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殺戮

第19章 19.殺戮

劉清最後對宋大貴說道:“大貴。”“小的在。”聽到劉清的話,宋大貴立刻說道。劉清輕輕的嘆口氣,說道:“要是等會我等失敗,就麻煩你給鄭時年帶個信去吧,讓他們快點離開麥山。”

聽到這句話,宋大貴卻是有些哽咽說道:“主人怎麼會失敗,大貴還等着主人的富貴啊,小人不走啊。”聽到這句話,劉清卻是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是作罷。

其實,這也不能算奇怪,依附強者本來就是人的天性,而劉清這些時日的表現,證明了他是一個強者。理所當然的被人所依附。

而宋大貴更是如此,官兵一方已經回不去了,誰都知道他也是那十騎襲城的要犯之一啊,他的一切希望,都是壓在了劉清的身上了,那個可笑的家奴協議,在劉清看來是可笑的,但是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卻是在嚴肅神聖的,充滿着一種主僕關係。

看到宋大貴這個樣子,劉清也就是不再提這事,他提了提手中的刀,開始密切的關注着前方的戰事。而陳老五他們已經是衝到了大陣的最前方了。

京營這邊,那個洪姓的把總看到竟然還有人沖了過來,獰笑了一下,對着火銃那邊發出了一個手勢,那邊的火銃手們看到了之後,立刻轉動着方向,對着陳老五他們發射了過去。瞬間的血花,在陳老五他們的陣中爆發出來。

但是,陳老五也着實的勇悍,他脫下了身上的甲胄,罵道:“媽的,爺爺的胸膛就在這裏,有種來打啊,兔崽子們啊,跟着我往上沖啊。”陳老五這隊人馬裏面,多是招收的懷慶府城的流氓無賴子,平日裏面他們也是一群乒良善的人,但是混的人都是有着他們的原則。

也是最敬服英雄。更是有着那麼一絲良民所沒有的血性,所以,他們看到陳老五向著前方沖了過去的,混亂的陣型沒有任何的改變跟着陳老五一頭鑽進了京營的大陣里。

夜晚下得廝殺還在繼續。

陳老五帶着他的屬下們衝進了京營的大陣裏面,揮動着武器,向著火銃手所在的方向殺了過去,他們全部的心血,在前方。

洪姓把總看到這一幕,同樣的大驚失色,他喊道:“攔住他們。”原來,火銃手的前方沒有任何的阻礙,而現在那些火銃手們的第二次發射還未準備好。

就這樣,陳老五帶着他的屬下,直直的撲了過來。

看着面色猙獰的定虜營士兵,京營火銃手不可避免的有了那麼一絲的慌亂,他們的旁邊,僅僅有着二十多個官兵在保護着他們。

其實這也是可以理解,雖然火銃發展的很純熟,但是這些大荊朝的官兵們,並不是非常喜歡用這樣的武器,更多的時候,他們是將火銃當做了一種特殊武器,只是用來震懾和作為一種防禦性的武器,每個千總麾下有幾十個火銃手。

更多的時候,他們還是相信手裏面的刀,相信弓箭,相信自己身上的甲胄們。

所以,對於火銃手的防護並不是那麼嚴密,而火銃手也沒有形成後世的三段擊,五段擊等等,更不要說曾經的西班牙大方陣了。

不過這一刻,當看到火銃的威力之後,這位洪姓把總卻是知道這種武器%對於此刻他們的意義,雖然他們訓練之精良要勝過這些流賊,但是對方勝在人多,佔到有準備的便宜,自己這方的人,很多士兵,都是衣甲不全,這是初冬時節,剛才他已經看到了不少的士兵已經是瑟瑟發抖了。

只能速決,不能拖延,要不然凍也會將人凍壞了。

但是,這一切,需要依靠火銃手那巨大的威懾力。

未知的武器,總是讓人感覺到恐懼的,尤其是這種武器對於定虜營的士兵心理震撼力非常的大,但是現在看到陳老五那隊人,竟然生生受了火銃手的第一次攻擊,而且還是不管生死的衝著那些火銃手殺了過去。

這些人難道不知道,就算他們殺了火銃手,在京營大軍的合圍之下,肯定是活不成的么?什麼時候,這些卑賤的流賊竟然如此的勇敢了,這位洪姓把總在思考着問題。

他猛然驚醒,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大喊了一聲,帶着自己身邊的親衛們,連忙的向著火銃手所在的方位趕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那火銃手們再次發射了,在如此相近的距離之中,那璀璨的煙花,再次帶來了嗜人的血光,定虜營的士兵們帶着慘叫,帶着絕望,接受着這次的洗禮。

陳老五,他這個時候,突然感覺到了自己的左臂有了一次劇烈的顫動,緊隨而來的就是無邊的疼痛,他低頭一看,原來自己的左臂竟然是被生生的打斷了,鮮血正在不停的湧出,他幾乎沒法子忍受這樣的痛苦,就在這個時候,一抹雪亮的刀光突然在他的眼神邊晃動,他抬頭一看。

在那前方,是一個士兵,他是如此的稚嫩,但是渾身上下卻是帶着殺人的目光。

一個年少的士兵啊,你是否知道,你的年齡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既然如此,就請讓我送你進入地府。

陳老五,那蒼白的臉上,有如鬼魅,彷彿是鬼神降臨,渾身的鮮血,織成了他此刻的衣衫,那血衣血景,彷彿帶着一絲的淡然,他用今生只有的右手,抵擋住了來世。

那刀鋒相交,年輕的官兵,卻是再也握不住手上的刀鋒,面前的這個男人,他的力道竟然是那麼大。

疼痛,我怎麼看到了自己的身軀,最後的神念在年輕的官兵的腦海裏面蕩然,他突然想到了兒時那一堆堆麥田,他倦了,年輕的軀體,驟然間失去了一起生機。

陳老五,解決掉面前的士兵,昂然的吼叫着,他是在發泄疼痛,他是在咆哮敵人?

殺,一個最後的音符在他的口中響徹,那幫子已經膽寒的無賴們,看到了他,一個斷臂的男人。

心中的熱血,不知道怎麼的,再次的點燃,遠方的道路,已經被人封死,今生的富貴,只有前進。

殺!

洪把總這個時候已經來到這個地方,剛才那個年輕的士兵就是他的親衛,他的目光掃視過無頭的屍體,那是一個他親衛,他認識他,那是一個從小當兵的孩子,那是一個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人的士兵,他叫大獃。

洪把總深深吸了口氣,看到了那個斷臂的流民,那是陳老五,此刻的他已經向著他沖了過來。

殺,同樣的口語從紅把總的口中喊出。

撞擊,抽刀,斷人首。

同樣的行動,同樣的殺戮,同樣的鮮血。

陳老五此刻已經是感覺到了一陣的模糊,但是,那是一種精神在支撐着他,他在向前進。

火銃手們,已經再也發出第三次的射擊了,雖然前方有着袍澤在阻擋,但是混亂的一切,讓他們不敢再去發射。

但是,這一切,不能改變陳老五的處境。

他是在拚命了,他是在殺戮着,他的周圍都是敵人,他的左右袍澤不多,剛剛的一百人,現在只是剩下了三十人。

有多少的男兒,多少的熱血,灑遍長街。

他的雙眼在模糊,他的精神在堅韌,這一刻,他是如此的高大,那曾經低垂的頭顱,竟然是如此的傲視,第一次,他突然感覺,自己一個無賴子,竟然也是可以做到如此的驕傲。

熱血么,他輕輕的看了看自己的刀,再次殺向了來敵。

遠方,是他的將軍,在注視着他。

劉清他此刻也焦急萬分,他的屬下,他的袍澤,他的兄弟,深陷敵營,冷酷的心,依然冷酷,但是熱血的人,卻已經在熱血。

殺,他第一個沖了上前,那遠處的火銃已經失去了聲響,沒有了退路了,後面就是死亡。

王橫,深深的護衛在劉清的左右,他同樣是在大喊着,那長刀,替自己的將軍抵擋着前面的刀鋒,他的職責,是護衛,他是將軍的親信。

宋大貴,他畏畏縮縮,但是,不知道怎麼的,他的心底,突然爆發出來了久違的熱血,就像,他第一次穿上那身總旗服飾的時候,是那麼的激動,那麼的開心。

流淚着,也許卑微不是他的所願,只是曾經無力改變。

後面,跟着,十騎襲城的老兄弟,後面,跟着,錢行這位曾經的衛所軍官,後面,跟着,黃金翅,這個窮凶極惡的江湖大盜,後面跟着,鄭一凌,這個古道心腸的漢子。

只有着杜成耕,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空着雙手,茫然四顧的跟在他們的人群身後。

還有,還有,還有那一群群,一幕幕,失去了一切的定虜營的士兵。

衝殺,匯聚成一條冰河,在這個寒冷的初冬,乾燥的空氣當中,沒有着太多的語氣,千聲萬語,凝成了一個大大的殺字在其中。

轟,這是爆炸的聲音,卻是一個火銃手的火銃在這個時刻突然的爆炸了,那粉碎的鐵屑,讓他成為了一個滿面血肉的人了,他痛苦在地上翻滾着,讓其他的火銃手停下了手上的射擊。

京營官兵們,陡然的感覺到前面的壓力增大,但是同樣的,他們未曾後退,這幾天當中,他們受到了太多的屈辱,驕傲的心,太祖時代的榮耀,在他們的熱血當中膨脹。

既然如此,那麼就戰鬥吧,雙方的人啊,終於在這片陰冷的街道上,華麗的碰撞起來,或生存,或毀滅,只是如此而已了。

碰撞,撞擊,殺戮。

如花的血霧在空中綻放,這是跳動的精靈,這是靈魂的逝去。

劉清目光裏面透着紅色,他的全身,彷彿在沐浴在火光,那赤將軍的喊聲,在空氣當中久久不息,彷彿一股神奇的力量注入到了他的身體裏面。

雙手持刀,對準這面前的京營官兵,殺戮。

那是未着衣衫的人,在寒冷的冬季,但是依然有着汗水流出,同樣的希望,同樣的恐懼,同樣的渴望。

所謂的人命,在這刻竟然是如此的卑賤。

看啊,嗜血的野獸,在空氣中蕩漾,地府裏面的牛頭馬面,在興奮的注視着這一切,收割生命,投入到那深淵的奈何橋畔。

看啊,那瘋狂的人啊,是最恐怖的,他們在殺戮,有如最狂暴的魔鬼,那手上的刀鋒,如雪亮,如雪花,如雪冰,殺,無數的呼喝。

一個定虜營士兵,他挺動這長槍,注視着前方,他狠狠刺出的一擊,那鋒利的矛鋒,刺穿了血肉,刺穿了人的心臟,刺穿了一切的世間,他顫抖了,是恐懼,是興奮,曾幾何時,這些所謂的官兵,就是他一直的夢魘。

緊接着,後面,那個官兵的後面,突然閃出一個人影,悲憤的不知道在喊叫着什《么,他抽出長刀,斬斷了長槍,緊緊的抱住,那個將要立刻逝去的袍澤,這是他的兄弟,他的雙目裏面閃耀這復仇的火焰。

去你的道理,去你的人性,去你的規矩。

這裏的一切,就是靠得那雪亮的鋒利。

官兵向著面前那個定虜營士兵衝去,他要殺了他,每走一步,他的腳下,踏動這血水,在激濺四射,為什麼,是因為他要殺死面前的人。

但是,一個黑影攔住了他,他嘶吼着,用盡全身的力氣回擊,但是下一刻,他親眼看到了自己無頭的身體。

王橫看着面前這個死去的官兵,這個人力氣還真大,他回頭,看了看那個被嚇傻的定虜營士兵,說道:“你小子,不錯啊,這麼快就殺了一人了。”

那個定虜營士兵“嘿嘿”反應了過來,笑了一下,憨厚的笑容,讓人無法相信這就是剛才那個殺戮人命的人,只是,下一刻,他再次挺動了下長槍。

一個人應聲的倒下,一個官兵死透在王橫的身後。卻是剛才有官兵想要偷襲王橫,被這個少年給刺了個透心涼。

聲音響起來了,“好小子!真有你的。”王橫看到這個樣子大喜,上前就是拍了這個士兵一下,說道:“我老王欠你一條命,小子,你叫什麼?”這個士兵,明顯是被拍疼了,說道:“我叫韓啟余。”

“哈哈。”王橫大笑了兩聲,就提着刀殺入了京營的人群裏面,一邊殺着一邊說道:“小子,如果這戰你我都能活下來的話,你就到我身邊吧。”說完,王橫已經在人群當中不見了蹤跡。

這個叫做韓啟宇的少年士兵,也是緊緊的握了下手中的長槍,隨着那個身影,殺入到了這片血肉沙場。這裏,沒有同情與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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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大明改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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