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450.一個陰,一個狠;小風風的新刀
“哥哥。”晚晚手腳並用爬到葉塵身上去,坐好,小手勾着葉塵的脖子,眨巴着燦若星子的眼眸撒嬌。
“嗯?”葉塵笑着捏了一下晚晚白嫩的小臉兒,“小妹餓了?”
旁邊正在看爐子上烤的紅薯的小傲月抬頭,笑容甜甜,“小妹別急,很快就可以吃了。”
“我不餓,我想出去玩。”晚晚搖搖頭,眼巴巴地看着窗外。
窗戶開了一條縫通風,聽外面風雪呼嘯,葉塵搖頭,“等雪停了再去。”
“哥哥~”晚晚不依,“出去玩嘛!”
“小妹,外面好冷,出去會凍壞的。”小傲月小臉認真。
“好吧,那哥哥給我講故事。”晚晚靠在葉塵身上,興緻缺缺。
“從前,有一個大雪人……”葉塵現編。
“為什麼故事都是從前有?現在沒有大雪人嗎?”晚晚疑惑。
“故事,顧名思義,就是從前的事。”小傲月笑嘻嘻地說。
“哇,姐姐懂得好多,那姐姐給我講故事吧!”晚晚立刻拋棄了剛剛想好一個故事的葉塵。
葉塵:……小妹,你再這樣哥哥也想揍你……那是不可能的……
小傲月講:“從前,有一條小魚,它游啊游,想要找娘……”
“我知道!”晚晚眼睛一亮,“小魚的娘是大魚,哥哥說過大魚吃小魚,小魚找到娘,就被大魚啊嗚~一口給吃掉啦!姐姐對不對?”
小傲月一臉懵,她聽娘講的小魚的故事不是這個樣子的呀……
葉塵笑着給了小傲月一個安慰的眼神,揉了揉晚晚的小腦袋,對於每次給她講故事,畫風都會迅速跑偏已經很淡定了。
紅薯烤好,上官芃抱着蘇小糖和秦小易進來。
“晚晚,我跟你講,我爹今日又賴床不起,我娘把他踹下去了,哈哈!”蘇小糖開心地跑過來跟小夥伴分享他老爹的糗事。
這個故事,晚晚已經聽過好幾次相同的版本。不過看蘇小糖樂此不疲,依舊講得那麼熱情,晚晚給面子地點點頭,“下次蘇蘇叔叔再賴床,小糖你記得叫我哦,我們一起去踹他!”
蘇小糖眼睛一亮,“好呀好呀!”
上官芃哈哈大笑,把烤好的紅薯取下來,分裝在小碟子裏,給每個孩子一個可愛的小勺子,讓他們拿着吃,他把晚晚抱過來喂她。
“舅爺爺,為什麼會下雪呢?”晚晚又開始發問。
上官芃想了想,“因為天寒。”
“為什麼天寒就下雪呢?”晚晚繼續問。
“因為……”上官芃皺眉,是啊,為什麼天寒會下雪呢?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雪從哪兒來的?
“是不是因為老天爺被凍哭了呀?”小傲月問。
上官芃點頭,“是!”
“那我哭了也會下雪嗎?”晚晚眼睛眨眨,朝着葉塵伸手。
葉塵不明所以,把自己的手伸過去,晚晚抓住就咬了一口。
其實不疼,但葉塵很迷茫,他家小妹這是幹嘛?想吃肉?
“哥哥,我咬你,疼,你快哭呀,讓我看看你會不會下雪!”晚晚開心地催促葉塵。
葉塵:……
“哥哥不哭,舅爺爺你要哭嗎?”晚晚仰着小臉問。
上官芃:……
葉纓進門,就對上晚晚可愛的小臉兒,“娘,可以不可以哭一下?”
葉纓滿頭問號,“我為什麼要哭?”
葉塵跟葉纓講了緣由,葉纓表示,葉翎趕緊回來吧,他們都接不住晚晚的奇思妙想和十萬個為什麼了……
結果是秦小易的妹妹秦小霜哭的時候,晚晚興沖沖跑去圍觀,發現只是“下雨”,不會下雪,有點失望。
小傲月回去問完顏幽,完顏幽說她也不知道,讓小傲月等她另外一個娘回來再問,說葉翎什麼都懂。
最近很喜歡寫字的小傲月拿出她的小本本,認真地把這個問題也記在上面。本本上已經寫了好多其他的問題等着葉翎解答,百分之九十都是來自晚晚。
秦岩曾是原老頭的徒弟,雖然最後鬧得不歡而散,但畢竟師徒一場,得知秦岩已死,原老頭沉默良久,最後說了一句,“也好,他活着,終究難以得到安寧快樂,走了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晨霧蒙蒙,永生島出現在視線中。
上官箬站在船頭,一艘小船靠近,其上高壯的中年男子朗聲說,“阿箬,我已查探過,島上無人。”話落,男子飛身上船,落在上官箬身旁。
高高瘦瘦的梁松林站在上官箬另外一側,眉宇之間陰鬱更重,“阿箬,接下來怎麼做?”
上官箬神色平靜地看着永生島,“這個地方不錯,我喜歡此島的名字。”
“是啊!”兩個男人同時開口附和,對視一眼,火花四濺。
上官箬彷彿毫無所覺,“虞天在蠱術上,是真的極有天賦,可惜了。若是她早知蠱王體所在,且得手的話……罷了,如今說這些也無意義,上岸去瞧瞧。”
“要在此處落腳嗎?我帶來的岳家工匠,很快就可以把房屋建造起來。”岳泓問。
“既然是打着岳瑛娘家人的名義去,若是遮遮掩掩,反倒會引起懷疑吧?”梁松林出言反駁。
“但你那兩個兒子,早就效忠南宮珩了,雖然抓了一個威脅另外一個,但看看周嚴豁出去的樣子,萬一周正也如此,此去是個陷阱呢?”岳泓冷哼。
“他們兄弟情深,你想多了。”梁松林冷哼聲更大。
岳泓不再理會梁松林,看向上官箬,“阿箬,你來定,我都聽你的。”
上官箬微嘆一聲,“岳哥,林哥,我知道你們都是好意,不過當下是關鍵時期,成敗就在這次,我希望你們可以放下成見,消除芥蒂好好合作。等事成之後,你們想要的,都會如願的,我保證。”
梁松林和岳泓面色都好了些,出言表示剛剛只是開玩笑。
上官箬告訴梁松林,岳泓只是為了轉生蠱,並不是為了她。表現出喜歡她,都是假象,她心裏清楚。
同樣的話,上官箬也告訴過岳泓。
兩個男人都堅信上官箬愛的是自己,跟對方只是逢場作戲的利用,沒什麼好計較的。
大船在永生島靠岸,上官箬上去看了看,並未多停留,吩咐繼續出發,往千葉城去。
“雖然周正周嚴那些年瞞了我一些事,同樣他們也沒有把我的事告訴過南宮珩,否則他們早就找到我了。”上官箬說,“現在周嚴在手中,周正很關鍵,這枚棋子不能丟。岳哥出面去跟岳瑛接觸,我和林哥在暗中查探。”
兩個男人都沒有意見,大船抵達千葉城后,岳泓帶着一行人,大張旗鼓地登岸,停留一日,置辦了車馬,就往西涼城的方向去了。
中途住店休息時,洛蘅問上官箬,“娘喜歡梁叔還是岳叔?”
“你說呢?”上官箬反問。
洛蘅蹙眉,“娘都不喜歡?只是利用嗎?”
“他們?”上官箬面露輕嘲,“只配當我的狗,為我盡忠,為我去死。”
“我起初擔心那兩位都在娘身邊,說不定會打起來,沒想到娘那麼輕鬆就解決了。”洛蘅一臉佩服。
“其實很簡單,想要征服一個人,就要清楚他想要什麼,但又不能讓他輕易得到。”上官箬似笑非笑,“有些男人,也是賤得很呢,越是得不到,越是上趕着。”
“娘,雖然葉翎和南宮珩此時不在,但我總感覺,那個葉纓也不好對付。”洛蘅說,“周正最新傳的消息,秦岩剛出手就被葉纓發現,連他親哥都沒能保住他。”
“秦岩就是個又賤又蠢的貨色,本以為他多少有些本事,若能得手對我們大大地有利,沒想到他那麼不中用,這等廢物,死了便死了。”上官箬搖頭,“葉纓的確不是小角色,不過她想要護得住身邊那麼多老老少少,也不是能輕易做到的。只要周正沒有跟葉纓完全走到一路,就可以利用。”
“咱們要親自出手嗎?”洛蘅問。
“這件事,我已有安排,你到時便知。”上官箬並未明言。
先是被迫重生,如今又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洛蘅心裏其實有些沒底,打定主意要緊緊追隨上官箬,沖在前面的事,就讓上官箬勾引的這些蠢貨奴才去辦吧。
轉眼進了臘月,西涼城今冬天寒,已下過幾場大雪。
翌日,天氣放晴,一隊人馬進了西涼城,進城后就打聽寧王府所在,奔着這邊來了。
七星和岳瑛接到消息的時候,岳泓帶着岳家人快到寧王府了。
“塵兒,接下來就辛苦你,多照顧小凡。”岳瑛對葉塵說。
葉塵抱着周小凡,笑着點頭,“岳姑姑放心吧,小凡弟弟交給我,你們跟那些人打交道,也要小心。”
七星帶着岳瑛迎出去。
馬車在寧王府大門外停下,岳泓掀開車簾,看到岳瑛,神情激動,“瑛子!”
岳瑛快步上前,叫了一聲,“爹。”七星跟着上前去拜見岳泓並岳家來的三位長老。
岳泓見到七星,仍舊沒有好臉色,輕哼了一聲說:“我把最寶貝的姑娘嫁給你,當初怎麼說的?你要給人當奴才,我姑娘可不能受委屈,沒想到你一封信扔過去,就帶着我家瑛子跑來這麼遠的地方,我想見外孫一面都難!”
七星垂眸,“岳父息怒,事發突然……”
岳泓神色不耐,“我外孫呢?”
“本來要抱出來的,但天冷,小凡又粘着家裏的小哥哥,爹快進府吧!”岳瑛笑着說。
“這裏……”岳泓看了一眼寧王府的木牌匾,“他只是這家的奴才,我們去方便嗎?不行我讓人去包個客棧,或者買個大宅,等我們走了,你在這兒不自在就搬出去住!”
岳瑛皺眉,“爹,都跟你說多少次了,阿正不是奴才!爹再這樣說他我就生氣了!”
“好好好,我的錯。”岳泓搖頭。
“寧王府里的人都可好了,不過爹要來的事,我們提前不知道,這邊家裏人多,沒有準備,倒是真住不下。”岳瑛壓低聲音說,“雖然沒人敢看不起我,但阿正畢竟做不了主,我覺得在這兒不自在,本來就想過了年跟他們提一下搬出去的。”
岳泓點頭,“行,爹知道了。今日就把宅子置辦好。”
“先進來歇歇腳,都到門口了總要跟主家打聲招呼。”岳瑛笑着說。
後面馬車上下來一個女子,岳瑛愣了一下,“小姨也來了?”
“對,差點忘了。你小姨寡居在家也沒事,心中記掛你,便一起過來了。”岳泓說。
岳瑛的娘姓萬,有個妹妹,名叫萬紫茵。當年岳瑛的娘病逝后,萬紫茵丈夫意外身亡,她守寡無依,被岳泓派人接到岳家生活,深居簡出,跟岳瑛的關係不好不壞。
萬紫茵身材消瘦,一身素衣,被一個丫鬟扶着上前來,看着岳瑛,神色關切,“瑛兒,你還好嗎?”
岳瑛點頭,“我很好,多謝小姨來看我,都快進來吧。”
一切都再正常不過。
轉身,岳瑛和七星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萬紫茵的生辰八字岳瑛並不知道,但年齡跟上官箬倒是一樣的。他們都懷疑,這人疑似重生后的上官箬。不然,一個守寡多年不出門的女人,為何會千里迢迢跑過來看原本並不算親近的外甥女?
岳泓交代其他人到客棧落腳,並且去物色合適的大宅,他只帶着萬紫茵和岳家大長老跟隨七星和岳瑛進了寧王府。
到會客廳,葉纓起身拱手,“岳前輩,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岳泓打量葉纓,笑得爽朗,“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皇後娘娘了吧?一路上可聽說不少葉皇后的事,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我家瑛子被寵壞了,沒給你們添麻煩吧?”
聽起來,倒真是個好父親。
葉纓微笑搖頭,“岳前輩說笑了,岳瑛很好,怎麼會給我們添麻煩,都是一家人。快請坐吧,這位是?”
葉纓看向萬紫茵,岳瑛出言介紹,“是我小姨,專程來看我的。我爹來得突然,我們也不知道,府里沒地方住,我已經讓我爹派人去物色一個宅子買下來。”
“太失禮了,這件事我來安排。”葉纓神色有些抱歉。
“不必!”岳泓不甚在意地擺擺手,“我也是想瑛子和外孫,臨時起意跑過來,倒是給你們添麻煩。住處是小事,已經讓人去辦了,不敢勞煩葉皇后!帶了些薄禮,感謝葉皇后對瑛子的照顧!”
岳泓說著,屬下送了一個禮盒到葉纓面前,又很快退下。
“岳伯父客氣。既如此,七星你帶着貴客到你那邊歇息,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葉纓說。
七星帶着岳家人到他和岳瑛的院子,岳泓連聲問,“外孫呢?快抱過來!”
“我帶小姨到我房間歇息吧,然後去找小凡回來。阿正你陪着爹到書房聊聊,爹你不要欺負阿正啊!”岳瑛扶着萬紫茵說。
岳泓擺擺手,“你快去!我能欺負他什麼?”
等七星帶着岳泓進書房,大長老走在最後,關上門,岳泓轉身,面上笑容消失,手高高揚起,打向了七星。
七星面色如常,“岳父,這裏不是你的地盤。”
岳泓猛然收手,聲音冰寒,“我問你,蠱王體是誰?”
七星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果然有二心!”岳泓厲聲說,“宋清羽的事,為何不說?”
“宋清羽什麼事?”七星反問。
“別裝傻!你娘已經死了,是自盡!你弟弟還活着,如果你不想要他的命,繼續裝!”岳泓冷聲說。
七星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我怎麼知道,我弟弟還活着?”
“你是要我剁他一隻手,送來給你嗎?”岳泓冷笑。
“你敢!”七星怒極,“你們到底想如何?”
“我再問你一次,宋清羽是蠱王體的事,是真是假?”岳泓冷聲問。
七星沉默片刻之後,點頭,“你已經知道了,何必再問?”
“好,阿箬說你很重要,我可以不計較你之前的隱瞞和欺騙,不過你最好想清楚接下來怎麼做!不然,不止你弟弟要死無全屍,岳瑛跟你們的孩子,都活不了!”岳泓冷聲說。
“我說過,我要確定我弟弟活着。”七星冷冷地說。
“你想見他?不可能!”岳泓冷哼。
“不見也可以,幫我問他一個問題。”七星說,“我十五歲那年受的傷,在左肩還是右肩?我要今日得到答案,否則,只能認為你們在騙我!不要告訴我他沒被帶過來,那樣就等你們把他帶來,再找我做事!”
“好。”岳泓突然冷靜下來,“接下來讓你做的事很簡單,想辦法幫我們抓到宋清羽的爹娘。”
“他們根本不出門。”七星擰眉。
“這是你該解決的問題。”岳泓說。
聽到外面有孩子的聲音,岳泓起身出去,又換了一張臉,樂呵呵地進了隔壁的房間。
葉塵抱着周小凡過來的,岳泓伸手去抱,剛碰到周小凡,周小凡哇的一聲哭着往葉塵懷中鑽,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襟不鬆手。
岳泓神色尷尬,葉塵輕輕拍了拍周小凡,對岳泓神色抱歉地說,“小凡認生,最近總粘着我,熟悉就好了。”
萬紫茵也來抱,周小凡同樣十分排斥,根本不讓碰。
岳瑛皺眉,“這孩子,真是的!爹,小姨,你們別介意,過兩天興許就好了。塵兒你先帶着他出去玩兒吧,別凍着了。”
“哎!”葉塵點頭,又把周小凡抱走了。
岳泓神色不悅,不過也沒說什麼。
七星親自端來了飯菜,招待岳家幾個人,岳泓一直在問岳瑛在這邊過得怎麼樣。萬紫茵沉默寡言,很少開口,她的丫鬟低眉順眼,也沒什麼存在感。表面上倒是一派和諧。
等吃完飯,岳家二長老過來回話,說宅子已經買到了。這麼快,是因為花了讓人無法抵擋的大價錢,買下了一個官家的別院,什麼都有,馬上就能住。
岳泓也沒要求岳瑛和七星立刻跟着他們搬過去,只是臨走前試圖抱走周小凡,說要好好親近親近,可他一碰,周小凡就哭得撕心裂肺,最後也沒抱上。
葉塵抱着周小凡坐在牆頭上,看着七星和岳瑛送岳家人遠走,捏了捏周小凡的小臉兒,“小凡弟弟做得好!”
周小凡笑得天真無邪。
入夜時分,七星和岳瑛從岳家人住的別院回來,徑直去找葉纓。周小凡已經跟葉瑾頭挨着頭睡著了。
“我弟弟就在他們手中。”七星說,“我讓岳泓問我弟弟一個問題,是我們倆早就商量過的,若是出事的暗號。我十五歲那年沒受傷,他若答左肩,是求救,答右肩,是不必救。”
葉纓蹙眉,“答案呢?”
“岳泓已告訴我,答案是右肩。”七星臉色難看。
葉纓微嘆,“說明八卦並未叛變。若叛變,定是為求生,若貪生怕死,會求你相救的。既不怕死,自是本心不移。”
他們兩兄弟是最親的,不會背叛彼此,因此這暗號不存在任何算計的可能。
“岳泓說,宋公子是蠱王體,讓我想辦法抓宋公子的父母給他們,看來他們還不知道真相。”七星說。
葉纓凝眸,“未必。上官箬的心機,不會這麼簡單。從他派人提前給你傳信說岳家人要來,就像是在試探你。如果是我,明知你們兄弟先前故意隱瞞蠱王體的事,又見你弟弟始終不肯低頭,就知道你也不可信任,定會再次試探。”
“可她也無從得知塵兒是蠱王體。”七星皺眉。
“不,只要八卦活着,她一定已經知道了。”葉纓搖頭,“師公和上官舅舅來,還告知我一件很重要的事,上官箬會一種叫做迷心針的東西,可以控制人的心智,讓人無法抵抗,說出真話。既然你說今日八卦答上你的問題,我在想,他可能之前身體出了狀況,或許是昏迷不醒,甚至到活死人的地步,因此上官箬沒有機會對他用迷心針,才會相信楚明澤說清羽是蠱王體的話。但八卦現在已清醒,上官箬一定會對他用那種手段來求證,因為蠱王體是她最在意的事。八卦沒有叛變,但上官箬定已用手段從他那裏獲知蠱王體的真相。”
七星神色大變,“那我今日認了宋公子的事,他們確定我有二心,會不會殺了我弟弟?”
“當然不會,人活着才更有用,不要慌。”葉纓搖頭,“我沒有提前告知你迷心針的事,就是不知道對方這次會怎麼出招,也不確定八卦的情況,怕你露出破綻。你被懷疑是必然,刻意表忠心,上官箬才未必會信。因為在她眼裏,你跟八卦兄弟同心。畢竟在此之前不能確定他們知不知道塵兒是蠱王體,你是絕對不能主動說出這件事的,互相試探而已。”
“那現在……”七星擔心八卦,心緒有些亂。
“沒什麼不好,上官箬已知塵兒是蠱王體,故意誑你來試探,當下已可以確定你真的叛變了。但事到如今,我們跟她交過手,已知有細作,不可能不查的情況下,你安然無恙,就說明已跟我們坦白,真正成了自己人。她無法再信任你,也不會再用你,但與此同時八卦更有價值,可以成為拿來威脅我們的人質。如此,八卦只會更加安全。”葉纓說。
七星心中一松,“多謝大小姐!”
“不必說這些,我說過要救他,自當儘力。況且,上官箬有八卦在手,既然確定這個人質有價值,應不會冒險再來抓我們身邊其他人,且很快就會冒頭,如此對我們是好事。”葉纓說,“我不會讓小凡離開寧王府,他們不敢在寧王府動手。下一次你見岳泓,應該就是談交易了。”
“我那個小姨,會不會就是上官箬?”岳瑛蹙眉,“可惜她的生辰八字無從查起。”
“我也懷疑。”七星說。
正在這時,原老頭和上官芃穿着夜行衣走進來,摘掉面具后,上官芃對葉纓說:“我們到那個別院查探,並未被發現,偷聽到岳泓跟萬紫茵說話,他叫她阿箬。”
“還有呢?”葉纓神色如常。
“萬紫茵身邊那個丫頭,被叫蘅兒。”上官芃說。
“上官箬和洛蘅!”七星面色一沉。
葉纓搖頭,“假的,不入流的把戲罷了。她表面上讓我們看到的一切,都不可信。既然懷疑七星,上官箬不可能親自現身,她不至於連這點謹慎都沒有,也能猜到我們會派人過去暗中查探。萬紫茵主僕極有可能是上官箬刻意安排,用來迷惑我們的替身,如此若是事敗,讓我們以為已殺掉她們母女,放鬆警惕,更方便她們再次出手。”
“那個賤人,果真狡詐!那大小姐認為我們下一步怎麼做?就等着岳泓找我談交易嗎?”七星咬牙切齒。
葉纓搖頭,看向岳瑛,“岳泓是你爹嗎?”
岳瑛冷着臉搖頭,“不管是不是,都讓他去死!”
“很好。岳泓是上官箬放出來在明面上的走狗,萬紫茵不過是個傀儡替身,上官箬想自己躲起來,掌控局面,也要看我們答不答應!是她上躥下跳不安分,還敢來我們的地盤,當然要‘好好招待’!”葉纓冷聲說。
原老頭嘿嘿一笑,“你這丫頭,看來有計劃了,說吧,想怎麼對付那群雜碎?”
葉纓面色冷然,“師公,舅舅,七星去把蘇棠叫上,今夜跟我一起去屠狗!上官箬以為自己是執棋人,想躲在暗處操縱一切,她放一個棋子,我們就廢她一個!看看那個躲在陰溝里的老鼠,還能躲多久!”
上官芃皺眉,“若是如此,把上官箬惹急了,她傷害八卦怎麼辦?”
“八卦所在,岳泓應該知道。”葉纓說,“把他抓回來,問出來。”
“他怕是不會說的。”七星皺眉。
“上官箬也會認為岳泓不可能出賣她,如此最適合用其人之道還治其身。”葉纓冷笑,“我們的天才小風得知有迷心針這種東西,覺得有意思,自己也搞了一套出來,正好拿那姓岳的試試效果。”
祁蓉和寧蓁都並不知道迷心針怎麼用,風不易在沒有任何參考的情況下,自創出了效果類似的針法。他說應該能行,葉纓覺得那就沒有問題。
之所以白天沒有在岳泓來寧王府時動手,是因為要先讓七星用特殊暗號來確定八卦真的活着。已知祁家迷心針只能用一次,因此上官箬用來拷問八卦蠱王體的事情后,不能再用,八卦今日的回答是本人意願。
上官箬的那點心機,也就用來對付男人,她這些年做的也都是躲在暗處,不斷地征服新的男人為她所用,聰明不假,心機極深。
而葉纓曾是個上過戰場,戰功赫赫,計謀過人的女將。
一個陰,一個狠。比心機,葉纓平時不用,但不是不會。但若論掌控全局的能力,上官箬跟葉纓比,就是個笑話。
蘇棠被七星叫過來,身後還跟着一身勁裝,扛着一把大刀的風不易。
“小風你幹什麼?”葉纓不解。
“哦,葉姐姐不是總說讓我沒事多出來走走,不要悶在屋裏嗎?”風不易一本正經地揮舞了一下他自己精心設計找人打造的大刀,“跟着你們去砍人,試試我的新刀,活動活動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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