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江總,裏面的叫價已到53億美金了,我們要不要開始出價?”
馬來西亞,吉隆坡,君悅酒店,金碧輝煌的宴會大廳內,正在舉行J.M奢侈品有限公司的拍賣,J.M近幾年來經營不善,連連虧損,終於在半年前,宣告破產,倒閉,世界各地對J.M有點興趣的人,都紛紛跑來了吉隆坡,希望能夠憑藉自己的實力,成功拍下這家曾經是全球數一數二的奢侈品公司。
不過,江年不是對J.M有興趣,是對J.M勢在必得,因為,這是她丈夫唯一的遺願。
宴會大廳外的走廊上,江年斜靠在牆角的位置,一身黑衣黑褲,黑色的高跟鞋,頭上戴着黑色的禮帽,輕垂下來的黑紗,遮住了她鼻子以上的所有部分,只留兩片嫣紅性感的唇瓣,吞雲吐霧。
“不急,還沒到底呢?”
江年深吸一口指尖的卡碧,爾後,透過青白的煙霧,看着眼前的助理李何東淡淡開口,那縹緲的嗓音,就如那裊裊的青煙,不過一瞬,便飄散了。
“江總,那您心裏的底價是……?”
李何東看着眼前情緒不明的女人,明明不過二十七歲的年紀,可是,卻成熟老練不亞於他四十五歲的老闆。
看着李何東,江年微扯唇角,淡淡一笑,“走吧,去看看。”
“好。”李何東答應一聲,跟在了江年的身後,往拍賣大廳走去。
“58億,66號出價58億。”
“59億。”
“60億。”
“65億。”
“好,有人出65億,我看到了,是78號出價65億,還有人比65億更高嗎?”
“66億。”
“68億。”
“又是78號,78號出價68億,還有人比68億更高嗎?”
“69億。”
“70億。“
“天啦,78號,78號出價70億,70億,還有人比70億更高嗎?”
“江總,……”站在大門口的門廊下,李何東看着遲遲不做任何反應的江年,心裏的弦,漸漸繃緊,因為他也清楚,J.M是他老闆陸承洲心裏近二十年的痛。
站在那兒,修長如玉的指尖夾着那燃了三分之一的卡碧,江年側頭,看向身邊的人,“何東,承洲已經不在了,現在我是你的老闆。”
李何東看着江年,這個自己老闆寵愛了五年的妻子,遺孀,沒有再說話,只是,眉頭卻緊皺了起來。
“有人比70億更高的嗎?有沒有,有沒有比70億更高的出價?”
“70億一次,70億兩次,……”
“75億。”
就在拍賣台上主持人第三錘落下的前一秒,一道清脆響亮的女聲響起,瞬間傳遍整個大廳,偌大的宴會廳內,所有人震驚,同時側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她是誰?剛才是她叫的價嗎?”
“這個女人什麼來頭?代表哪家公司?”
“這個女人哪裏冒出來的,怎麼以前沒有見過。”
“出價75億,也太狠了吧,她到底了不了解情況呀,一家破產的公司,值75億。”
……
就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時候,手裏拿着78號競拍牌的人回過神來,對着身邊的男人道,“周總,75億,我們還要跟嗎?”
周亦白望着二三十米開外門廊下一身黑衣黑褲,逆了漫天光輝的女人,深邃的黑眸,驟然一沉,下一秒,他起身,大步往門口走去。
“天啦,75億,還有沒有人比75億更高的出價,有沒有?”
“75億一次,75億兩次,75億三次……”
“剩下的事情,你來處理。”對着李何東淡淡吩咐一聲,爾後,江年抬腿,踏着七八公分的黑色高跟鞋,大步離開。
“江總,走得這麼急幹嘛?”
就在江年離開了拍賣大廳,穿過一條長廊走向電梯口的時候,一道對她而言再熟悉不過卻又異常陌生的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干……”什麼?
“先下去等我吧。”
就在保鏢要向前的時候,江年抬手,制止住,淡淡吩咐。
保鏢看着江年,皺着眉頭遲疑一下,還是聽話地點頭,先離開了。
“江年,哦,不,江總,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呀!“待保鏢離開,周亦白向前一步,身體近乎貼上江年的,一雙幽深的黑眸沉沉盯着她,霎那猩紅,嘶啞了嗓音暗暗開口。
江年笑,撇開頭去,將指尖的卡碧送到嘴裏,深深地吸了一口,爾後,就在那兒,一動不動,青白的煙霧繞過肺腑,從嘴裏鼻腔里噴洒出來,盡數吐在周亦白的臉上,“周總,周太太喊你回家吃飯呢!”
話落,她萬千風情的一笑,爾後,越過周亦白,搖曳多姿地大步離開。
只不過,她才走了兩步,手腕便被人一把拽住,然後,她整個人被甩到了牆壁上,一俱健碩的身子壓了過來。
“江年,這五年,你去了哪?”他以為,她死了。
看着眼前眉目比起五年前來更要冷峻的男人,江年笑,笑得嫵媚動人,“怎麼,周總一直對我念念不忘?!是周太太不能滿足你么?!”
周亦白看着眼前無比嬌媚動人的小女人,卻怎麼也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緒,只是更用力地抵住她,頭壓下去,與她近在咫尺,呼吸糾纏,咬牙一字一頓道,“江年,別忘了,你也曾是周太太。”
“呵……”看着周亦白,江年笑了,彷彿聽到這世間最好笑的笑話般,不過,下一秒,她便變了一張臉,陰鷙駭人,”周總,你若再壓着我,就可就要喊了。“
“江年,……“
“周總,你說我這一喊,會是什麼後果?“忽地,江年又笑盈盈的。
周亦白眼前陌生到讓他震驚的江年,終是一點點鬆開了她,又恢復他一貫清峻冷貴的模樣,低低道,“江年,我們的遊戲,今天又開始了。“
江年盈盈一笑,“好呀,周總,這次,我一定奉!陪!到!底!“
話落,她轉身,再優雅動人不過地大步離開。
來到樓下酒店大門口,保鏢已經替她拉開了車門,江年俯身,直接坐了進去。
“媽媽。“她一坐進去,一個四五歲的粉雕玉啄般的男孩便撲進了她的懷裏,摟住了她的脖子,”你的事情辦完了嗎?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江年笑,抬手輕撫兒子的發頂,“嗯,辦完了,現在就回家。“
“咦,媽媽,那個男人是誰,怎麼和我長得那麼像?”
聽著兒子的聲音,江年側頭,透過明凈的車窗玻璃,一眼,便看到從酒店裏大步走了出來的男人。
那人不是周亦白又是誰!
“人渣。”
“媽媽,他叫人渣嗎?”
“對,人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