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269:補血
接下來的幾天,阮寧焦慮不安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每天都淺眠多夢,總是想起或夢到那些不好的事情,不只是花盆墜落的,還有以前的那些,這麼多年積攢下來的不好的事情都清晰的回蕩在她腦海中。
她其實一點都不願意想起這些,可是控制不住,精神狀態也很不好,還總是頭疼,嚴絕見她這樣,用了很多辦法哄她睡都沒用,唯一能做的是有寸步不離的陪着她。
今天徐老太太和徐姣又來看她了,嚴絕不好在裏面待着打擾她們說話,走出了外面待着。
沈亦祁過來時,就看到他站在走廊盡頭的落地窗下面看着外面,一動不動。
沈亦祁走了過去,站在他旁邊,嚴絕看了一眼他,就又繼續看着外面,眉宇間擰的緊緊地,甚是煩躁。
沈亦祁問:“阮寧昨晚依舊沒睡好?”
“嗯。”嚴絕點了點頭,轉頭問他:“她什麼時候可以用安定?”
沈亦祁說:“你如果想用,現在就可以,只不過看你舍不捨得而已,如果要等到她腦神經完全恢復,起碼還得再過一段時間,不然總是會有影響的。”
嚴絕臉色更凝重了。
沈亦祁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道:“其實你與其想着什麼時候可以讓她服用這些葯藥物,不如考慮一下我的建議,讓她看看心理醫生吧,她這樣的情況,明顯是有心理問題的,就算用藥也只是抑制,讓醫生給她疏導才是最好的。”
“不行!”嚴絕想都沒想就拒絕。
“老嚴……”
不等他說什麼,嚴絕就淡聲道:“這件事你不用再說了。”
他接受過幾年的心理治療,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過程,所有內心的恐懼和秘密都被剖析,那才是真正心理上的折磨,她現在這樣的情況,還不至於需要心理醫生治療的情況,如果讓她做心理治療,只會讓她想得更多也情況更嚴重,嚴重的還會崩潰。
他不忍讓她去承受這種折磨。
沈亦祁前兩天就提過這個建議,嚴絕也拒絕了,現在拒絕也不意外了,無奈嘆息道:“算了,就知道你不會同意,就當我沒說吧。”
說著,他想起一事,又問:“剛才老太太和表姨來的時候,是不是提了個食盒?”
嚴絕側頭看他,點了點頭:“嗯,怎麼?”
沈亦祁笑道:“聽我媽說老太太知道了阮寧的情況,特意去找一位極有名望的老中醫開了一些中藥葯膳,不僅可以調理她流產後身體的損傷,還能助眠安神的,還是她老人家親自燉的,我聽說她來了,就猜到她是給阮寧動葯膳來了,果然啊。”
說和,沈亦祁很中肯客觀的道:“不過說實話,中醫還是挺好的,阮寧的情況不宜用助眠安神的藥物,不過中藥卻是沒問題的,等着看吧,如果有效果的話,你可以考慮帶她出院回家調養了。”
他雖然在國外學醫,學的也是西醫,可是也很讚揚中醫的,各有長處嘛,還是流傳幾千年的國粹。
聞言,嚴絕微微挑眉,然後面色稍緩,低聲道:“她老人家有心了。”
沈亦祁哼笑:“你也不看看她多稀罕這白白得來的外孫女,能不用心?要不是年紀大了身體不允許,她怕是和表姨一樣天天來。”
這門乾親可不是認着玩的,徐家上下可都是把阮寧當成自家姑娘稀罕的,瞧瞧徐姣天天都來就知道她多看重這個乾女兒。
嚴絕不置可否,徐家確實是對阮寧十分上心,對此,他也為阮寧高興,她從小和阮紅玉母女倆相依為命,現在突然多了那麼多親人,都那麼喜愛她,挺好。
嚴絕想了想,問:“她現在可以出院了?”
沈亦祁道:“她現在觀察期已經過了,在醫院和回家都差不多,只要按時吃藥和按時來檢查就好了,如果出院回家能夠讓她更好的休養,那就回家,所以我說,如果老太太的葯膳對她安神助眠有效,直接就回家養着用中藥調理吧,說起來,以阮寧的精神狀態來看,醫院環境對她的心情也有影響的。”
嚴絕點頭:“我知道了。”
徐姣和徐老太太在醫院呆了一下午,讓阮寧吃了帶來的葯膳后,又陪着阮寧說了好多話,其實也就是老太太給阮寧說一些開解她的話,阮寧也都認真聽着,後面阮寧累了,時間也不早了,她們才離開。
她們走後不久,阮寧就開始昏昏欲睡了,然後就睡了,這一覺睡得挺好,雖然還是有些前面,也做了夢,可是明顯比之前好了不少,顯然是葯膳的效果,只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就好了,得慢慢調理。
第二天,嚴絕就帶阮寧出院回寧園了。
知道阮寧吃了葯膳效果不錯,徐家那邊都很高興,老太太是挺樂意天天給做的,可是她年紀畢竟大了,加上住那麼遠也不方便,嚴絕讓張姐去和她請教了燉藥膳,她教了之後,直接塞給張姐一個有關中藥醫理的本子和一堆配好的葯,都是老中醫給的,老中醫是徐老夫婦的故交來着。
因為中藥調理,阮寧的睡眠質量確實是日益好轉了,精神也恢復得不錯,只是還是比以前沉悶內向了很多,經常坐着發獃,心事重重的,問她怎麼了也不說。
今日,趁着阮寧睡午覺,嚴絕去書房開了個會,一個多小時才結束,再回到阮寧房間時,她已經醒了,就站在陽台上看着前面的海面出神。
現在已經十一月,天氣已經有點冷了,她穿着睡衣就在陽台上吹海風,嚴絕見狀拿了一張小毯子走向她把毯子披在她身上。
阮寧回神過來,低頭看了一眼身上多出來的毛毯子,再轉身看着他。
他攏着毯子領口,擰眉對她道:“怎麼那麼快就醒了?還穿那麼少在這裏吹海風,不是說了你現在不能吹風?”
阮寧淡淡笑道:“我哪有這麼嬌弱?”
嚴絕道:“這不是嬌弱不嬌弱的問題,忘了你現在是個病人?病人不能吹風尤其現在入冬了,這風吹的很容易感冒的。”
阮寧道:“我都好了,你還把我當病人。”
她現在真的感覺自己一點問題都沒有,之前精神狀態不好,失眠多夢的也就算了,可是現在她也已經不這樣了,可他和張姐就喜歡把她當病人。
嚴絕道:“你是覺得你好了,可事實上還沒好全呢,你就聽話好好養着先,走吧,這裏冷,先回房內。”
說著就要把她帶回裏面,阮寧只能由着他把她牽回房內,坐在床位的沙發上,然後他又去關上陽台的落地窗,連窗帘都拉上了。
阮寧把身上的毯子拿下放在一邊,看着他忙活,眸色微動,一邊悶悶道:“那我到底得養到什麼時候啊?你這天天不讓我出外面,只能待在家裏,還一天到晚的喝湯吃藥膳,我感覺自己都胖了,而且那葯膳不好吃,你沒感覺我現在身上都是那個味了么?”
她可嫌棄自己現在身上的味道了,都是中藥味,從內到外的散發著,開始的時候還不習慣,現在勉強習慣了。
嚴絕走過來坐在她旁邊,微微笑着溫聲道:“再養半個月吧,至於葯膳,反正是對你身體有好處的,多吃點沒事,胖點也好,這段時間你瘦了很多,現在長的肉都是之前掉的,我還想你多胖點兒呢,至於藥味,我又不嫌棄你,放心吧。”
他說不嫌棄,她是信了。
因為他天天抱着她睡,有時候還親她,也不知道這廝是不是沒有味覺,竟然跟個沒事的人似的,她可是自己都嫌棄呢,果然是真愛啊。
不過雖然這麼想,阮寧還是故作不高興的撇撇嘴:“你這麼想我胖,別是打着主意等我胖了再去找別的小姑娘吧?”
嚴絕聞言忍俊不禁,伸手戳了戳她的鼻尖,好笑道:“哪有什麼別的小姑娘?在我眼裏只有你是小姑娘,別的女性都只是別人,別瞎吃醋啊。”
這話阮寧很受用:“這還差不多。”
隨着,她又抿嘴問:“那你讓我再養半個月,我豈不是都不能去學校了?”
嚴絕挑眉:“怎麼了?你想去學校?”
阮寧道:“也不是想不想的吧,我畢竟還是學生啊,總要完成學業,要是身體情況允許,我肯定得回學校繼續上課啊,最近總是請假,都不知道落了多少課,考試可怎麼辦啊。”
想起這個就愁人,她可不想掛科。
嚴絕道:“再看吧,你現在已經不是請假了,我已經讓墨肯跟學校給你辦理了休學,等你身體都好了再回去。”
額……
阮寧懵了一下,無語望……天花板:“怎麼還直接休學了,我天……”
嚴絕伸手揉了揉她的後腦勺,笑道:“好了,先不想這個了,不是說下午睡醒後有時間了要給我畫素描?我現在有空,走吧,去給我畫一幅素描看看。”
阮寧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行吧,反正也沒事幹。”
嚴絕笑意更深,寵溺又無奈,拉着她去了三樓畫室,在畫室待了倆小時,不止給嚴絕畫了一幅素描,還打算畫兩個人的合照,不過還沒畫完,晚餐時間,張姐上來叫他們吃晚餐,只能先吃飯再繼續。
晚餐和前面這段時間的一樣,做了兩份,一份是嚴絕吃的正常晚餐,一份是她的營養餐,廚房裏面還燉着葯膳。
阮寧看着張姐給她做的這些,大多是補氣血的,只有少數兩個是補腦的。
她昏迷醒來到現在已經半個月了,張姐每天給她做的食物都是補氣血和補腦的,雖然每天做的都不一樣,可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補血補腦!
補腦可以理解,可是補氣血……
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各種食物,她心思起伏不定。
嚴絕見她看着面前的食物出神,忙問;“怎麼了?”
阮寧看着他淡笑道:“沒事,我就是覺得,我每天吃這些營養餐,就跟坐月子似的。”
她好似說的無意,可若是嚴絕臉色有那麼一剎那的僵硬。
只是一剎那便回過神來,忙道:“說什麼呢?你是病人,身體不好需要補充營養,而且病人免疫力低下,吃營養餐是正常的,怎麼就扯到坐月子了?”
阮寧微微斂下眼帘,淺淺笑道:“就是隨便說說嘛,你還認真了?那麼較勁兒。”
他傾身過來伸手揉了揉她的臉頰,柔聲道:“好了,不說了,快吃吧,剛不是還說餓了?”
阮寧點點頭,開始吃飯。
又養了幾天,阮寧覺得自己已經都好了,去做了檢查,檢查結果也顯示她身體的各項數據恢復的和以前沒什麼區別了,打算過了周末就回學校上課。
嚴絕其實不太同意,主要是她流產傷身,他想給她養夠一個月,就當是生孩子坐月子,好好調理身體沒壞處,而且她之前精神不好,他總是想多陪陪她,可是她如今身體和精神上都沒什麼問題了,她待在家裏養了十幾天也早就待不住了,學校那邊潛在的隱患也都處理乾淨了,他也不好阻攔。
正在吃飯,葉允琛打了個電話來,嚴絕接了電話后,對她道:“我明天要出去一趟公司處理一些事情,你是要自己在家還是要跟我一起去?”
他已經一個月不去公司了。
阮寧剛剛就側耳聽着他打電話,心裏有了主意,聽言忙道:“我正想跟你說呢,最近一個多月請假缺課太多了,這不是要回去上課了么?老師讓我去一趟學校拿一些資料回來先自己看看,我本來還想說讓你和我一起去的,你既然有事情,那我自己去吧。”
嚴絕想了想道:“既然你要也出去,那我陪你一起去學校,然後帶你去公司。”
阮寧拒絕:“不用,我才不去打擾你辦公,你忙公事又不能陪我,我去那裏也是無所事事的,而且我去了學校拿了資料,還想和莘莘她們去吃一個午飯,下午想去醫院陪媽媽,等你忙完了去醫院找我就好了。”
嚴絕思量一下,也不勉強她:“那行吧,讓老林送你去,不過得帶保鏢,不然我不放心。”
“好。”
第二天,和阮寧一起出到市區,嚴絕才和她分開去了公司,阮寧則是去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