痛毆了三百多個紀元得來的某種‘本能反應’?”
“噗——!”一代們通通都噴了一口湯出去,姝寒擺着哭笑不得的表情看向雲弟弟,艱難點頭:“你要這麼說,倒也不是不可以……確實……差不多就是這種情況。就是這說法聽着怪……怪慘的——你怎麼得出這個結果的?”
“嗐,還能怎麼得出。”雲諾星咧咧嘴,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闊,“每當我見到混沌概念體,它們在我體內開始‘狂歡’的時候,即是激活‘過界極限’的時候,我都能感覺到一股恆久不滅的憎恨與敵對、瘋狂的意志從一百九十六種能量里傳出來,我能感覺不出來么?”
一代們統統苦笑:那還真是非常容易察覺,那一百九十六種能量爆發出“過界極限”的力量時,約等於把尊神們、把起源、秩序的意志給徹底釋放了出來——也得虧雲弟弟情況特殊,換了別個人,根本承受不住這股跨越了三百多個紀元的沉重意志。
“說起雛鳥。”雲諾星想起剛剛的話題里提到的一個“東西”,繼續看着坐在桌對面的輝,“幾十年前帶回來的那些小鳥兒怎麼樣了?”
“用了一些不人道也不神道的方法折騰了好些年,無果,最後由洛纓姐姐把他們的靈魂給逮出來折騰了一段時間,至於結果就……”輝偏過目光看向優雅而斯文的洛纓姐姐,雲諾星也跟着把目光偏過去。
“甭提了,沒有結果。”洛纓咧咧嘴,朝小云云丟了一句話,“他們就是一些廉價的速成生命,整個‘成長’周期不到一個月,靈魂里只迴響着一種意志與信念,還有受此信念和意志影響誕生的目的,除此之外別的什麼都沒有。”
“至於‘目的’是什麼……腦子裏塞滿混沌的東西,還能有什麼目的。”
司雨忍不住回了一句:“把秩序切成生魚片——小星星,明天吃魚好不?”
大伙兒:“……”你純粹是想吃魚了吧?
輝乾笑,低頭看着碗裏的湯發了會呆,把臉埋在碗裏的時候還轉悠着別的心思。既然文姐姐都表示他們混沌化程度就算往前提也沒什麼,那就暫時不用擔心這方面的事情,雖然現在他們混沌化的程度高不高低不低,對他們有一點點奇效的同時,還不會激活他們的過界極限的狀態,不過,也就只有一點點的奇效而已,算不得什麼麻煩,麻煩再大也大不過那“面”破牆。
“但我還是感覺到彆扭得很。”輝放碗忍不住來了一句,讓大伙兒一怔,“咱們本來就夠被動的了,在這麼被動的情況下再添上一點小麻煩不就更加……火上澆油。”
雲諾星聳聳肩:“虱子多了不癢,何況這一點點的小麻煩。我們從好幾個紀元前開始就一直在應對這種情況了,又不是今天才出現的‘小麻煩’,頂多就是剛剛才挑明有這層關係在其中,讓你知道了而感覺到彆扭而已,覺得以前可能多做了很多‘無用功’——我們和混沌概念體的戰鬥,以及我們和冥界間的戰鬥,情況不一樣,所以分辨不出來打那團墨水和打冥界的人時有沒有什麼區別:微小差距,小到都察覺不出來,所以不用理會,一切照舊就行。”
“反正……”他說著說著話語一頓,忽然低頭扒飯不做聲。
輝忍不住追問:“反正什麼?你別話只說一半撒。”
“反正到時候把戰場拖進源初里,這點小小的誤差自然就會被幹掉,我們甚至還能反壓一頭——無傷大雅。”
大伙兒都跟着應了一聲明白過來,干仗的時候必然是在源初環境裏,受他們家源初意志的影響,就算是殘損·混沌概念體的混沌能量都要被削兩刀,何況是這些不純粹的玩意兒。
輝想了想嗷了一聲:“也是,反正不管是你放的煙花,還是那個還在醞釀的大煙花,全都能造成過量級別的傷害,咱也犯不着去管這部分小小的誤差。頂多就是,放煙花的時候我們死得正常一點,他們因為‘皮糙肉厚’死得藝術一點,比如東掉一塊西崩一角,腦袋和斷手斷腳還有腸子什麼的灑了一虛空……”
大伙兒集體掉碗掉筷子,統統都眼前一黑:丫這吃飯時間的瞎說什麼話啊,這飯還吃不吃了?
雲諾星一包子甩在他的嘴巴里:“吃你的飯去,雖然我們一群人神經大條不受噁心話題影響,但這並不代表你能在吃飯的時間裏瞎說噁心的玩意兒。”
輝三兩口乾掉包子,又來了一句:“話說一邊吃飯一邊說著生死存亡大事也是怪奇怪的,按理來說,說這種話題不應該待在一間密室里,拉滿窗帘把整個房間封閉得無懈可擊,一群人坐在桌前襯着陰暗的氣氛,雙眼反光,在那低聲嘀嘀咕咕着詭異的話,時不時還發出詭異的‘嘿嘿嘿嘿’的怪笑……”
雲諾星一臉黑線:“……那明擺着就是商量什麼陰謀詭計的氣氛好吧……話說,這是從哪個世界裏冒出來的奇怪印象?”
“這個說起來就多了。”輝提起了半點興趣,甚至還坐直了一些,想了片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舉什麼例子,又慢慢坐了回去,“總之很多……”
“咱起源一系不興這些,一個餐桌一頓飯就夠了。”雲諾星翻了個白眼,“就好像連怎麼給我開刀,怎麼藝術地給我切片,怎麼把我搗鼓得五顏六色都是能被他們端上飯桌的話題,那其他話題擱在飯桌上說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就比如上次他們一邊鹵大腸一邊掏我肚子……”
“噗——!”大伙兒再次眼前一黑,一口老血混着飯菜和湯噴得滿臉都是,順便呼吸都慢了半拍。
“誒誒!你夠了啊!”姝寒忍無可忍一包子懟進雲弟弟的嘴裏,使勁捏着他的臉蛋,“你怎麼也說起這麼奇怪的話題了?”
雲諾星乾笑着偏過頭:“……呃,就下意識……”
輝使勁咂嘴搖頭:“嘖嘖嘖嘖嘖嘖,還說我,你自己不也是腦啊、腸啊、屎尿屁啊……”
“你放屁!我吃飯從不主動提起這些話題的好吧,都是你給帶頭拽着話題跑——話歸原題!呃,剛剛在說什麼來着?”
“掏你的肚子鹵大腸,拿你下飯,指不定還是帶料……”
“嘶……”大伙兒眼黑得把臉都砸進了飯碗裏。
鑄星姐姐黑着俏臉把碗筷往桌上一擱:“今天這頓飯怕是沒辦法好好吃了。”
二十分鐘后,某口無遮攔的守護者在廚房裏刷碗——被威脅不得銷毀,不得用凈化,必須一個個刷乾淨——某啟明星跪坐在沙發上被一代的姐姐們和自家女孩們圍了一圈,燕哥和秦哥一手拎着一支一米長的大毛筆站在兩側陰惻惻盯着他發笑,目測是要遭殃。
燧風一群小夥伴表示要吃點清淡的,一邊吃一邊無良圍觀中。
雲諾星被一圈人用五顏六色的眼神盯着,瞬間心虛開始冒汗:“唔……明明不是我提起來的,為什麼要看我。”
“主犯是個盾,太厚實,打他嫌手疼。”洛纓擼起衣袖,從小燕手裏把那根大毛筆拎過來,發出陰險的笑聲,“反正你現在沒有切換狀態,打得過,趁着良機趕緊盤兩把……”
雲諾星滿頭大汗咽了口唾沫,抬起手企圖抗爭一下:“那個……讓我說完最後一句話。”
“你說,”燕哥又用神紋捏了根大毛筆出來,也發出了迷之奸笑,“我們對從犯一般都挺寬容,留下遺囑也不是不行。”
雲諾星哦了一聲,擦了擦頭上的汗,乾笑起來,身上白光涌動:“拜拜了您嘞!”
“嗡——”
源初的白光一閃而逝,沙發上那麼大一隻啟明星忽然說沒就沒,就留下一片源初的氣息,看得大伙兒統統都懵了:這……變戲法呢?怎麼就沒了?
文姐姐伸手往前晃了兩下,對大伙兒哭笑不得搖搖頭:“回歸源初狀態了,逮不住。”
“噫——!”
文姐姐繼續哭笑不得搖搖頭:“不愧是雲弟弟,夠果斷,說溜就溜,就剛剛那‘一句話’的功夫就沒了。”
然而這還沒完,他們看着面前殘留的源初氣息忽然開始了變化,變成了一行大字。
“近來心有所感,回源初轉轉,勿念。”
末尾還跟了一個優雅端着茶杯的小人畫像……啊,就是他自己的樣子,看得大伙兒又氣又笑。
輝從廚房裏把腦袋探出來,念叨了一句:“楓回歸於源初狀態連你們都逮不住么?”
“尊神可以,混沌概念體也可以,我們就算了。”洛纓撇了撇嘴,忽然興緻索然提不起勁,“又不是真要揍他,跑那麼快做什麼——啊啊~沒意思。”
輝忍不住小聲逼逼:“你們那陣仗換了別個人見了都要以為是要先崩后問了,就楓那‘一般情況下不挨打’的行為準則,你們能揍到他那算是天方夜譚……”
洛纓頓時橫了他一眼,輕喝道:“刷你的碗去!”
輝乾笑縮着脖子乖乖閉嘴了,乖乖回過頭繼續刷碗:盾厚難打而已,又不是打不動了……他可沒有回歸於哪個地方的技能,多逼逼兩句怕是要被拖下去給點了,跑都跑不掉……呃,回歸於靈魂聖殿倒是有……
說來,也是神奇,他好像已經習慣了這般寧靜安穩卻又割裂的時光了,大概……大概是因為,這一輩子都是從爭鬥與戰爭中摸滾打爬一路走過來的吧:無論是加入起源一系之前還是加入起源一系之後都是如此。只不過,加入起源一系之後,割裂感在逐步逐步變得明顯:一面是書寫着名為秩序的“安寧”;另一面,則是混沌留下的名為“戰爭”的簽名。
他現在,已經完全習慣了隨時隨地出現意外打起來的情況,大部分的記憶,都是與這部分的混亂有關。人生中與平靜祥和的日子扯得上關係的記憶反而只有屈指可數的一部分,那部分之中,還有一半都是苦中作樂,再把這部分也篩掉,剩下的才是他所喜歡的,真正的安寧,那也是極其難得的奢侈……呼,他已經不敢去想更多的平靜與……唔,算了,不提了,他現在的腦子都已經開光了,隨便想想就要出事,他可實在是不敢再胡思亂想了。
然而,有些時候有些事情,真不是想不想就能決定的,也可能是不管想不想,該發生的,就總會發生,只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嗡——”
他碗都還沒刷完,文姐姐她們剛散開兩步,客廳里便有一團白光沖了出來,徘徊在大廳里的能量氣息讓他們都是一怔:那顆去源初遛彎的啟明星說回來就回來了。
“哎呀!你還敢回來!”洛纓立刻滿血復活,條件反射一般就撲了過去,剛探出手還沒碰到小云云的臉蛋,就被他先一步抓住了,而且還用力抓緊,手裏傳來了劇烈翻湧的能量動靜。這時候她才趕緊抬起頭,看到小云云面色凝重的模樣,不由得一怔。
“怎麼了?忽然就……”姝寒看雲弟弟這不對勁的表情,趕緊把毛筆丟到一旁,急忙問道。
雲諾星抬起斑斕光芒閃爍的眼睛看向眾人,輕聲開口:
“虛空中的安魂牆,開始活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