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7 章 身在黑暗，心向光明
亞歷山大的車上，許浩和趙良被五花大綁着按在後車廂，兩人都各有三個持槍的悍匪拿槍頂着腦袋。
趙良吹了聲口哨：“趕上白**的待遇了，此行不虛。”
許浩白了他一眼：“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情調侃，任務怎麼辦？”
“小許，我很欣賞你的樂觀態度，以及對工作的責任心。不過現在，我們只能祈求了，瓦西里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對我的身份有一點忌憚，但微乎其微。上一次的暗殺事件，他可是下令擊殺我的。
這一次嘛，我想上面該用什麼代價才能讓瓦西里換我們兩條命。”
“你不是說……”
“現在這個世界追求什麼？利益，利益至上，更何況對於一個軍火販子而言，只要有錢拿，他把他祖宗骨灰買了都沒事。我相信，只要把他餵飽了，他應該會放我們離開。”
“應該？”
許浩對趙良的承諾表示懷疑，這傢伙說他靠譜，可接觸以來，他就沒幹過幾件靠譜的事情，說他不靠譜，可每次他都能活着回來，這人是個謎。
車一顛一顛，過了大約有半個小時，車吱的一聲停了。
“營地比我想像的要近，瓦西里這麼重視我嗎？真是受寵若驚。”
看押兩人的衛兵罵罵咧咧的將兩人趕下車，一下車，許浩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男人，克格勃出身的瓦西里。
瓦西里看上去，不好形容，許浩很糾結的看着他滿臉滿身的肥肉，心說他從克格勃退役的原因大概是肥胖吧。瓦西里很胖，偏偏個子不是很高，只有一米七五左右，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一個團。
趙良也被瓦西里的樣子嚇了一跳：“這什麼玩意？肥肉成精了？”
“年輕人，注意你的用詞，我要殺你不過是一個念頭的事情。”
瓦西里說話了，一口帶着東北味的普通話，很標準，不看人，光聽聲音的話，不會有人懷疑這是一個外國人，而是純正的東北人。
趙良並沒有意外的表情：“終於見到您了，瓦西里先生，您的外貌比我想像的要威武很多。”
瓦西里哼了一聲：“小子，不必要的廢話就別說了。你我都知道對方的心思，你這條小命，你準備花多少錢從我這買回去。”
“我這人一向視金錢如糞土的，那玩意你想要多少都行。”趙良說著，做出脫褲子的動作。
瓦西里臉色冷了下來，亞歷山大一把槍伸過來了：“把褲子穿上。”
“你脫褲子怪熟練的，脫慣了怎麼。”
趙良咳咳兩聲，把褲腰帶系好：“瓦西里先生，降價之前，我要向您認真的算一算我這個人的價值，我這條命挺值錢的，但沒有你想的那麼值錢。如果你出價太高，我的上面可不會為我付賬的。
另外，那架捕食者是我買來的，您不會還想從中分一杯羹吧，搶劫可不在您的業務範圍之內。”
瓦西里冷笑道：“一架沒有發動機的捕食者而已，當我送你了。”
“……”
“這人怪不要臉的。”
瓦西里轉向說話的許浩，凝視着他的臉，若有所思道：“小子，我看你有點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我頭一次出國。”許浩說起瞎話來眼睛都不眨。
瓦西里推開趙良，靠近許浩，仔細看了看，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你。”
不僅是趙良，許浩都納悶，他對瓦西里確實沒有一點印象，也不可能有交際，這傢伙的態度有點奇怪。
“我可以確定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我見過你，華國某部隊成員，黑熊是你們打掉的，我還要好好感謝你。若不是你們幹掉了黑熊，我的勢力也不會翻番。我要好好感謝你，這樣吧，看在你的面子上，你們的贖金，我給你們打八折。”
趙良立馬順杆子往上爬：“那太感謝了，八十萬，一錐定音。”
瓦西里轉頭對趙良笑笑，沒有揭穿他的小把戲，剛才他根本沒有說價錢，趙良自作主張定了一個一百萬的價格，還沒公佈出來。
瓦西里不在意趙良的小把戲，談判的定義是雙方身份都是平等的。而現在的情況，趙良沒有和瓦西里談判的資格。
許浩跟着趙良幾天也學機靈了，立馬說道：“趙良八十萬，那我二十萬好了，給你湊個整。”
瓦西里似笑非笑：“你的身份可比他要高，價錢自然也不能一樣了。二百萬，錢到手，我放你走。”
許浩索性在地上一坐：“二百萬？那你把我帶回去關起來吧。”
“別別，有事好商量。你看，我家出過一位上將，三位中將，我這身份才八十萬，他家裏啥都不是，怎麼就二百萬了。”
許浩眼睛都圓了，趙良背景這麼誇張的嗎，上將什麼概念？21世紀以來，整個華國晉陞上將的人數也不過剛破百。
瓦西里對此倒是不意外：“和我討價還價要有資本，你現在沒有。”
趙良依舊嬉皮笑臉：“做生意嗎，總要有來有往才好玩，壟斷最沒有意思了，你說呢。”
瓦西里似笑非笑，趙良的笑容更是諷刺。兩人對視，都只是在笑。
“華國人裏面沒幾個生意人，在我看來，你倒是個很優秀的商人。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要一分錢。”
“我覺得你還是要錢比較好。”
“我要你們的渠道。”
趙良一臉苦笑：“你覺得我有權力決定這種事情？”
“我認為一位上將之後是可以的。”
“你雖然會說華語，但你不了解華國人。權力並不是這麼用的，咱們還是按照你剛才定價談一談吧。二百八十萬有點多，給我們點優惠，二百四十九萬怎麼樣。如果你同意，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定金。你這裏有WiFi嗎？”
瓦西里看了看許浩：“加上那架飛機，三百五十萬。”
“奸商。”
趙良罵罵咧咧的付了定金，瓦西里的態度這才變了，他一把攬過趙良的肩膀哈哈大笑，然後換了語言說：“關於生意，我覺得你們華國的一句話說的特別好，和氣生財。這邊的生意，對於我來說太大了，我想找一個合伙人。”
趙良一臉嚴肅，轉頭和許浩說：“我有事情和瓦西里談，你先在這裏等一會。”
兩人勾肩搭背的進了帳篷，許浩站在外面，周圍都是拿着槍的虎狼之徒，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許浩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但他們的表情很不善，談話時候的語氣也很不好。
“有會說人話的嗎？看來沒有。”
許浩在多次生死戰鬥中養成了一個良好習慣，在陌生的地方，第一件事情便是觀察地形，以及尋找趁手的武器。在這裏也不例外，瓦西里的營地看起來是臨時搭建的，搭建的很隨意，甚至連狙擊手也沒有安排。
許浩看了一圈，最後很無奈的搖搖頭，對方人數太多，他和趙良就兩個人根本沒有力量反抗，現在最好的辦法，等趙良和瓦西里談判結束，交錢離開。
許浩和趙良現在的身份就是俘虜，這放在以前，簡直是許浩不能想像的。作為一個軍人，戰死沙場是最高榮譽，成為敵人的俘虜則是最恥辱的事情。
但現在，許浩知道自己是俘虜，心態上卻沒有太多的激動。這都是受趙良的影響的結果，特工和軍人是兩種完全不相同的職業，所面對的情況也完全不同。許浩很容易就接受了兩者的不同，而且他感覺自己很喜歡這種刺激的生活。
給許浩感慨的時間並不多，真正談生意很快，趙良在裏面不知道和瓦西里談了什麼，出來的時候，兩個人好的像親兄弟一樣，甚至瓦西里大手揮，表示你們的贖金，可以再打一個折，甚至可以用物資等價交換。
許浩對於這種優惠嗤之以鼻，趙良卻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瓦西里說話倒也算話，後續資金到賬后，他立馬送許浩和趙良離開，還額外贈送了一輛卡車，用以運輸捕食者。
卡車的味道很難聞，比許浩之前坐的安-2還難聞，但馬力比皮卡強多了。
趙良駕駛，許浩坐在副駕駛問道：“你和瓦西里做了什麼交易？”
“瓦西里說得對，打打殺殺的不符合宗旨，雙方交換一下資源，線路，共贏，一起致富。”
“那你之前被暗殺，還有這次的綁架事情，就這麼算了？”
趙良看着許浩一笑：“有時候人需要糊塗一點，不要問那麼多。不過你既然問了，回答你一下也無妨。
咱們華人和其他民族都不大一樣，得罪我了，我肯定不讓你道歉。咱們秋後算賬，瓦西里現在如日中天，不是我們能撼動的。但他不會一直保持巔峰，周邊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會做人一個軍火販子做大。你看好吧，不出兩年，瓦西里絕對會成為喪家之犬，到時候，我們上去踩一腳。”
許浩無話可說，趙良這種做法讓許浩感覺很不齒，很丟人，但按照現在的形勢來看，這種辦法其實是最好，最安全的。
“怎麼？感覺我很卑鄙？”
許浩沉默着點點頭，趙良沒有反駁，他壓低了聲音說：“這個世界的光明和黑暗是相對的，黑暗不會消失。有時候，想要守護光明，需要有些人融入黑暗。你，我就是這樣的人，我們身在黑暗，心向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