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探監
楚跡消沉悲愴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回蕩,商怡無比希望自己能夠出現在他面前,給他一個最溫暖的擁抱,告訴他還有自己,讓他不會像現在這般難過。
她能聽出來楚跡心裏的悲痛,雖然她知道楚跡和他的父親關係並不好,但是商怡比懂自己還要懂楚跡,她硬生生從這幾句話中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我想現在過去找你。”商怡迫切想要見到楚跡,她實在太過擔心楚跡現在的情況了。
楚跡沉默半晌,“我明天會回去的,今天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說完,楚跡掛下了電話,拿起了外套就匆匆往外走。
來到金盛公司自己父親的辦公室,楚跡收拾了一番遺物,眼睛也酸澀得很,一面整理着東西,一面通過這些物品來緬懷自己的父親。
當他打開辦公桌底下的抽屜時,赫然發現最上面放着一張全家福的照片,照片里的母親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好看,自己被母親抱在懷裏,而父親則摟着母親,兩個人深情對望,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楚跡顫抖着手指取出了照片,這才發現照片上赫然寫着一排小字:玥瑤,我愛你,我也愛我們的兒子,我真希望,時光永遠停留。
那行字更是深深地刻在他的眼底,刺得他眼睛酸疼腫脹。
楚跡一整天都格外沉默,渾身上下更是散發著一股低氣壓,彷彿要將人都凍死才肯罷休。
現在是什麼感覺呢?他情願父親醒過來,還是像之前那樣,埋怨自己不聽他的話,埋怨自己從未把他當成父親。
“總裁,時間訂好了,今天下午三點您可以過去看望高女士,”余峰見辦公室沒有總裁的影子,只好打電話給楚跡。
楚跡輕聲應答,“這幾日公司的事便交給你吧,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
余峰連忙答應,這個時候自然是不敢惹總裁有半分生氣,公司的事更是要處理得格外完善。
將父親的大多數物品都整理完善,楚跡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是時候該走了。”
他本來並不想見高美雯,畢竟是將死之人,見面也毫無意義,但是想到高美雯也是整件事情的知情者,他還是覺得有必要去見這一面。
下午三點,楚跡準時出現在探監室的房間。
高美雯原本的優雅高貴全部消失不見,她原本維持保養的雪白的肌膚,現在變得泛黃,甚至還生出了皺紋,氣色更是差得很。
高美雯看着這個讓自己恨不得掐死的人,原因只是他是那個賤人的種,如果不是那個賤人,也許自己和楚金正早就在一起了。
當然,僅僅是這個原因還不足以讓她這麼怨恨呂玥瑤,最重要的是即使楚金正和自己在一起以後,他腦子裏心心念着的,都是那個賤人呂玥瑤!
這讓她怎能不氣?
自己費盡心思得來之後,卻發現根本撬不開那個男人的心,他能給予自己的,無非就是錢財上的揮霍。
自己坐上楚家夫人的位置上之後,卻發現坐在這個位置上並非她想像的容易,呂玥瑤被自己弄走了,可是楚家是楚老爺子做主,大事小情也輪不上自己插手,更何況還留着一個呂玥瑤的種楚跡,楚老爺子拿這個孫子當個寶,任由誰欺負了去也不行。
她沒有辦法,只能硬生生捱着,想着有一天遲早會出頭,楚家就會徹底地變成自己的,然而還沒有來得及等這一天的降臨,災禍卻提前降臨在自己的頭上,高美雯知道自己會有報應,也時刻提心弔膽的,卻沒有想到報應居然會來的這麼突然。
“金正呢?”高美雯雖然心裏對楚跡是十分憎恨的,但是嘴上卻不敢說出來,也不敢表達,因為楚跡可不是任人捏圓搓扁的主兒,他的手段還是讓高美雯有幾分膽怯的。
楚跡的神色很冷淡,“你有什麼要說的,直接告訴我就行,因為,你永遠不可能再見到他了。”
高美雯還沒有明白他的意思,“我見不到金正了?什麼意思?他怎麼了?”
楚跡並不想告訴她實情,只是抿着唇不說話,冷淡地看着她,盯着她,似乎要勢必從她身上盯出來一個洞。
被楚跡的視線盯得頭腦發麻,也知道楚跡這是不肯告訴自己實情了,高美雯尷尬地笑了一聲,“也沒什麼,就是想看看他過得怎麼樣,雖然我還能再活三天,但是我是真想和你父親永遠地在一起啊。”
楚跡依舊沒有說話,但是目光除了冰冷以外,還有一股子陰冷的戾氣。
高美雯有些心虛,按理說她做過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的時候都不曾這般心虛,偏偏在這一刻,竟然格外的心虛,彷彿那些背地裏的小動作,小心思全部都暴露了出來,被楚跡看了個徹徹底底。
“我問你一些事,你回答。”楚跡的話完全不是商量的語氣,而是命令,不容反駁的命令。
高美雯不想配合,想着自己一個長輩,竟然在小輩面前這麼怯懦,並且被小輩命令,就覺得自己一陣被打臉,反正最壞的結果也不就是死而已么?
“時間不多了,我看我還是回去吧,至於你想了解的事,還是另闢蹊徑吧。”高美雯站起身就要走。
“站住!”楚跡的聲音染上幾分怒氣,“你不是也想了解一些東西,甚至想要出去么?”
高美雯聞言,腳步硬生生地頓住,又坐回了原地,沒辦法,楚跡捏着她的七寸,她不能死,也不想死,也不敢死,她只想能夠當個闊太太,安穩的生活。
楚跡見這招有效,便繼續開口,“你自己做過多少事,你自己心裏也清楚,我現在,只是想了解當年你參與的這件事,所做的一切。”
高美雯的心臟跟着顫了顫,“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聽得懂就不用多此一言了,你也知道,你為什麼如此心虛,又為什麼,被抓進監獄。”楚跡雙手環胸,“你最好能夠告知我當年的一切,不摻雜任何情緒,我能保證,讓你死的體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