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地火誅邪
我有些隱約猜到琛叔要說的事情,應該還是和董文,魏連二人有關。
琛叔見我抱着茶杯茗茶不語,到也沒有急着開口。
待我放下茶杯后,看向他時才說道:“十一,魏連和董文是我的好兄弟,一般是不參與押車的。這趟貨…怎麼說呢,算了,你是自己人,那我就直說了。這批貨中混了一件冥器,是北昌那邊弄來的,現在就放在這裏的三樓,我懷疑那件東西有點問題。”
我眼神一凝,“冥器。”這個詞我之前也不是沒有聽說過,而且據說徐伯就是靠着這種東西發的家。
“我聽說徐伯的生意中經常會接觸到這種東西,而且但凡是涉及到此類冥器的,都會以從盜墓賊手裏高價收過來上交到國家,至於其中是否算了價格,還是免費捐贈,那傳言就多了。琛叔,既然你們接觸過這麼多次了,以前碰到過這種詭異事件嗎?”我緊盯這對坐之人的雙眼,一字一句的問道。
琛叔開始還是眼神躲閃,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回道:“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們積極配合國家回收各類冥器,也很願意幫國家打聽出土位置好去及時出動考古隊進行保護,但很多過手給我們貨的人自己也是賺的二手錢,對於賣家的信息更是不可能提到。長此以往,大家也就一直墨守成規,從沒出過事情。直到這次。”
“這次?事情很嚴重嗎?莫非還有受害者?”我感覺有些不對,於是問道。
“其他嚴重的受害者倒是沒有,只是很多顧客在其中待了半分鐘便有昏迷現象,不過經過及時送醫后都無大礙,醫生說是血氣虧損所致,這也讓我們承擔了不少損失,包括名聲…三樓如今已經成了禁區,就一天的時間,我們已經停止對外營業了。現在整個展廳裏面已經變得陰氣森森,這件事情我還沒有彙報上去,要是你能解決的話,也省卻了我一樁大麻煩啊。”
“這麼恐怖嗎?你們搞古董的,難道沒有這方面的專業人士?”我又問道。
“有的,老爺請了一名顧問,我們叫他張天師,不過最近他在別處處理相當棘手的事情,所以短時間內趕不回來。”琛叔說道。
“我爺爺前段時間不是也給你們處理了一樁大事,是和這位張天師一起嗎?”聽到這絲線索,我立馬想起了爺爺前段時間處理的事情。
“這…張天師的能力自然不能和你爺爺相提並論,關於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多問了,涉及到國家機密。”
“是給國家辦事?不是給你們辦事嗎?”我追問。
“我們只是幫忙引薦人才,我知道你尋找爺爺心切,抱歉,我只能提醒你一下,他說去處理大旱的事情了,再多的我也沒法透露,這是你爺爺特意關照的。”琛叔遞來一個歉意的眼神。
“大旱?”我心裏捉摸着,也想不通,既然是爺爺不想讓我接觸,大概也和我20歲之前的劫難有關係吧。如今我也算是半隻腳邁入了他們的圈子,也不知道是好是壞,還有爺爺所說的那為貴人,我總覺得不像是徐伯。
“十一,我們要不要上去看看?我試過了,只是短時間內進入三樓的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琛叔的話語打斷我的思緒。
我見對方已經起身,甩了甩頭后也是站起道:“既然這樣,先去看看吧,不過希望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可只是個半路數的泥腿子而已。”
“哈哈,十一,你太謙虛了,走,有什麼要注意的待我們探查一遍再說吧,現在你肯定沒什麼頭緒。”琛叔帶頭出門,我緊隨其後。
我記得旺財古董店正門進來的1樓大廳內是有盤旋樓梯通往上方的,不過琛叔顯然是走了另一條路。就在會客廳的內部走廊里還有一部電梯,我和他就是坐着這部電梯直上的3樓。
“琛叔,你等會進去的時候把這個帶上,貼在自己胸口處,這是安神符,如果不是特彆強的邪物的話貼這個有用。”我從包袱里摸出兩張符籙,將其中的一張遞了過去。
“黃符?好吧,但願有效。”琛叔似乎對符籙也有着一知半解,眼中抱有疑惑的說道。
“呵呵,我這不是初學者嘛,確實是黃符。”我聳了聳肩回到。
符籙的材料類型包括金色、銀色、紫色、藍色、黃色五類,金色符籙威力最大,同時要求施法者的道行也最高,消耗的功力也最大,銀色次之,紫色、藍色又次之,威力最低的是黃色,這也是最普通的符籙。
當然,這說的顏色並不是符籙表面的顏色,而是注入罡氣后激活情況嚇得顏色。
黃皮書中所講,使用銀色和金色的符籙是需要配合手決,口訣,步伐,等諸多元素來完成的,其中不乏一些特殊的符籙還需要配合陣法和法器,這裏暫不詳談。
而我作為一個初學者,自然只能驅使最低級的符籙。
電梯很快到了3樓,琛叔引我到了這層的正廳門口,隨後駐步停下,意味深長的看向我,等我的態度。
我點了點頭,確認了一遍安神符在我胸口處后便推門而入。
隨着摺扇古樸大門被推開的瞬間,一股比之樓下渾濁數倍的陰冷之氣朝着我撲面而來,這種陰氣讓我有些熟悉,並不是空調吹出的冷氣。
通過眼角的餘光我看到琛叔明顯也是身體一顫,“琛叔,不用擔心,你身上有一股氣勢,一般陰邪無法對你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的。”
“一股氣勢?哦,好吧,我知道了。”琛叔有些疑惑,但在當下也不敢多問,怕打擾到我的探查,便只好小聲訴說著。
我是聽爺爺說過,尋找邪靈需要藉助羅盤來定位,有些高人更是可以直接憑藉氣息,掐算指訣尋到邪靈所在。
但這些我都不會,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先找到前幾天運來的那件冥器,實在沒辦法,再用自己的身體,在這件大廳中兜轉一圈再說。
“琛叔,大廳中央的玻璃櫃裏什麼都沒有啊,你確定是放在這裏面的?”半分鐘不到的時間,我已經踱步來到那個正中央的展櫃前,裏面果然如之前琛叔所說那般空空去也。
“十一,我非常確定那件冥器原本就被安置在大廳中間的玻璃櫃內,後來不翼而飛了,柜子都是鎖着的…”琛叔環顧自周,環抱雙臂不停哆嗦着說道。
我感受着琛叔的狀態,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但就我現在的本事,根本尋不出這裏有什麼倪端,手中準備的掌心雷,和包中的各種符籙根本毫無用武之地,敵人都不知道在哪,怎麼解決事端?
就在我毫無思緒之際,腦中突然蹦出一個想法。
“琛叔,憑我的本事確實找不出那東西在哪裏,不過現在是白天,一般邪物都會被日精陽氣克制的很厲害,我們只要給它一點壓力,便能看到它的真身。”
“什麼樣的壓力?需要我怎麼做?”琛叔見我望着他,好似他身上有什麼東西能夠引出那個東西一般。
“琛叔,你以前是軍人吧!你身上有一股正氣和殺伐氣勢,這種氣勢非常克制邪物,我想換做其他普通人進入房間這麼久早就堅持不住了,但你不同。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咬破設舌尖,對着屋內大吼一聲。”
舌尖血通人體心包經,心藏魂胎光與魄非毒相照生真陽,所以舌尖血又名:真陽濺,具有殆鬼,辟邪的作用。
“好,我試試。”琛叔毫不猶豫的咬破舌尖,運起丹田后一口渾厚的聲響從他口中爆發而出:“妖邪速速現身!”
我早有準備捂住了耳朵,但即使如此,在我耳邊爆發出的聲響依舊聽得讓我渾身一震。
琛叔的六個字吼聲落下后,房間的溫度再次下降了幾分,接着一陣刺耳的聲音從我眼前的玻璃櫃中響起。
似哭似笑,這道響聲讓人聽着非常不舒服,甚至心生恐懼。
“有效果,他出來了,小心!”我確認手中預先畫好的掌心雷符咒沒有問題,此時一團黑影正在緩慢地從那個玻璃櫃枱中升起。我怕遲則生變,立刻推出手掌,將掌心雷打到那一團黑霧之上。
掌心雷是道家比較基礎的攻擊符咒,這種符咒只要碰到邪物便會產生能量將其擊傷,並不需要罡氣驅動,所以換成普通人也是可以使用的,而且撰寫方便,只要依附在掌心出的符咒結構完整,便可發動攻擊。
“砰!”
一聲悶響突兀的出現在充滿詭異尖叫的三樓大廳內。
我感受到掌心一熱,前方的那團黑霧頓時為之一散,隨着大廳中玻璃展櫃的碎裂聲響起,那道尖叫聲更加凄厲了幾分。
“十一,我該怎麼做!”琛叔雖然經歷殺戮無數,但面對這種東西顯然也是沒多少經驗,如此之下只得求助與我。
我被從玻璃櫃內衝出的那股黑氣衝擊的頭昏腦漲,也不敢在原地久待。於是立刻后跳一步,后跳途中也是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血,右手食指往口中一沾,左手抓起琛叔的右掌后熟練地在上面畫了一道掌心雷符咒。
“用它攻擊那團黑霧,別讓它跑了!掌心雷短時間內只能用一次,我來壓制它的宿體!”我的餘光隱約瞟見碎裂的展櫃中有一團黑影在其中忽隱忽現,我知道那肯定是那件冥器。冥器並沒有消失,只是那邪物通過特殊手段將其隱藏了而已。
“放心,嘿嘿,瞧好吧!”琛叔望着手中的符咒,有了依仗后熱血立刻湧上心頭,瞅准在大廳上方亂竄的一大團黑影,開始判斷對方的行動路線。
我口中剩餘的舌尖血已經在剛才說話的功夫盡數流入腹中,此時想要壓制它的宿體,必須將純陽的舌尖血灑到那件冥器之上,於是我忍痛狠下心再次狠咬了一口舌尖處,努力吮吸之下又是強行憋出小半口舌尖血。
一個箭步衝到那展櫃前對着下方直接噴去。
那件冥器中了我的舌尖血後果然無法再繼續隱藏,不過就在它暴露出來的瞬間,一股陰寒之力從櫃枱內衝擊而出,幾乎要將我擊飛而去。
至於我為什麼沒被擊飛,全因為琛叔已經躍至半空,一掌拍到了那團遊走的黑霧之上。
舌尖血撰寫的掌心雷威力果然比之前我預先用毛筆寫的效果要好得多。
將我推開的那團黑霧與空中那團黑霧之間顯然有着一絲聯繫,琛叔攻擊之下兩者皆傷。
“幹得好,琛叔!”我不免誇讚一句,左腳往後一拄,防止自己往後倒去,右手從小包袱里飛快摸出一張符籙,捏與中指與食指當間,接着又是飛快一套指訣下去,口中暴喝出聲:“天火雷神,五方降雷。地火雷神,降妖除精。啵吔啵咪吰…地火之精,歸於我符。焚妖燃邪,火符誅敵!”
我手中的地火符隨着咒語和罡氣的驅動,被我打出去的瞬間便開始燃燒。
那股黑影被地火符點之即燃,只是片刻間功夫,回蕩在大廳內的凄厲叫聲就開始隱去,直至最後消失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