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吃飯要蹲着
“謝老大！”
那消瘦陰戾的男子滿臉喜意，似乎感覺連左眼傳來的疼痛，也都沒那麼痛了。
“駕！駕駕！”
“加快速度，等劫了山陽村，弟兄們的傷勢，也就有着頭了。”
山賊老大大喝一聲，然後便揮舞着馬鞭抽打着，策馬奔騰之餘也沒忘記做出吩咐，“騎馬的兄弟們跟我先行一步，沒馬的兄弟們帶着受傷的兄弟，緊隨其後。”
“是，老大。”
山賊老大一發話，其他小弟們便立馬點頭回應了一聲。
那些騎馬的山賊，包括那消瘦的陰戾男子和猥瑣軍師，也都揚起馬鞭加快速度跟在了身後。
至於那些沒馬的小弟們，則是攙扶着混雜在隊伍里受傷的傢伙，緩緩向山陽村行去。
“大當家的，此次劫村你看我們是不是還跟以前一樣，只打劫財務和糧食藥材？”
路上，山賊里的那個猥瑣山賊軍師有些猶豫的向前面的山賊老大問道。
“當然不是，這一次我們不打劫，改洗劫了。皇帝老兒坐穩了皇位，司隸就不適合我們發展了，更何況我們還得罪了錢家。我們劫上一波，然後便前往豫州，不，前往青州發展，沒必要這麼溫柔。”
山賊老大目中滿是陰狠之色，毫不猶豫的反駁了軍師的話，當說到前往豫州發展的時候，臉上閃過一抹后怕，連忙改口，將最終目的定在了更遠的青州。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豫州距離司隸實在是太近了，誰知道會不會有錢家的姻親世家為了幫錢家出氣，領着私軍就將他給滅了。
就算錢家的哪些姻親世家不動手，一些想要巴結錢家及其姻親世家的小鄉紳，也說不定會主動動手。
錢家是沒落世家，現在雖然只是在一鎮之地稱雄稱霸，但曾經可是縣望之家，姻親不少，關係也不一般，誰知道豫州會不會有？
想到這裏，山賊老大腸子都悔青了。
他要是早知道的話，就不去劫錢家那一車財物了，結果弄得現在不得不跑路。
所以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前往青州發展比較好。
錢家雖大，但影響力也就幾縣罷了，算上其姻親世家的影響力，能夠輻射到幾個郡也就頂天了，不可能讓青州的世家為他們買好，他們犯下的事也不值得讓錢家花大價錢找人弄死他們。
而且青州民風彪悍，多綠林豪強，確實比較適合山賊發展。
聽到山賊老大的話，軍師神色一凝，他從自家老大的話里嗅到了濃濃的血腥味兒。
這打劫和洗劫可不一樣。
打劫是讓村民主動交出他們想要的，這個過程里或許會殺人立威，但也殺不了多少人。
洗劫就不同了，乃是他們主動搜刮村民財物，這個過程里但凡有人阻攔，一律格殺勿論，甚至為了洗劫順利，更是會主動先殺人，然後再找財物。
有此可見，當這山賊老大的洗劫命令下達后，會造成多大的殺孽。
沒有聽到軍師說話，山賊老大也不在意，而是問起了另外一個心結：“那老頭怎麼樣了？還是不願意加入我們嗎？”
山賊軍師自然知道山賊老大話里的老頭說的是誰，於是點點頭道：“那老頭仗着有幾分醫術就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到現在也沒答應加入我們，從沒給我們治過傷，要不是從他家裏找到的金瘡葯夠多，只怕我們早就有損失了不少兄弟了。”
話語間，滿是不滿，顯然他這段時間裏，沒少為此生氣。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此人乃是著名的醫者華佗的師弟，即便是最不成器的那一個，其一身醫術在當世中等，更何況還能用他的身份聯繫上華佗。”
聽到軍師的話，山賊老大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腦袋回了一聲，隨後語氣帶着幾分期待的說道：“不說其他，只要也能用他換上一本好一點兒的武功，說不定我們也能窺一窺那傳說中的先天武師之境，不過若是有可能的話，你還是要找機會給我勸服他加入我們，只有這樣，才能利益最大化。”
“是，老大。”
……
山賊正在向山陽村趕來，然而山陽村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危機的來臨，仍舊沉寂在飯後午睡上面。
而在山陽村村口處，還沒吃完飯便被獵犬犬吠聲引出的夫妻倆兒，此時正頭疼着，到底該如何跟一個四五歲可愛小孩兒交流。
“咕～……咕～……”
飢餓的聲音從腹中響起，使得有些子皓尷尬的羞紅了臉。
那夫妻倆兒會心一笑，指着自家屋子不斷的對子皓比劃着吃飯的手勢。
子皓遲疑着，但實在耐不住自家肚子的抗議，於是直接將種種顧忌拋到一邊兒，對着那夫妻倆兒點點頭。
心想道：反正看這福夫妻倆兒，也不像是什麼壞人，尤其是那憨厚青年的憨厚樣兒，進去吃一頓飯也沒什麼。
更何況他天賦異稟，也不怕普通人對他起歹心。
想到這裏，他便坦然的跟在這對年輕農婦身後，向屋子裏走去。
剛走入屋子，那年輕農婦便去廚房給子皓盛了一碗飯。
還不待子皓想明白，桌子椅子在什麼地方的時候，那憨厚青年便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端出來了一碗飯，蹲在門檻兒吃了起來。
直到此時，子皓才恍然想起，漢代是沒有座椅的，貴族吃完是跪坐在案塌那裏吃。
而窮一點兒的平民吃飯，就只能找個地兒蹲着吃。
“爹，我吃完了。”
剛想到這裏，廚房裏就跑出來了一個虎頭虎腦的五六歲小孩兒，一臉憨態的對憨厚青年喊到。
“吃完了？這麼快？”
憨厚青年一臉詫異，沒想到往常要吃兩人份飯的自家兒子，今天竟然這麼快就吃完了。
不過他也沒在意，而是吩咐道：“狗蛋兒，既然你吃完了，那就過去幫你娘把這位弟弟的飯帶出來吧！”
說完，就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那叫狗蛋兒的孩子，一臉好奇的看了看子皓，對於子皓那一身乞丐裝也沒嫌棄，高呼了一聲后，便跑了回去。
“好的，爹。”
沒過多久，那虎頭虎腦的小傢伙，便拿着一雙筷子，端着一碗帶菜的飯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