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追捕
殺手剛才已經領教過善字刀的鋒利,心中清楚這一下若被削中,毫無疑問會直接丟掉半個腦袋。
哪怕他在習善身後的右手下一刻就能用匕首把眼前這小子的腎挖出來,也不得不強行側身躲閃保命。
但如此一來便從主動落入被動。
殺手見時機已過,未起身順勢貼着地面翻身拉開距離,腳踩輕功衝出門口,卻是一擊不成便果斷撤離。
習善下意識轉身揮刀劈來,結果了個空,對方已擠入人群消失不見。
【你經驗太少,在大刀門跟師兄弟外出除寇的時候很多人照顧你年紀小,讓你跟在後面,結果遇到的對手不是幾刀直接砍翻就是根本打不過,一種太低一種太高,反而導致你連最基本的搏殺技巧與算計都沒有。太他媽菜了!】莫狂被剛才習善的表現氣到,現在得空立馬開始教訓。
“我知道。”習善說著已經擠進人群,朝着殺手撤離的方向追趕。
“殺手在哪?”遠處傳來項應之的聲音,他人未到就已迫不及待吼問。
從習善破門而入到走出裁縫鋪,中間與殺手的交戰時間只有僅僅十幾秒,路上行人才剛剛圍過來看熱鬧,戰鬥便已結束。
項應之因為在高處時刻關注着各個地方的異動,當看到此街行人聚攏便全速趕了過來。
“又往東去了,可能想出城!”習善大聲回應,接着從人堆里擠出朝着大致方向追去。
他沒說刺客被隱藏在城裏的高人擊傷不敢主動殺害百姓,害怕那位大隱於市的高手覺得自己暴露了他的行蹤,突然給自己來上一下。這樣豈不白白吃了個悶虧?
街上的路人還在像螞蟻尋食一般不斷往裁縫鋪聚攏,外面的不知道啥情況想擠進去湊個熱鬧,裏面的見沒戲看了便要朝外擠出,如此一來摩肩接踵更加擁擠。
好在習善已趁早跑出,逆着人潮聞着血腥追蹤輕功造詣頗深的殺手。
【你這鼻子不是一般的靈,屬狗的吧?】
“屬狗的都沒這麼靈,呸!你怎麼罵人?”習善突然反應過來。
【誇你。】莫狂說完就不吱聲了。
那殺手也猜到一路追着自己的那名項園少年門客八成有特殊的追蹤技巧,因此才會硬頂着傷口設計擊殺習善。結果事與願違,不但身上的六把兵器徹底損壞了一個,還把腹部的傷口進一步加深擴大,連從組織里重金購買的金瘡葯都快見底了。
後面的習善仍然鍥而不捨,就像獵人手下的兇猛獵犬緊追着獵物。但前者是為自己,後者是為了主人。
但相對於習善來說,項應之在這件事上似乎更加執着,這名二少爺費這麼大力氣只是為了挽回自己丟失的一點面子,大戶人家,當真恐怖如斯……
他似乎看到了某個逃跑的身影,直接朝着那邊奔了過去,腳底下的瓦片“嘩嘩”作響,在其身後一條線上碎裂崩飛。
殺手終於在急迫的氛圍下露出馬腳,這歷城如今在他看來簡直化為了深不見底的龍潭虎穴,之前身在其中當局者迷,現在背上富賈豪紳的人命后才發覺目之所及都是朦朧不清的迷霧,蟄伏的殺機令人心生絕望。
殺手逃跑路線的頭頂,項應之從上方急轉直下,壁虎游牆般踩着牆壁從側上方迎面衝來,臂作槍使,徒然打出!
“你還想跑?!!”
殺手的內力修為並不高深,只是輕功、隱秘潛行與瞬間暗殺的功夫。面對這刁鑽方向的突襲他根本來不及做出有效反應,而剛才的分神也使他不斷出錯並懷疑自己,從而沒能及時察覺到致命的威脅。
等拳風已至胸口,他才勉強抬起一隻手抵擋。
“砰”的一聲殺手斜飛出去,項應之滿含怒火的一拳直接轟碎了他的手臂,而後力道不減推着手臂繼續打在他的胸口。
“你膽子真他媽大,小爺在旁邊你都敢動手殺人!”項應之從牆壁跑到地面,邁動步法緊貼着對方倒飛的身體,下一刻掄直手臂如甩槍般由上砸下。如槍桿般的手臂狠狠地砸中殺手的上身,那平飛的身體猛地轉變方向直下栽落,後背撞擊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殺手口盛開出血色的大花,在地面蜷曲着痛苦的無聲呻吟。
眼看項應之想拿自己繼續發泄,注視他的眼中充滿了憎恨與無情。
在刀口舔血生存的殺手用力咬破舌尖,逼迫自己打起十二分精神,同時隱蔽的從后腰摸出一把扁平匕首,猝然間捅向項應之的小腿。
項應之卻是冷靜的後撤半步躲開刺擊,下一刻屈膝撞去,直接頂中對方手腕。內力傳進殺手的手腕瞬間炸開,將他的腕部骨頭化為幾段,伴隨着清晰的骨碎聲匕首脫飛飛掉落在地。
“啊——!”
“誰派你來的?!”項應之吼道,表情猙獰的用左手抓住對方右腿,扣緊了抬高至胸前,右拳內力狂轉,以中平扎槍之法轟向腳踝。
“咔!”
“呃啊————”
殺手的右腳直被這一拳打接成了九十度的外翻狀,當即撕心裂肺地大叫一聲,昏了過去。
習善趕到時項應之正抓着死狗一般仰面不動的殺手,拖在身後往回走,此人不知如何受傷的腹部還在不斷往外冒血,染濕的衣服褲子在地面畫出一條長長的血線。
“這是什麼?”項應之從手裏拋出一塊牌子扔給習善,問道。
把牌子接到手中,習善藉著街上的燭光仔細觀看。
這是一塊兩寸長一寸半寬的小巧紅銅牌,表面打磨光滑,沉甸甸的,一面雕着血雨樓三字,另一面雕着丙下二字。
“不知道,沒見過。”習善搖了搖頭,把牌子還他。
“把人帶去衙門守着……算了,我親自去,你回家把我三弟請來,他應該知道這東西的來歷。”項應之把紅銅牌塞進衣袖,拖着殺手的頭髮以平常速度走向衙門方向。他發泄了一番后眉頭總算稍有舒展。
習善應了聲,有些無語地扭頭原路返回……
一個多刻鐘后,歷城衙門。
縣老爺吳仁換了一身綠底官服坐在大堂三尺法桌后的太師椅上,身後是海水朝日的屏風,頭頂明鏡高懸的牌匾引人矚目。
項應之有專門的椅子坐在法案左側,右側的位置空着,留給還未傳訊到來的劉家長少爺。
衙役在下方成兩列站住,手中拄着上黑下紅的殺威棒,此時所有的目光都注視着被丟在大堂中心地板的殺手。
為防止此人自盡,衙役已經將他滿口牙齒打碎,吐了一地的殷紅血水,並將他哪怕是斷了各一隻的手腳反綁。
不過考慮殺手的身體狀況還是沒逼他跪着,任他怎麼舒服怎麼來,畢竟也活不了多久了。
雖說還有要等的人沒來,但項應之看着側卧在地板上“死狗”還是忍不住發問:
“這牌子是你的吧,血雨樓是什麼地方?是誰派你來殺人的?”他把那塊紅銅牌自手中拋起、掉落,而後繼續拋起,目光冷冽地看着後背對他,一言不發的殺手。
安靜……
“不用你在這兒給本官裝啞巴,待會就讓你求着說出來!”吳仁此時早沒了壽宴上驚怕的樣子,衙門裏的眾人和殺手此時的境地讓他底氣充足到膨脹。
“他是血雨樓的丙下等殺手,紅銅牌代表着最沒底線的給錢皆可殺。”這時,衙門口突然傳進一道年輕的聲音,習善跟着一位與他同齡的青年走了進來。
此人個頭與習善相差無幾,在十四歲的年紀已算是極為高大,相貌與項應之有七分相似,眉宇間帶着幾分稚嫩,但氣勢強勁,給人一穩中藏銳之感。此人的衣着也與項應之相同,黑底綉銀紋。
他自然是項家年輕一代的槍術天才,項問之。喜歡兩個人的遊俠請大家收藏:(www.shouda88.com)兩個人的遊俠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