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出嫁(大結局)
當屋外鑼鼓喧天敲打着的時候,屋外的大雪正下的紛紛揚揚的,不過再大的雪在着十里紅妝的襯托下,也不過是應景的物兒,只是承托得這紅妝更顯眼更明媚。
驚蟄紅着眼看着顧晚娘上完妝,倒是第一個忍不住了,偷偷摸了二行眼淚。
媒婆誇讚着顧晚娘的美貌,也誇讚着范夫人梳發的手藝。
女子出嫁得有長輩梳發,顧晚娘出嫁的日子顧三夫人早已早亡,只能請族中的伯母和勛貴中有名的貴夫人代行,顧晚娘身側請的是范夫人和易夫人,易丞相夫人只是給顧晚娘預備着新婚的流程和清點顧晚娘的嫁妝,反倒是是范夫人給顧晚娘梳了發。
范夫人還是叫着顧晚娘做韶韶,“一梳梳到老,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子孫滿堂”。
范夫人給顧晚娘蓋上紅巾,將顧晚娘的手握在手心,“韶韶……娘捨不得你。”
“娘,韶韶以後會過得很好的。”顧晚娘安慰着范夫人,也不知道範夫人有沒有清醒起來,只是靜靜的看着顧晚娘笑着。“韶韶過得好,娘就知足了。”
媒婆:“姑娘,時候到了,二公子在外面等着呢。”
驚蟄牽着顧晚娘的手起身,屋外顧璟正在等着,等顧璟將顧晚娘背出院,顧晚娘就真的出了顧府的家門了。
顧晚娘背紅巾遮着臉,看不見眼前的光景,只能從紅布的下沿看到顧璟的一點衣擺,顧璟今日也穿得喜氣,雖然不是大紅的衣裳,但是也是也有些暗紅的紋飾。
驚蟄將顧晚娘扶到顧璟的背上,顧璟彎了身子讓顧晚娘靠得穩些。顧晚娘幼時不是沒有靠過顧璟的背,現在的顧璟背寬了不少也厚了不少,已經不是當年的少兒郎了,顧璟的步子一步步都很穩。
一道院門,一道內門,然後還剩一道中門。
顧璟沉默着一直都沒有說話,最後顧晚娘聽他說道:“三妹妹,從小到大都當你是我的妹妹,與我父親所做的事情,與大房都無關係。”即便從一開始,他的確是因為先旁聽到了父親對三叔做的事,故而才會關注那個三房處境不好的堂妹,但是他早已經忘記了,他當真喜歡上顧晚娘這個妹妹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我從來都只當二哥哥是我的親哥哥,從未說過二哥是大房的堂哥。”即便顧璟心裏早就猜到了顧晚娘的回答,但是顧璟心中懸着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大昭沒有鬧親和為難姑爺的習俗,只是女子出嫁要兄父送出門,送到姑爺家的手裏,這姑娘就算是真的從自家嫁到了別人家了。
顧璟要背着顧晚娘一直到中門,中門外是候着的梅淮陵,梅家對顧晚娘慣來重視,有梅從嘉與白亭山一起給梅淮陵接親,誰也不會虧了顧晚娘的。顧璟在出中門前,提前放下了顧晚娘。
顧晚娘的眼前站着人,便是憑藉眼前人的呼吸和給人的體感,顧晚娘也覺得自己眼前站着的人很冷。顧三爺知曉顧晚娘出嫁的消息,是第一時間趕回長安城的,結果被地方的公務耽誤了幾日,最後只剩下三日時間才從總督那裏得了假,這不三日的時間,不眠不休的趕回長安城。
三日趕路幸虧是趕上了,顧三爺方才才到的顧府,一身衣裳都滿是風霜感,頭頂上還有剛才落下的雪花還未見融。“晚娘,是爹不好,竟然在路上蹉跎到了現在才到。”
顧三爺看着已經長大成人穿上紅衣的顧晚娘,想起來顧三夫人初嫁給他的那一天,不成想時間一晃眼,顧晚娘都可以出嫁了。
“爹爹來了便好,我在敞梅院埋了好幾罈子的酒,若是日後爹爹饞嘴了便自己去吃,爹爹想晚娘了就來梅府看晚娘,反正晚娘都是在等着爹爹的。”自家的女兒自然是貼心的,顧三爺欣慰的看着顧晚娘,當真是捨不得顧晚娘出嫁的,“知曉知曉了,我的好女兒。”
媒婆催着顧三爺與顧晚娘寒暄,打趣着在中門外盯着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梅淮陵,“我的個顧三爺誒,隔着三步攔着我們新娘子,可不知道中門外的新郎等的眼兒都望穿了。”
梅淮陵那處圍着的人不少,有不少來看熱鬧的,程瑜也在,只是程瑜在外圍,總歸是顧晚娘蓋着頭巾,站的進站的遠都是看不到的。
“是是是,不該耽了你們的吉時。”顧三爺拉住顧晚娘的手,在顧晚娘的手腕上帶上一個鑲嵌着紅寶石的金鐲子,“這本就是你娘留着你出嫁用的,爹差點沒來得及給你,帶上了便走吧。”
感覺到顧三爺最後尾音里的哭音,顧晚娘笑着:“爹,晚娘只是從長安城出嫁到長安城而已,總歸就一條街的距離,爹不和自個兒家一樣嘛。”
梅淮陵知曉顧晚娘放不下顧府,竟然是在長安城買了個新宅子做新家,離得南陽侯府更是只有一條街的距離,若是細算起來二府的後門還是在同一巷子裏的。還因為二家離得太近,這距離不夠,所以迎親隊伍生生要在城裏繞好幾路,才能算着時候回到梅府。
“嗯,日後爹日日上門叨擾,你這女兒可是不要嫌我煩了。”
“自是不會,當然是日日在家等着爹爹上門。”
顧晚娘被顧三爺牽着手往前遞到了一個溫暖的手裏,下雪的日子很冷,但是梅淮陵的手心卻是溫熱的,大手包裹着小手,前路彷彿都明朗了。
梅淮陵的手心在出汗,可見他的緊張,“阿杏你終於嫁給我了。”
“嗯。”顧晚娘的聲音應的很甜很甜。
白亭山笑着:“可是膩歪,拜了堂成了親,日後還怕沒有你們膩歪的時候?到時關起門,你們想怎麼膩歪就怎麼膩歪。”
媒婆喊着吉時的時候,正巧大雪停了,“雪停了,新娘子上轎咯。”
續:梅從嘉與白亭山也在迎親的隊伍之中,騎馬在梅淮陵的身後,“像不像你畫裏的人?倒是成了你弟媳。”
梅從嘉:“畫裏的不過是夢裏驚鴻一瞥的女子而已。”
白亭山:“普濟寺那和尚說的你有佛心可見道義,難不成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