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馬孟起
187年,隴西城。
這天的天格外的藍,零散的幾朵白雲也格外的白,城外是一片廣闊無垠的平地,地上長滿了綠油油的小草,在烈陽的暴晒下彎了腰。
然而小草的厄運到這還不止,約莫在晌午時刻,一支旗幟鮮明的大軍呼嘯而至,同一時間,城內也奔出一支大軍。
密密麻麻的士兵自城腳一直蔓延到一裡外,雙方就在城外的空地上對持起來。
一時,戰馬的嘶鳴聲、士兵的吶喊聲響徹雲霄。
兩軍的大旗迎風招展,一排排的,煞是威武。靠城一面的大旗比較雜,分別書有韓、北宮、邊、李等字,另外一邊的將近十面大旗統一標着一個字“耿”。
旗號比較雜的一面是韓遂、邊章、北宮伯玉等人的聯合軍,自從開始叛亂到現在,這股亂軍已經隱約成為除涼州刺史耿鄙之外的第二大勢力,就在一個月前,隴西太守李文侯投降,隴西也落入到了他們手中。
就在李文侯投降的同時,刺史耿鄙便開始了組織軍隊,在涼州的這片天空,他絕不容許任何能威脅到他的存在,所以他率軍來了,他要將這些叛軍消滅乾淨。
鼓聲如雷,韓遂軍中一員將領策馬而出,這員將領正是韓遂手下素來以勇猛著稱的麴演。
麴演身着一身烏黑戰甲,左手提韁,右手倒提長刀,策馬直到兩軍中央方才停下,斜眼掃了一下耿鄙大軍,道:“我乃大將麴演,誰敢與我一戰!”
耿鄙正眼都沒看麴演一眼,漫不經心地對身邊眾將道:“跳樑小丑,誰給我去將這個人拿下。”
“末將請戰!”一名手執長槍的將領出列請戰道。
“胡將軍是我涼州猛士,胡將軍出馬必然是手到擒來”耿鄙笑道。
胡猛是耿鄙的得力戰將,一身武力不俗,在耿鄙軍中名聲很大,更有傳聞,除了張恆、馬騰就數他最為威猛。
“咚!”
“咚咚!”
震天鼓聲響起。
“我是涼州胡猛,猖狂鼠輩,吃胡某一槍!”
胡猛雙腿夾了一下坐騎,戰馬低嘶一聲,猛然加速,飛一般直往麴演衝去。
胡猛的騎術確實不錯,即使是在生活在馬背上氐族中也是少見。耿鄙軍中士兵頓時喊聲如雷。
麴演看了胡猛一眼,冷笑一聲,迎了上去。
很快,疾馳的兩匹奔馬交錯。
胡猛的長槍迅捷地向麴演刺去,他使出了十二分力氣,自信憑自己這全力一槍,即使不能將對方刺落馬下,最少也能在氣勢上壓住對方。
刀光!
難以置信的是,他的槍方才刺到一半,眼前已經閃起一片刀光,緊接着眼前的景物一陣翻滾。
麴演看都沒看胡猛一眼,因為,對他而言一個死人是不需要再關注的。
“還有誰不怕死的,上來一戰!”麴演將手中長刀重重往地上杵了下去,地面瞬間被砸出一個坑。
耿鄙一張額頭上的皺紋瞬間聚在一起,道:“誰敢出戰!”
張恆昂首出列,道:“末將請命,我的大刀早已等得不耐煩了,主公稍候片刻,末將一定取下麴演的人頭。”
張恆一夾馬腹離弦迎面向麴演撞去,手中的大刀在離麴演還有五步左右的距離時,便高高舉起,以泰山壓頂之勢向麴演壓去。
人快馬快刀更快,張恆不愧是耿鄙手下猛將,這一刀迫人之極。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麴演避無可避時,突變橫生,麴演大喝一聲,大刀瞬間倒抽而上。
“嘭”
張恆座下戰馬竟生生被自下而上劈成兩半,刀勢不減,大刀又接着劃到張恆胸部方才停下。
張恆不可思議地看着麴演,他到死也不能相信對方竟強悍如斯。
他的刀慢慢自他手中滑落下去,深深插入土中。
所有人都傻了,麴演這般威猛,何人能和他相抗!
耿鄙軍中士兵個個崔頭喪氣地搖頭嘆息。
“還有誰要來送死的”麴演冷眼望着耿鄙軍營。
耿鄙氣得臉都綠了,冷聲道:“誰敢出戰!”
眾將一個個低頭不語,麴演一回合連殺兩將,而且還是軍中最猛的戰將,張恆和胡猛的實力他們可是很清楚的,上去應戰,那不是等於找死嗎!
“誰敢出戰!”
還是無人應答。
耿鄙火了,平時這些人老是吹噓自己如何如何勇猛,今日被一個麴演就嚇得莫不吱聲了。
“沒人敢嗎!我看你們不如回家種田去,膽小鼠輩,哈哈哈”麴演嘲笑道。
“誰能拿下麴演的人頭,賞金十兩,駿馬五十匹。”
耿鄙心知若是再不將對方拿下,士氣將會嚴重受損,只得忍痛懸賞。
麴演滿是得意,指着耿鄙,譏笑道:“這就是所謂的官軍,哈哈哈!”
“小的請戰。”一個少年走上前來請命道。
這個少年原名叫古風,原是一個混跡在大城市裏的蟻族,每月僅僅一千元的工資,除去每個月的房租,還有水電費之類的花銷,僅僅只能維持基本的生活而已,他甚至已經一年沒買過衣服,女朋友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抱着終有一日會時來運轉的念頭,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兩年,然而他僅存的一點念想也在一個月前被無情摧毀了。今年以來,公司的業績不好要裁員,而古風便成了第一批被裁減的可憐人。
萬念俱灰的古風提着一瓶高度酒來到了他住處附近一個公園的山頭,喝起了悶酒,之後便沉沉睡去。
興許是老天垂憐,古風醒來時竟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成了三國時代的五虎大將之一馬超,並繼承了他的記憶和武藝。
又或是老天和他再次開了玩笑,馬騰的事業還沒起步,剛剛才被任命為軍司馬,在之前一直是靠砍柴而養活全家,所以這個時候的馬家依然很窘迫,僅靠馬騰微薄的俸祿維持生活而已。
受夠了窮困的古風,再也不願碌碌無為下去,便央求馬騰帶他到了軍中,參加這次耿鄙討伐韓遂、北宮伯玉、李文侯、邊章等亂軍之戰。
“哈哈哈,這小子腦袋定是被燒壞了,連張恆張將軍都沒能在人家手上走上一回合,你!小娃兒,你以為你是誰”一個將領忍不住譏笑道。
耿鄙打量了下這個小將,看不出有絲毫出奇之處,疑問道:“你真敢出戰?你可知他是誰?”
馬超看了一眼麴演,緩緩道:“不過是無名小卒而已,取他人頭就像探囊取物一樣容易。”
馬超這話倒不是託大,憑藉原先這副軀體的槍術,要取麴演的人頭還真是再容易不過。
耿鄙打量了下馬超,始終覺得對方年齡太小,而麴演的武力剛才已是有目共睹,便道:“你真有把握?你可知道軍中無戲言”
耿軍的將士都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暗暗好笑,這小娃口氣真不是一般的狂妄,他竟然將連斬二將的麴演視如無物,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只有一人坦然地立在人群中,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彷彿沒聽到眼前少年的驚人之語一般,這人正是馬騰。
對於自己的兒子多少本事他很清楚,自幼好武,如今更是早已勝過了自己。
“願立軍令狀,若不能取下麴演的人頭,任憑刺史大人處置”小將鄭重道。
“這少年是誰?”
“不知道,可惜了,長得這麼俊的一個娃兒這麼年輕就要死了”
“我看不然,說不定他真能將麴演殺了也不一定。”
士兵們紛紛指着這個士兵議論。
耿鄙再看了這個少年一眼,只覺這少年除了長得極為俊美之外,還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但這時無人敢上前迎戰,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道“去,軍令狀就不必了,若你不能取勝估計也沒命回來。”
太陽很烈,曬得麴演滿身是汗,麴演扇了扇衣服,對面還不見有人應戰,心中一陣不耐,正想譏諷幾聲,耿軍鼓聲便響了起來,雖然有些有氣無力,但心中的不耐總算稍解。
麴演抬起眼皮往對面望去,他很好奇是誰這麼大膽,竟還敢來送死。
接着便見到一員十七八歲的小將緩緩馳出,面如冠玉,眼若流星,身高八尺,他的槍很長,約莫一丈二左右,槍頭為鎦金虎頭形,虎口吞刃,騎行間淡定從容。
麴演暗暗好笑,對方顯是沒什麼大將,便派了個不知輕重的少年來送死,當下大聲譏笑道:“喂!小子你叫什麼名字,你家大人呢!”
亂軍頓時哄堂大笑,在他們眼底這個少年已是死定了。
馬超冷笑一聲,道:“我叫馬孟起,到了地府閻王爺問你,可莫忘記了。”
麴演怒火燒了起來,對馬超喊道:“小娃兒口氣不小,讓爺爺看看你本事到底如何”
他的話才一喊完,馬超已是猛然加速向他衝來。
其勢如風,其人如冰。
麴演豈肯示弱,正想策馬迎上去,胯下戰馬一陣騷動,不停地打轉,不敢上前。
麴演心中詫異,這匹戰馬跟隨他多年,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過。
而對面不過是一個黃毛小子而已,自始至終,他從來不認為對面那個俊美少年會對他造成威脅。
麴演暗暗好笑,這匹馬看來是老了,待這場仗打完后就把它換掉。
麴演愣神就一瞬間的事情,而就在這一瞬間馬超已經離他只有十五步的距離,麴演暗道一聲“好快”,便迎了上去。
“看刀!”
麴演一聲爆喝,同時,大刀猛然劈出。
這一刀他使出了全身的力道,他從不會在戰鬥中輕敵。
身經百戰的麴演很清楚,輕敵只會將他送往黃泉路,所以他在戰場上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必然要置對方於死地,他要一回合將對方砍於馬下,儘管對方只是一個娃兒。
馬超動了,他的槍連連急刺,讓人目不暇接,猶如暴雨梨花。
然而最讓麴演吃驚的是,這個少年的槍竟后發先至,逼得他不得不撤刀格擋。
麴演只覺眼前無數槍影湧現,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從何擋起!
咬了咬牙,身子一個後仰,平平仰卧在馬背上,堪堪躲過這一槍。
麴演驚出了一身冷汗,暗道,這少年的槍法好生凌厲。
麴演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敢絲毫停頓,連忙直起身,準備迎接下一回合的惡戰。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