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舞
了真就在曹宇遇刺的隔日來到了曹宇的家中，這一次來得非常突然，正在書房寫字的曹宇甚至沒有感覺到他的到來。
“好徒弟，跟女娃一起練字呢。”
忽然傳來了真的聲音，倒是真的讓曹宇嚇了一跳，然後就發現窗口一個滿臉鬍渣，頭髮蓬亂的老人正對着自己眨着眼。曹宇無奈：“師父，你這次怎麼沒去偷看別人洗澡了。”
“看多了就沒意思了，為師也就是偶爾去看一下，這小丫頭長得美啊，怪不得徒兒你都不跟為師一起去看姑娘洗澡，原來家裏還藏着一個，有趣，有趣得很。”了真的話讓芷蕾的臉變得通紅。
曹宇笑了笑，讓芷蕾回去，而後對着了真道：“師父，你徒弟我昨天如果不是機靈，就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今天你是不是教我一點保命的東西啊。”
了真瞪着眼睛：“哪個不要臉的敢來欺負我徒弟，好徒兒千萬不要跟為師說，為師怕麻煩。”
曹宇再次被了真的無賴弄得毫無辦法：“師父，你昨天留給我的劍譜我已經學過了。”
“學過了？怎麼可能學過了呢，我記得這東西被我墊桌腳墊了十幾年了，誰還拿出去過。”了真在一邊小聲的嘀咕，可是卻被曹宇聽得一清二楚，越聽他越覺得不對勁，這個師父真的是高手嗎？
“那個……師父，你能不能教我別的東西？”
了真擺了擺手，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本書，丟給了曹宇，自己則轉身離去了，而一邊走，一邊還在嘀咕，似乎對於曹宇學過那本劍譜感到十分意外。
曹宇則百思不得其解，低頭翻開了了真遞過來的這本發黃了的書，上面還有一些污漬，了真對這本書肯定也不是多麼珍惜，讓曹宇覺得有些不可靠。這是一本步法典籍，至於名字因為封面已經被弄得破爛不堪的關係已經看不清了，裏面的字卻看得清晰。
武術界歷來就有“傳拳不傳步，傳步打師父”之說，可見步法在實戰中的重要性。把拳腳練得再好如沒有靈活的步法則難以接近對方取得有效的打擊。
常言道“百練不如一走”，靈活多變的步法既可使對方兇猛的攻勢化為無有，又可出奇制勝，轉危為安。足見步法在武學中的重要性。
而了真給曹宇的步法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並非他以前見過的那種以三才、四象、八卦、九宮這些為基礎的步法，而是一種看上去很雜卻包含了很多種規律，集合在一起的步法，甚至有些像舞步，書中畫的人物皆是神態瀟洒似凌虛而行。
曹宇見獵心起，當下便在書房中一邊看腳下就按照上面的步法走了起來，這套步法讓他覺得異常輕鬆和舒適，毫無初學乍練的生疏，以至於沉浸其中，已然忘記了自己身在書房之中，以至於腳下絆到一物，差點跌倒在地。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身在門口，而剛剛絆了自己的就是門檻，要知道之前他所在的位置離着門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自己僅僅只是按照書上記載的踏了六步的樣子，竟然走了這麼遠。
這讓曹宇心中大喜過望，更是無比期待這奇異的步法，甚至夜深了也沒有睡意，直接跑到了空曠處，一點點地練了起來。
硬功重在皮肉，輕功重在腰腿。它們的氣是在長期的鍛煉中自然形成的，而不是專門練出來的，而曹宇在軍中，尤其是在黑甲營之中已經得到了足夠的鍛煉，再加上殺戮心經的淬骨篇原本就屬於外功，而他之後也是勤練不綴，故而硬功已經到了一定的水準。
雖然失了內力，可是依舊可以做到身輕如燕，曹宇獨自練得起勁，越走越覺得身子變得輕鬆起來，以至於有一種翱翔於空的感覺，可惜最後幾步卻始終踏不出去，每當踏出之時，就覺得無以為繼。
此時外面傳來了打更的聲音，卻原來已是三更天了。曹宇這才帶着遺憾回房睡了。
五日之後，了真再次來到曹宇家中，也沒有檢查曹宇步法的修習情況，只是再次丟給他一本書就揚長而去。這一次丟給他的依舊是一本步法，這步法與原先的那本卻有異曲同工之妙，雖然腳法不同，可是卻總讓曹宇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曹宇家中的足球運動停了幾天，因為那最大的空曠之處已經被曹宇獨佔，狗子以及一群護院卻覺得渾身不自在，自己找了一個稍小點的空地再次玩起了足球。
芷蕾很喜歡看曹宇練功，尤其是最近這幾天，她總是一個人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曹宇像紛飛的蝴蝶一般，在院子裏翩翩起舞，這是一種奇怪的比喻，可卻是最直觀的感受，真的像跳舞一樣，姿態優美，宛如仙人。
“怎麼總是不對。”正在練着步法的曹宇停了下來，回到一邊陰涼處獨自思考着。
芷蕾看到曹宇疑惑，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最後只好不發一言。
“芷蕾，你覺得我剛剛的步法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曹宇喝了一些酸梅湯，問道。
芷蕾想了想，然後道：“公子，我不知道說得對不對，為什麼公子不把剛剛的兩支舞合起來一起跳呢？”
“合在一起？”曹宇似乎抓住了點什麼，雖然芷蕾對於武學一竅不通，可是有些事情並不一定要精通，或許因為旁人一個很小的建議就能讓人恍然大悟，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就是這個道理。
此時曹宇就有一種恍然開朗的感覺：“對了，就是合在一起，我說怎麼走都有點奇怪，原來是這個樣子。”
說罷他便迫不及待地嘗試起來，兩種不同的步法要合在一起有些難度，可是曹宇卻有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精神，一種組合不對就換另一種，反反覆復卻也真的讓他找到了竅門，原來這兩種步法卻真的可以有異曲同工的妙處，找到了竅門之後，便再也沒有艱澀的感覺，每一步都順暢無比。
幾遍下來，曹宇感覺舒爽無比，不自覺便笑了起來：“芷蕾，多虧了你的提醒。”
芷蕾也在笑：“公子跳舞真好看。”
“跳舞？”曹宇苦笑，不過倒也讓她說出了一點，就是這套步法確確實實非常好看，可他想不通，那個總是弔兒郎當，一點都不在意自己外表的了真竟然會給自己這樣的步法，實在令人費解。
“今天不練了，我想聽你唱曲兒。”曹宇很自然地拉着芷蕾的手，自從遇襲那晚之後，兩人似乎少了那麼一點隔閡，變得更加親密了。
蟬兒鳴，流水響，絲絲入耳，微風輕撫。
靠在搖椅上，閉着眼睛，耳邊聽着芷蕾的歌，悠揚，小資，典雅別緻，清麗婉約。愁來多煩憂，曲到自然成。不成體統，卻也風流。這樣的日子倒是讓曹宇了解了那些風流雅士喜歡青樓的原因。
不過這裏卻少了一些脂粉氣，多了一種清新的淡然，又或者也多了一些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