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261:傷痛過往
嚴隨走後,墨肯也隨着出去了,阮寧才把切成塊的蘋果端給嚴絕。
嚴絕接過來放在腿上,然後拿起簽子插了一塊,卻是先給她吃。
阮寧笑笑,張嘴吃了。
見她咽下了,嚴絕才問:“甜么?”
阮寧一臉傲嬌道:“我削的蘋果,能不甜么?”
嚴絕自己吃了一塊,面無表情的咀嚼咽下嗎,也沒瞧出什麼來。
阮寧努嘴,老大不樂意:“怎麼了,看你這樣子,我削的蘋果不好吃啊?”
嚴絕無奈道:“我不愛吃水果,你是知道的,要不是是你削的,我不會吃。”
這個阮寧確實是知道的,他對吃的沒什麼講究,水果什麼的一般沒什麼興趣。
不過說起來,這廝就一個古板老男人,沒有什麼喜好的,能對什麼感興趣?也就對她感興趣了。
咳咳。
她噘嘴道:“我不管,反正這是我削的蘋果,你怎麼都得給我全吃了,一塊都不許剩。”
嚴絕頷首,一派縱容:“好,我都吃了。”
說著便自己一塊一塊的吃起來。
阮寧托着下巴在沙發扶手上支着,靜靜看着他。
嚴絕本來任由她看着的,他喜歡她這樣看着他,可是他看了一會兒,他便愈發覺得不對勁兒嗎,抬眸一瞧,正瞧見她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樣子,似乎在琢磨着什麼。
他停下吃蘋果,正視她,輕聲問:“你是不是有什麼想問我的?”
阮寧驚了驚神,忙放下手坐直身體,下意識的就搖頭否認:“啊?沒……沒有啊。”
聽了他和那個人的對話,她是有很多事情想問的,可是她也大致知道這些事情肯定是他的傷痛,就如同她之前一直不願意提自己的那些噩夢一樣,這樣問他,只怕不妥。
她不想揭他傷疤的,也捨不得。
嚴絕扯了扯唇,微微傾身上前,順手撫了撫她的頭,微微笑着,聲音醇厚低緩的道:“明明就是有,你的小心思還能瞞得過我?”
阮寧撅了噘嘴沒說話。
嚴絕問她:“是想問我母親和姐姐的事情么?”
阮寧猶豫了一下,才悶着頭點了點頭:“我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就怕揭到你痛處。”
嚴絕道:“不會,我們是夫妻,我們之間沒有不能說的事情,你想知道什麼都可以直接問我,不用有這樣的顧慮。”
阮寧扯唇笑了笑,隨後才抿嘴悶悶道:“那我也不知道該從哪裏問起啊。”
嚴絕道:“想問什麼就直接問。”
阮寧聽他都這樣說了,便也不顧忌了,可問的時候,還是有些猶豫遲疑:“你媽媽和你姐姐當年是出什麼事了?你媽媽到底是怎麼死的,你姐姐又是怎麼瘋的?”
他一直沉默着沒回答。
阮寧也不催,就靜靜地瞪着他說。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低聲敘說:“我和姐姐還有我媽,我們三個人在我十歲之前,是被父親藏在M國的,他幾乎每個月都會去那裏住幾天,他不在的時候,我們的生活十分平靜,就像尋常家庭一樣。”
他沒有直接給她解惑,而是敘說的方式說出當年的事情,顯然,是太過殘酷說不出口,所以才採用迂迴的敘說方式。
他繼續道:“父親一度想要派人保護我們,可因為曾被監視軟禁了五年,我媽厭惡極了被人看着,所以不管父親怎麼說,她都不肯接受父親安排的保鏢,父親只能偷偷安排人在我們周圍偷偷保護,可是後來還是被我媽發現了,她很生氣,和父親大吵了一架,我媽性格很溫柔,那是我第一次見她和父親不依不饒。”
“父親後來只能妥協,撤走了我們周圍的人,也正是因為如此,後來出事時,我們求救無門。”
阮寧聽着愈發疑惑到底出了什麼事,可是也不好催他。
他說到這裏時,神色語氣都有些不對勁了,說得很艱難,好似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我十歲那年的四月三號,家裏闖入了一群歹徒,我媽被他們***致死,還有我姐姐也……雖然她活下來了,可是自那之後她就瘋了。”
阮寧不可置信。
怪不得之前他對那個事兒有陰影,原來是這樣!
見他壓抑了一下情緒后,還要繼續說,阮寧想都沒想忙皺着眉頭吸了口氣。
嚴絕要出口的話當即咽了回去,忙擔心的問:“阿寧,你怎麼了?不舒服?”
阮寧忙一臉難受的樣子道:“我肚子不舒服,可能是吃壞肚子了,你等一下,我去一趟廁所!”
說完便站起來往裏面跑去。
嚴絕看着她就這麼跑到裏面去了,原本還有些擔心的,可是很快,臉上的擔憂就消散了。
收回目光垂眸思忖片刻,他忽然微微的笑開來。
搖了搖頭:“真是個傻瓜啊……”
等阮寧從廁所出來,她沒再問起這些事情,嚴絕也自覺的沒有再說。
因為打算都在這裏陪着他了,所以阮寧看着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就打算回去一趟,洗個澡換身衣服。
嚴絕讓墨肯送她回去的。
……
樓下停車場。
兩輛黑色的車子並排停在停車場裏,裏面明明坐滿了人,卻都一直沒有開走。
直到……
嚴隨正閉目養神,忽然聽到旁邊的下屬提醒:“隨叔,來了。”
嚴隨立刻睜開眼,往旁邊的車窗外看去,便看到病房區往停車場的入口處走來一男一女,正是阮寧和墨肯。
旁邊的下屬顧慮道:“隨叔,墨肯跟着,怕是不好攔下她,也不好跟着了。”
墨肯是經過特訓的人,警惕性很高,有墨肯在,根本不可能悄無聲息的跟在他們後面。
嚴隨老眼眯着,打量了片刻,哎淡淡的道:“那就作罷吧,便是不問她不跟着她,該知道的還是能知道,不過費些時間罷了。”
說著,他再度看先副駕駛座上的一個西裝男人,疾言厲色:“這個女人看樣子在四爺身邊有些時候了,也絕非是尋常情人這麼簡單,讓你留在錦江看着四爺,你竟然一直不知道他身邊有女人,你是怎麼辦事的?”
男人忙低下頭道:“隨叔,我確實是奉命盯着四爺,可您也知道,四爺素來警惕,不能一直盯着他,不過我確實從沒有見過四爺身邊有過女人出現,他在錦江的時候,絕大多數是回天麓山的別墅過夜的,不像是有女人在身邊的樣子。”
嚴隨想着,他確實是被安排在天麓山和安寧集團保安部工作,以掩飾身份盯着嚴絕,這都發現不了,多半是嚴絕藏得緊了。
要不是這次那女人出現在醫院,他們都不會想到,一向清心寡欲的四爺身邊竟然有女人。
他忽然問:“你是親眼看到他回天麓山別墅的?看到四爺出現在那裏?”
男人道:“倒也不是,只是四爺的車幾乎每個晚上都會回去,早上才離開。”
嚴隨厲斥:“那是你蠢,這顯然是四爺為了掩飾才讓墨肯每天開車回去。”
男人臉色僵硬了一下,才羞愧的低下頭:“是我失職。”
嚴隨倒是沒真的怪他,道:“這件事也怪不得你,四爺是知道老爺子派人盯着他的,既然是有意瞞着,自然是不會讓你察覺。”
男人依舊羞愧,低着頭不說話。
嚴隨道:“這個女人對四爺來說絕對不一般,怕是四爺兩度拒婚就是因為她,我一會兒就回京都了,阿七,你留下,你們兩個一起,務必查到這個女人的全部底細,包括她的家庭背景,四爺和她是怎麼認識的,認識多久了,關係到了什麼地步,所有能查的都查個乾淨,查到了立刻匯總文件給我。”
他身邊坐着的西裝保鏢和副駕駛座上的男人當即應聲領命:“是。”
“記住,暗查,不要驚動四爺。”
“明白。”
嚴隨這才吁了口氣,看着那輛白色的賓利離開后,才道:“走吧,去機場。”
白色賓利離開后不久,兩輛黑色車子立刻一前一後的駛出停車場,往和賓利相反的方向去。
因為嚴絕住院,往後的這幾天,阮寧都是白天在學校上課,晚上被墨肯去接來醫院住着陪他,正好阮紅玉即將要手術,她也需要經常往醫院跑,倒是一舉雙得。
隨着阮紅玉手術時間越來越近,阮寧本就有些硬撐的心態越來越穩不住了,晚上總是睡不着,可又不好讓嚴絕發現擔心她,總是裝着,晚上就算睡不着也都裝睡。
周末這一天,有一個人要約她見面。
是葉菁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