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柳才人落水小產
才過了兩日東宮就設宴邀請貴族女眷賞梅花，自然是要邀請明珠縣主過去一敘，宴會設下下午，楊寶黛帶着張貴兒一併入宮，到了才知道這宴會居然是交給柳才人全權負責的，宮殿之中，柳才人正坐在軟塌上，旁邊十步的距離就安置着個炭盆，硬生生讓寒冬臘月的天氣有了春日小暖。
柳才人是朱泓鈞奶娘的女兒，算是半道子的青梅竹馬，當時朱泓鈞是想給她個側妃的頭銜的，卻被她的的出身硬生生按了下來，到底是東宮唯一的妃子，也算是半個女主子了，見着楊寶黛入內，忙抬手讓宮婢扶着她過去，面上淡淡笑道：“是師娘來了啊，是妾身疏忽了，應該親自去迎接的。”
只是一眼楊寶黛便知道這位柳才人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子，就道：“您這身師娘是折煞臣婦了。”
柳才人只是笑了笑，“自然是擔當得起來的。”
正說著外面就傳來了清脆的聲音。
“什麼師娘，你不過小小的才人，也配以你們大瑜太子的正妃自居了。”明珠縣主笑着從外頭走了進來，今日穿着身藍粉色的窄袖子長袍，整個人幹練又透着骨子英氣，挽着個精緻的髮髻，兩個小麻花辮子耷拉在心口，額間掛着個藍水晶的配飾，整個人精緻又靈動，比當時宮宴的時候漂亮的許多，腰間還別在根小鞭子。
明珠縣主身後還跟着兩個侍女，笑盈盈的走進了，沒有絲毫的膽怯，周圍的女眷都不敢吱聲，明珠縣主背着手朗笑道：“原以為給我下帖子的是東宮太子，了不得你個小小的側妃也能用太子的名義發號施令了，大瑜的皇室規矩倒是不分尊卑階級了。”
“不得對柳娘娘無禮！”立刻就有個小宮婢開口。
明珠縣主低頭含笑了下，抱着手掃了眼弱柳迎風的柳才人，轉而對着楊寶黛開口：“趙夫人可有閑情陪我在院子裏頭逛逛，我這裏人生地不熟的，就瞧着你幾分面善。”她說罷昂首頗為有氣勢對着柳才人道：“我雖然只有縣主封號，但也比你這等女子身份金貴，你們大瑜若想用你來給我下馬威，就休怪我也不客氣了。”
柳才人此刻瞧着明珠縣主，牙齒都差點咬碎了，若非是這個女子她早就坐上側妃的位置了，她的目光倏而變得陰冷起來，今日她精心打扮了一場，給她挽發的是宮裏最好的梳頭娘子，穿着的衣裳也是今年外邦進貢而來的鎏金紅裙，她本就是想給明珠縣主一個下馬威，即便結果她無法左右，她也想在東宮和這位和親的縣主地位無二。
卻是瞧着明珠縣主連着粉黛都未曾點綴，整個人朝氣蓬勃的很，而且傲慢極了。
楊寶黛感覺場面不對，忙就上前陪着笑：“其實臣婦也對大內不熟，不如叫個熟悉路的宮人帶着，臣婦陪着縣主好好逛逛。”
楊寶黛隨着明珠縣主出去，今日院子都是被特別安置出來供女眷們賞花的，兩個人並肩走在游廊上，明珠縣主微笑着背着手，腳步放慢了不少：“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們娘們唧唧的太子。”
楊寶黛有點摸不準這姑娘的心思，平靜的同她說：“這話縣主是聽誰說的，我們大瑜的太子性子溫和——”
“溫和？”明珠縣主走在白玉石堆砌的湖心亭游廊上，輕輕的笑了起來：“他睜一眼閉一隻眼讓她的小妾來下我的帘子，無非就是覺得北程送來個縣主給他做正妃心裏不打舒服罷了，我大表哥說你是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我也不怕告訴你，原本要來和親的是我的嫡親姐姐，但我覺得你們太子配不上他。”
“大表哥？”楊寶黛被明珠縣主這番話震懾的有點不知所言，很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盡量挽救這位姑娘的和親思想：“那縣主這話的意思，是這親事不願意了？您要是不願意，可以告訴北程的四皇子殿下，也可以主動去告訴我們的陛下······”
“這才是中了你們的計，到時候又說是我北程不願意和親。”明珠縣主斜靠着游廊坐着，：“不是朱泓鈞點頭，那什麼柳才人的能當怎麼多人做東宮的女主子？”
“這不是您還沒有過門嗎？她身份不高也算是能夠拿得出手的主子嬪妃了，太子殿下如今陪着你們使者團的人，得了空必然是要過來的。”楊寶黛正說著，就聽着身後就腳步聲而來，她回頭就是蹙眉。
這柳才人怎麼來了！
是覺得她能夠打得過這小姑娘嗎？
“喲，這不是東宮的女主子嗎？過來做什麼？難不成怕我偷你們大瑜的錦鯉不是？”明珠縣主唇邊勾起一抹冷笑，說真的她是自己認命來和親的，只不過想着未來的夫君是個睜眼瞎，那真真的覺得自己不值得。
楊寶黛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柳才人忽然腳步一個趔趄，緊跟着就朝着水塘裏頭偶組，柳才人驚呼了一聲，這一下來的極其的猛烈，明珠縣主幾乎是下意思的抬手就要把人接住。
卻是忽然一朵水花就乍現了起來。
楊寶黛眼睜睜的，不，是壓根就沒有看清楚，就見兩個人已經齊刷刷的落到水裏面去，水花賤在她的裙擺之上，還能感受到水塘裏頭滲透出來的寒氣，她立刻驚呼起來：“都在做什麼，還不來撈人！”
明珠縣主猝不及防被抓到冰冷的水裏，頃刻之間嘴角都是冰涼的，她見着驚呼救命的柳才人摸了把臉直接朝她游過去，寒冬的誰十分徹骨，明珠縣主幾乎是咬着牙關朝着不會浮水的人游過去，努力抓着她的手：“別怕，你別亂動。”
跟來的宮婢也是嚇得不輕，還是明珠的兩個侍女反應極其快，立刻吩咐人去找竹竿之類的東西，楊寶黛也顧不得許多，直接跪着游廊邊朝着水裏的人伸手：“快把手給我，有沒有會水的，快點下去救人！”
明珠縣主吃力的把柳才人推到楊寶黛跟前，自己也是凍的毫無氣力只能抓着岸邊，不讓自己沉下去，眾人都是手忙腳亂，卻是把柳才人弄上來，楊寶黛回眸去看，就看明珠縣主不見了。
“縣主！縣主！”楊寶黛暗道不好，真的是跳下去的心都起來了，卻是被柳才人抓的死死的“師娘我好害怕，我好冷，我，我——”
“天啊！娘娘怎麼流血了！”
“快來人啊！我們家縣主溺水了！”
·····
楊寶黛是萬萬沒有料到不過是個小小的落水，結果就演變成了柳才人的小產，寢宮之中，兩個男子一前一後腳步急促的朝着裏面而來，為首的是太子朱泓鈞，臉色陰沉的厲害，穿着身朝服，單手落在腰間，後面跟着的是一聲白金長袍的北程四皇子趙元達，溫和的臉上看不出神情，但絕對比朱泓鈞的臉色要好的太多。
此刻已經蘇醒的柳才人哭的難受極了，瞧着進來的人也顧不得什麼尊卑，從床榻扑打地上，一開口就讓楊寶黛眼神都立刻一遍，就聽她道：“是明珠縣主將妾身拉入水裏的，妾身是會水的，您是知道的，偏偏明珠縣主要來拉扯妾身，妾身有罪不知身懷龍裔，但明珠縣主想要謀害妾身是真的，您可以問宮婢們。”
那頭明珠縣主的兩個侍女立刻就道：“你這是污衊我們縣主！趙夫人您一直都在場，懇請您給我們主子做主！”
楊寶黛深深的看了劉才人一眼，這時候趙元達才開口，語氣雖然溫柔，卻是不容人拒絕的口吻：“此事情不能只聽一面之詞，還是等琳琅醒來對簿公堂最好，不過剛剛太子的妾侍已經說了不知道懷有龍裔，那麼琳琅就並非是謀害龍裔，至於是救人還殺人，想來還是。”他的目光落在楊寶黛的身上：“首輔夫人不如給個眼見為實的說法？”
楊寶黛正要開口，柳才人就泣血般的開口，撕心裂肺的喊道：“趙夫人，您是看的最清楚的，我不過是虛滑了一步——”
“你胡說八道什麼？”明珠縣主突然從外頭殺了什麼，穿着單薄的裏衣裳，長發披散着，直接上去指着柳才人：“我好心救你，你卻想殺我，若非楊寶黛救我的及時，我現在都去見閻王了，你倒是好心計好謀略的啊，想弄死了我，這樣你就是朱泓鈞的正妃了？”
明珠縣主說著眸光惡狠狠看着朱泓鈞：“你是不是腦子有坑，你是被人當作小雞崽子養大的？看不出這個女子心思多深沉？”她捂着自己額頭：“她一腳把我踹到湖裏頭，她自導自演這場戲，還拉着楊寶黛來給她作證，你們大瑜就是這般小人行徑的？”
“不得胡說，趙夫人並未說什麼。”趙元達拉住明珠縣主，示意她不要亂說話，淡淡的和她好好說：“琳琅，有什麼，我們先回驛站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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