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天子親至
第577章天子親至
時維五月。
劉辟非輾轉回到了彭城。在離開前，劉辟非叮囑黃天霸從四月起，開始徵兵，此時彭城郊外已經樹起了一座座兵營。劉辟非檢閱了兵營，情況卻並不理想，士兵們缺乏盔甲兵器，儘管已經叮囑考工加快速度打造，但時間尚短，根本不敷大軍使用。
想要勞師遠征，還需要等待一段時間。
待檢閱了兵營，黃天霸忽然開口道：“朝廷又派人來了。”
劉辟非看向黃天霸，黃天霸道：“如今是朝廷有求與咱們，三番五次派使者來，王上總不能每次都要接見。”
“這次來的是誰？”
“太后與皇帝。”黃天霸笑道。
劉辟非惡狠狠地看了黃天霸一眼，便上了馬車，往城內去了，留下黃天霸笑着站在原地，他笑得可開心了。
馬車內，劉辟非揉着太陽穴，在沉思些什麼。
劉濞笑道：“這娘倆也是被逼上了絕路，否則絕不敢來彭城的。不過這倒也是一道妙計啊。他們這一來，卻把所有為難的事都推給王兄了。”
劉郢客看劉辟非依舊閉着眼，揉着太陽穴，知道他心中很亂，他卻什麼也不能做。劉辟非讓弟弟跟隨在自己身邊，已經和劉郢客說過，讓他把眼睛睜大點，嘴巴張小些，多看少說。因此，他只能默默看着兄長如何應付接下來的事情。
薄太后與皇帝現都居住在楚王府中。劉辟非三人進來的時候，薄太后慌忙讓這三人免禮，說什麼原本的都是劉氏族人，以家人之禮相待便可。
劉辟非面向薄太后，看到朝廷的兩個主要謀臣張良與陳平隨侍在薄太後身后，小皇帝被一名胖夫人抱在懷裏，正睡的安穩。
劉辟非道：“先進入堂內，再作討論吧。”
一群人進入堂內，薄太后原本想要坐在客座，但被張良扶着坐上了主座。劉辟非坐在了左側第一個作為，下面是劉郢客、劉濞。張良作為了右側第一個作為，下面是陳平、劉敬。
李氏與韓靈兩個是王府女眷，沒有參與這場堂會。
待眾人就坐后，劉辟非第一個開口問道：“不知道朝廷是如何安置的穆生與白生兩位的？”
薄太后一下就被問懵了，好在她身邊有謀臣輔佐，張良第一個答道：“白生已經被良送還老家安葬。如今天下人才凋零，太后擬在長安擴辦太學，廣培人材，穆生曾經與元王（劉交）一起，師從浮丘伯門下，學問是有的。朝廷已經聘請穆生到太學講解《詩經》。希望楚王不要見怪！”
劉辟非點了點頭，喝了一口茶水，問道：“鄴城被偽秦攻克了嗎？”
劉敬道：“鄴城有灌嬰將軍主持，足以自守。不過楚王有所不知，偽秦已經在薊縣開國立都，並沒有以秦為國號，反而是以燕作為國號。”
“皇帝是誰？”
“沒有皇帝，箬公主自稱執政，掌握燕國軍政大權。”
劉辟非道：“足可見，天下元元並不希望偽秦復興。朝廷勝利的希望有多了幾分，這是好事。臣恭喜陛下與太后了。”
陳平道：“燕國百姓雖然不喜大秦，但對他們的執政卻異常愛戴。大王曾經為燕國主人，難道忍心看着燕地百姓為偽秦所欺騙統治嗎？”
劉辟非問道：“陳先生有什麼謀划嗎？”
陳平道：“燕地，大王之土壤也。若大王願意出兵助漢，朝廷願意頒佈詔書，將燕地封給公子沛，立公子沛做燕王，只求保有太行-崤山以西，如此，父子同時為諸侯王，必是天下美壇。”
劉濞冷笑道：“好一個無本買賣，現在燕地在人家手中，是朝廷的嗎？如今隨便一句空口白話，便騙我堂兄出兵，呸！”
薄太后冷笑道：“劉濞！你若在無端惹事，我便剝奪你的封地，交由劉郢客治理，你猜你的堂兄答應還是不答應？”
劉濞忽然發現，劉辟非可以無視朝廷的命令，但他不行。若沒有朝廷這座大山，他劉濞瞬間就變得可有可無。劉濞當下訕訕一笑，道：“太后，小兒好不容易有些供奉，不容易啊我不說了，還不行嗎？你可別剝奪我的封地。”
儘管有劉濞插科打諢，但氣氛還是不可避免的冷了下來。
劉辟非站起，往堂外走去。
“楚王！”
“劉辟非！你給我站住。”薄太後站起，指着劉辟非大聲喊道。
劉辟非冷視薄太后：“你究竟在奢望什麼？指望我原諒你們的過錯？你們怎麼可以這樣的不要臉面？我被你們污衊了名聲，若非一二忠臣，連妻兒也要被軟禁在關中。此仇不報，此恨難消！”
劉辟非繼續道：“還是讓我們彼此都坦誠一些吧。我，劉辟非，之所以容許你們與偽秦勢力並存於世，乃是因為力有未逮也。坐山觀虎鬥，懂不懂？就是等你們打得難解難分的時候，自然就輪到我上場了。”
“總有一天，我會回到長安，割掉你們的頭顱，踐踏着你們的屍骨，成為新的皇帝。這就是我劉辟非的打算！”
劉辟非一番話，將眾人都嚇得面無血色，一雙眼睛更帶着無盡的瘋狂之意。
“王兄，能不能只要恆兒的人頭，放過恆兒的母親？”
眾人吃了一驚，看到門外，五六歲的劉恆站在門外，一雙眼睛怯生生的看着劉辟非。
薄太後生怕劉辟非會傷害到劉辟非，不顧儀態，跑到兒子面前，擋在劉辟非面前。
陳平微微笑道：“大將軍何必要等到那天呢？現在便是個好機會。劉恆母子就在你面前，只要殺了他們，我們就擁戴你為帝，如何？吶，這裏有一把利刃，大將軍不要是我方的人頭嗎？平願意將頭顱獻上，作為賠罪！”
說罷，陳平將自己的匕首呈上，低着頭，面向劉辟非。
薄太后畢竟是女人家，只是抱著兒子痛哭。彷彿劉辟非欺負了他們孤兒寡母。
這時，院落外也傳來哭聲，劉辟非吃了已經，看到韓靈抱着劉沛，正在哄着劉沛，但劉沛依舊在盡情的苦。
韓靈無奈苦笑道：“阿沛一直很乖的，我從長安回來，也沒有見到他哭過。”
劉辟非的神思終於回復到了清明。
這時張良拿出虎符道：“這時調動武關守卒的兵符，楚王若想稱帝，其實很容易。”
劉辟非怒聲道：“你們就這樣拋棄了他們母子？”
張良慨然道：“良知道，楚王必不會虧待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