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朝堂之上風雲起
顏御史今天上朝發現各位同僚的神色都十分凝重，遂找了個關係尚可的同僚問問情況，“可是出了何事？大家為何都這副表情？”
同僚對他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顏卿還想再問問，卻聽見了“皇上駕到！”
頓時一群人誠惶誠恐的站好，然後行跪拜大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印象之中“平身”兩個字並沒有去往常一樣響起，就連大太監藍公公“有本啟奏，無本退朝”的慣例語也不曾聽見。
殿內氣氛一時之間十分壓抑，群臣中除了武官沒什麼異樣之外，文官跪得可真是一言難盡。
一個個都是嬌生慣養的主，哪兒經得起這樣久跪着，但又不能殿前失儀，只得卯足了勁控制自己的身體。
但一群整天玩弄筆杆子的人，哪裏知道什麼平衡，時間一久，身體就抖得厲害。
皇上看着跪着的一幫臣子，似乎耐心到頭了，“平身”，聲音十分平穩，毫無波瀾，眾臣只覺得心涼了半截。
“諸位愛卿可有什麼要說的嗎？”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始終沒人開口。
皇上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拿着一份奏章看了起來，一股冷意從他身上向四周蔓延開來。
“一個個平日裏不是挺能說的嘛，怎麼今天就都啞巴了？付愛卿，你來說。”
被叫到的人一下子跪到了地上，也許是太過緊張，居然沒有跪穩，身子向一側倒去，立馬起身跪好，此時他已是大汗淋漓。
“臣有罪。”
皇上抬頭看了他一眼，“你有何罪？”
付大人顯然沒有想到皇上會讓他細數罪行，心裏更加慌亂，“臣…臣不知。”
皇上原本是想給他個機會，如果他自己承認了，他說不定還能饒他不死，但他既然要裝糊塗，那麼也有了受罰的準備。
只見皇上把手裏的奏章扔到了他的面前，“好一個不知，那朕提醒你一下，去年的春闈是你主持的吧，還要我說得更仔細點嗎？”
天子之怒，後果自然是十分嚴重的，況且那奏章上面可不只是科舉舞弊這麼一件事兒。
付大人撿起自己面前的奏章看了起來，臉色大變，整個人一下子就垮了下去，他知道自己這輩子是完了。
“臣罪該萬死，禍不及妻兒，還請皇上放過我的家人。”
“你確實該萬死，來人啊，拉下去斬了！”
一條人命就這麼沒了，大殿裏剩下的人生怕下一個會輪到自己，頭比往日裏都低了幾分。
皇上看着自己的臣子，以及自己的兒子，心裏有些複雜，他還沒老到退位的時候呢，一個個的就開始打儲君的算盤，手有時候未免也太長了些。
“和這件事有關的人，一律嚴懲不貸。”
頓時朝堂上又有幾個人跪了下去，皇上能夠查到付大人，自然也能查到他們頭上。
如果負隅頑抗，結局可能會更加慘烈，索性還是自己認了吧，這樣還能摘清與自家主子的關係。
看到跪下來的人，皇上的臉更冷了幾分，這就是他的好臣子啊！蒙蔽聖聽，假公濟私，弄虛作假，這權術是玩得爐火純青。
皇上背過身去，朝着旁邊的大太監藍公公招了招手，藍公公心領神會的拿出了聖旨，然後宣讀了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查有……等人擾亂朝綱，有愧社稷，一律問斬，家眷盡數充軍，百年之內不得入朝為官。”
朝堂之上一片嘩然，這樣的結果不可謂不重，雖然不是滿門抄斬，但百年之內不能為官，也就衰敗的沒什麼了。
你以為這就完了？今天大事可是一件接着一件的，砸得一幫臣子暈頭轉向，生怕下一個中招的就是自己。
楚淵一直站在最前面，不動聲色，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一副與世無關的樣子，皇上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而在楚淵一旁的陳王，早就被嚇得六神無主了，時不時偷瞄幾眼楚淵，但是楚淵並不回應。
陳王對此很是氣惱，他們本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在他看來，他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他楚淵也一定跑不了。
他雖然怕楚淵，但並不代表他不會反抗，同為皇子，那個位置，誰都有資格，有機會，兄弟鬩牆的事，他也不是沒做過。
正當群臣議論紛紛的時候，皇上又轉回了身坐回了龍椅。
“各位愛卿可還有事啟奏？”
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無一人敢上前說話，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陳王站了出來。
“兒臣有話要說。”
“哦？你且說來聽聽。”
“兒臣聽聞前兩日在城西出現了強取豪奪的事情，鬧得滿城皆知，可見京城的治安有待加強，否則怎麼會在大白天出現此等事情。”
“兒臣建議加大京畿守衛人手，輪番巡邏，以保百姓安危。”
和陳王相熟的人這時都站了出來，“臣附議。”
“你們都是這麼認為的？有沒有人說點別的給朕聽聽？”
楚淵深深看了陳王一眼，讓後者只覺得背脊一涼，他知道自己已經惹怒楚淵了。
“兒臣有異議，父皇可知這陶味軒背後的主子不一般，若是處置不當，很有可能會產生不利影響，因此兒臣建議將此事交給刑部，讓他們追查鬧事的人，給對方一個交代。”
陳王就不這麼認為了，在他看來那裏不就是個還算不錯的酒樓而已，根本用不着這麼費心思，“兒臣認為如此有些小題大做。”
兩個人各執己見，皇上卻並不看他們，而是看向了自己的臣子。
“何愛卿，你可有何意見？”
被皇上稱為何愛卿的正是刑部尚書何意。
何意出身於寒門，深知民間疾苦，為人正直，是個清廉的好官。
從一介平民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全是他自己的努力，再加上皇上的賞識，所以他做起事來，不懼強權，對這件事交到自己手裏，他沒有任何異議。
“臣遵旨。”
這件事情也算是結束了，但皇上卻依舊沒有要退朝的意思，而是讓人給在場的各位大人都發了一封信。
諸位大人不明所以，打開看了起來，不少人大驚失色，此時殿外傳來了護衛的聲音，“皇上，有人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