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除軍職，狄求和
何勁看着淡然自若的曹宇道：“你怎麼不問下去？”
曹宇一笑：“我在等何大哥你繼續說下去。”
此言一出，兩人皆大笑，何勁很是無奈：“你總是讓人琢磨不透，不按常理，不知道是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還是你故作淡然。”
“都有吧，有些事你就算再怎麼在意依舊無可避免，而且我每次用這種毫不在意的姿態面對何大哥你的時候，你的表情總會讓我覺得很有趣。”
何勁苦笑：“好吧，我算是徹底輸給你了，我打聽到周弘文此人來到京城之後得罪了一位小王爺，後來實在躲不過就逃進了皇宮，做了閹人，而皇宮裏面的事情就不是我能夠打聽得到，更何況皇宮實在太大了，誰也不會注意一個小太監。”
“太監，閹人。我實在不懂他是怎麼混進去的，年紀也不小了，還得罪一個小王爺，這樣都能混進宮裏，我倒是應該對這個昔日的同窗另眼相看了。”曹宇聽到這個消息心中卻連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高興嗎？或許不是，悲哀？好像也不是。
何勁嘆氣：“知道為什麼當初我沒有告訴你祁縣發生的事嗎？”
曹宇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不知不覺間就想着要瞞着你。”
曹宇笑了：“何大哥，你跟我在一起久了，也學會我的幽默了，不過這可不是幽默的時候，要知道我可是很想知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麼。”
“我心裏在想些什麼？你如果告訴我你心裏在想些什麼，我就告訴你我心裏在想些什麼。”何勁舉起案上的酸梅湯喝了一口。
曹宇思考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罷了，有些事情還是放在心裏的好，說不來反而有些不美。”
“你說的有理，有些事情說出來就不美了。”何勁點了點頭，“對了，這次我來找你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你，那個沈若曦是怎麼回事？”
曹宇一愣，看着何勁：“為什麼會突然問起她？”
何勁哈哈大笑：“終於有一件事能夠讓你吃驚了，沒有別的，就是隨便問問，我無意間看到的一份密報。”說罷便從胸口拿出一個信封，信封是新的，並沒有封口，看來是被何勁換過了。
曹宇拿出信封中的信，看完之後忽然感覺渾身上下都徹骨的冰冷，這份密保竟然將曹宇在狄國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寫得詳細無比，甚至連曹宇去了幾次茅廁，每次去多少時間都寫得一清二楚。
“不要奇怪，對於每一個領兵超過五千的將領，都會有人專門在記錄這些。”
曹宇良久才放下這封密報：“多謝。”
何勁搖了搖頭：“不用謝我，要謝的話，還是謝謝你自己吧，另外你讓我幫你買一些書，我已經帶來了。還有，我父親很希望見你一面，有空的話到我那裏去坐坐吧。”何勁起身。
曹宇點了點頭：“我也很想一睹何大將軍的風采，只是還需這件事了解了才能成行，小弟我就不送了，何大哥慢走。”
何勁擺了擺手：“沒想過要你送我，好好獃在這裏繼續玩樂下去吧，還有，這份密報我重新寫了一遍，已經遞交大理寺，這件事其實有很大的轉圜餘地，如果有如果的話。”何勁的話似有所指，曹宇卻嘆着氣，如果，就像他自己說的，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
太子被關了禁閉，這件事只在朝中一些大臣還有宮中流傳，可卻是一個真真正正的事實。所有皇子都暗自竊喜，其中就包括四皇子。
此時他甚至笑得難以自持：“陸先生，這一回父皇對太子已經失望透頂了。”
“恭喜殿下，要怪只能怪太子自己，如果不是一味想要跟殿下作對，也不可能讓陛下對他如此失望。”
“哈哈，我要感謝曹宇，幸虧他在狄國的時候留了這麼一個有意思的活口。雖然太尉沒有答應我什麼，可是我知道他絕對不會對這件事坐視不管的。”四皇子的笑聲在房間中久久回蕩。
……
不過幾日，曹宇就被秘密帶到了大理寺，這些日子朝中對於這件事的態度他一無所知，就算知道了，他也做不了什麼，為了避嫌，四皇子沒有派任何一個人來找過曹宇，一切都要到了大理寺的公堂之上才知道。
民告官，稱“上控”，百年前凡是上控的人，無論是對是錯，都要先挨板子，就算勝訴也會流放。可到了此時卻已然不同了，民可告官，但是板子不可免，若是勝訴不需要流放，故而在這些年來，大陳民告官的案子也是不少。
凡涉及四品以上官員還有校尉以上軍官的案子都必須交由大理寺審理，置大理寺卿一人，大理寺少卿二人，大理寺正二人，推丞四人，斷丞六人，司直六人，評事十有二人，主簿二人。
曹宇入了大理寺見到當中一人便是大理寺卿穆浩軒，因曹宇有軍職，卻較之大理寺卿稍低，故而堂上可不跪，卻亦不能坐。在曹宇來之前，那名婦人就已經挨了板子，已然奄奄一息，曹宇不禁嘆氣，這又是何苦呢。
“堂下站立之人可是曹宇？”大理寺卿厲聲問道。
曹宇行了一禮：“正是曹宇。”
“這婦人劉氏狀告你在北域與狄國征戰之時，下令屠戮我大陳百姓，可有此事？”穆浩軒說罷便一拍驚堂木。
曹宇點了點頭：“確有此事。”
“放肆！曹宇你身為我大陳將領，居然下令對我大陳百姓動手，你可知罪？”
“請大人容曹宇解釋。”
“不需解釋，既然你已認罪，本官即刻宣判，曹宇身為都尉，卻下令屠戮我大陳百姓，罪不可恕，可念在曹宇抗擊狄國有功，死罪可免。當堂撤去曹宇軍職，貶為平民，監禁一個月，即刻執行！”穆浩軒根本沒有讓曹宇說話，宣判的速度是那樣快。
曹宇閉着眼睛，轉身跟着旁邊的兩名評事離去了。
而大理寺卿穆浩軒瞥了一眼堂下那名進氣少出氣多的婦人冷哼一聲，轉身離去，而堂上並未有一人去看這名婦人，許久之後，才有幾名公差拖着這名婦人走了出去，只是此時這名婦人卻早已沒了氣息。
當日大理寺便在京城內張貼告示，將此案的宣判結果公之於眾，並且詳細描述了曹宇的軍功，以抵其罪。只是告示上並沒有署上曹宇的名字，僅以軍職代替。
……
而之後發生的一件事，徹底讓京城中的百姓的視線從這件案子上轉移，狄國遣使來大陳求和，這件事一經傳出，就讓京城之內所有人都歡欣雀躍，更是讓朝野震動，狄國竟然跟大陳求和，這簡直比和尚開始吃肉還讓人不敢相信。
民間的消息畢竟只是道聽途說，很多具體內容並不知曉，可是朝中的官員們卻知道得一清二楚，狄國經歷了一次翻天覆地的變化，甚至是絕無僅有的事情，狄國誕生了一位新的大汗，這個新任大汗是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