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當時只道是尋常
一個能夠說動顏良分家的人,又怎麼可能被顏青青的三言兩語給嚇到。
顏良就算再怎麼窩囊,他也是顏府的大老爺,該懂的東西也是一樣沒落的學了的,由此可見,碧玉對人心的揣摩可見一斑。
不得不說,碧玉這一招以退為進用得很是不錯,既打消了顏青青對她的不喜,又能在顏良面前來個苦肉計,由此順勢上位也說不定。
碧玉這一手算盤打得是相當精妙,也難怪顏家的大老爺顏良被她給迷得七葷八素的,連分家的事都能答應。
但是顏良遲遲不給她名分,碧玉心裏難免也沒底,女人一輩子不過是為了能有個靠山,這棵大樹她是死了心要抓住。
一連幾天,碧玉都安安分分的在顏青青手底下做事,顏良也沒有過問她的存在。
大概是因為分家不成反被自己母親教訓,對提出這個問題的碧玉,心裏難免有所隔應。
然而碧玉卻忍不住了,要看就要到手的榮華富貴,她怎麼忍心就這麼捨棄了呢?
是夜,當所有人都睡去了,碧玉躡手躡腳的從房裏出來,往顏良所在的院子裏走去。
此時的顏良還在借酒消愁,他覺得自己母親說得對,他遊手好閒,無所建樹,可是這顏府的風華都讓他弟弟顏卿佔盡了,還有他什麼事呢?
碧玉進門的聲響也沒能驚動這位大老爺思考人生,這讓碧玉有一絲的失落。
縱使不是因為愛,內心的虛榮得不到滿足,可見這顏良對她也不見得有幾分真心。
碧玉走到顏良身旁,拿過他手裏的酒杯,“爺,奴婢陪您一起喝。”
顏良這才注意到碧玉,明明天還很涼,她卻只穿了薄薄的一層衣衫,到這裏來的目的不言而喻。
可惜,此時的顏良並沒有這樣的心情,他直接拿貨酒壺,就這樣喝了起來,對碧玉視而不見。
碧玉就這麼被無視了,但是她會放棄嗎?當然不會。
只見碧玉朝着顏良貼了過去,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爺,奴婢知道,您還在為之前的事生氣,是奴婢考慮不周,害的爺您受委屈了,您要打要罵,奴婢絕不敢有一絲的怨言。”
“可是您不能這麼作踐自己的身子呀,奴婢看了心裏難受。”
雖然知道碧玉不見得去真的多關心他,但對顏良來說,此時的安慰,算得上是讓他鬆懈的借口了。
“行了,爺沒事,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過來陪爺喝酒。”
碧玉宿在大老爺院子裏的事,在天亮就傳遍了整個顏府,對於這種爬床的人,顏府自然是不會姑息,奈何大老爺非要抬她做姨娘。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老太太還是不忍心的,也就隨了他去,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碧玉這下子也算是翻身做了主人,顏青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過是人家往上爬的墊腳石。
顏青青想要去找碧玉的麻煩,被自己的丫鬟桃枝攔了下來,“小姐,您現在去,不正好往槍口上撞嗎?你且讓她得意幾日,咱們從長計議。”
顏青青想了想,覺得桃枝說得有理,是她太莽撞了。
就算她碧玉成了姨娘,在她顏青青面前,她依舊是低人一等,她有的是法子整治她。
碧玉宿在顏良院子裏的消息,自然是顏青芷放出去的,從高處摔下來的滋味更讓人記憶深刻,自家大伯也該長長心了,她不介意幫他一把。
與其說是幫顏良,不如說是幫顏府,顏青芷這輩子沒有別的追求,只盼着護着顏家的一家老小,不再重蹈覆轍。
黑夜的保護色,總是最利於做事情的,就在顏青芷褪去衣衫,正準備睡覺時,楚風出現在了顏青芷的院子裏。
“堂堂永安王,競喜歡做梁上君子,要是被那些世家小姐知道了,怕是要心碎了一地。”
楚風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大概是因為茶涼了,所以他顰了顰眉,“與我何干?我比較好奇的是你會不會心碎?”
顏青芷拿過床頭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自覺,“王爺又說笑了,你我不過是合作關係,又哪裏會生齣兒女私情這種事情。”
對於顏青芷如此不拘小節,甚至比江湖兒女更加坦蕩的舉動,楚風默默地轉過了身,背對着顏青芷。
“你先把衣服穿好。”
“說到合作,我不得不提醒你,馬上就要變天了,顏大小姐最好動作快些,若是達不到我要的效果,我可保不齊會幹出什麼事來。”
此時的顏青芷已經穿戴整齊,不快豆表現在臉上,絲毫不掩飾,“你威脅我?”
楚風對着顏青芷笑了笑,“如果你說是,那就是吧。”
“我這個人心眼小,記仇得很,王爺之後遇到什麼麻煩,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顏青芷的話,楚風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雖然他承認她有些本事,飯並不認為她真的能夠給他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威脅。
“膽子挺大呀,脾氣也大,真不知道顏府怎麼出了你這麼個小姐,你爹怕是還不知道自己女兒這麼厲害吧?”
“楚風,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若是敢動我家人,我一定讓你悔不當初。”
顏青芷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沒有想像中被冒犯的怒火,反而覺得很有意思,大概是因為很久沒人叫過他的名字了吧。
“我滿意了,自然什麼都不會做,所以你動作最好快些,我要儘快看到這朝堂沸騰起來。”
楚風說完酒徑直離開了,百花閣里,楚風看着下面跪着的青州,臉上看不出表情。
“事情都辦好了?”
有了上次的教訓,再加上此次在唐城走了一趟,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已經收了起來。
“都辦好了,只是…損失了三個兄弟。”
“厚葬了吧,去看看你哥吧,他挺擔心你的,明天好好休息一天。”
對於青州青雲兩兄弟,他和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說是主僕,但實際上為兄弟也不為過,那些年要不是他們拚死護着他,他恐怕死了。
楚風走之後,顏青芷並沒有立刻睡覺,最近因為各種事,她確實對合作的事有所鬆懈,所以她現在得像辦法把這個局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