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 他一直都在
不笑將一眾天神從神宮送往凡界之後，沐磬雪便帶着不笑向那已經倒塌了數萬年的雪宮走去。
路上，不笑還是將自己最疑惑的問題，在雪宮主的面前問了出來。
“我還以為，您不會選擇李朝天所選擇的路……”
不笑有些拘謹，雖然現在不笑的力量不見得比沐磬雪要低，可是他對沐磬雪的陰影還是和四萬年以前的時候一樣的大。
尤其是當沐磬雪的那種孤傲的氣質重新回來的時候，不笑忽然有了一種‘她回來了’的感覺。
“不要誤會，我與他們並沒有什麼區別，在我們天神的世界觀中，並不存在失敗與死亡，我等即是這世間的主宰者，本就是站在一切法則之巔的身份，而且，我與天神們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天玄意志奉獻一切，只是……悠久的歷史長河流淌了百萬年，總會有改變流向的那一刻，我只是選擇了更多的可能性。”
沐磬雪一步一步的走進了雪宮，揮手間，那座倒塌的雪宮轟隆作響，白色的冰雪碎成了粉末，再次重組。
一座嶄新的雪宮頃刻間出現在二者的面前。
“這座雪宮，是我曾經存在過的證明，裏面住着一個名叫沐磬雪的天神，她掌控着這世上最為寒冷的力量，足以凍結時間的冰霜，卻還是沒辦法將一切都化為永恆。”
沐磬雪悠悠的說著，不笑回答道：“是啊，總有一些事物終將逝去，哪怕強行留住也是毫無意義的事情。”
“萬物蘇生之時，所有的生物都有着它們的命運，在未來的某一天，它們終將迎來毀滅，可毀滅之後是什麼，任何人都不知道。”
沐磬雪手指着前方，聲音停止，片刻后她又一次開口：“就連它也不清楚。”
她所指的，便是那雪宮之後的天玄石碑。
這是不笑第二次來到雪宮之中，但卻也是它第一次見到天玄石碑的真正面目。
從雪宮穿行而過，沐磬雪沒有在那孤冷的雪宮中停留哪怕一秒，她彷彿對此並沒有什麼留戀一般。
不笑跟在她的身後，走過一條被聖光照耀的路，踏上了星辰的彼端，似乎是很遠，可只需幾步之遙，便穿越了漫漫的星河。
“這是？”
“時空的法則，算是一道門吧。”
沐磬雪為他解釋道，繼續向前，在那星辰的盡頭，有一顆璀璨的金星泛着神光，那是一個高有千米，如同山嶽般的古樸黑石，不知是哪位鬼斧神工一般的技藝，將其雕刻成了一種四面的三角形，石碑上閃耀着金色的符文。
那是文字，無人所識，卻一眼便能夠理解其中含義的特殊文字。
這是一種精神意念的巔峰力量，不笑看着那天玄石碑上肉眼可見的崩裂痕迹，苦笑道：“當年，李朝天和輪迴神君聯手，也只能做到將其一半的意志捲入輪迴之道。”
“池頓會有其它世界的記憶，那是因為他真正的在其他世界生活過，普通的靈魂無法穿過世界壁障的阻礙，但是天玄的意志本身就是世界的創造者，輪迴是希望他能夠擁有自己的意志，而在這個世界，他的身份很快就會暴露，所以將天玄的意志捲入輪迴，送往其它的世界，再次送回來，便能夠擁有讓其真正的成為一個‘人’。”
沐磬雪說道這裏，忽然笑了：“一直都是你在守護着嗎？”
“嗯……”
不笑點頭，說起了只有他知道的事：“天玄的意志無法束縛，充滿了自由，他每一次的輪迴都代表着一次新生，所以剛出來的時候，更像是一個小孩子。”
“所以說，池頓今年……三歲？”
沐磬雪想到了那個在北離宗中，一臉不憤的說著他一定會比所有人都強的少年，嘴角微翹。
那時的他真的像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
“那如果他沒有達到你們的預期，你又是怎麼做的？”
這個問題，不笑其實有些不太想回答，因為沐磬雪可是天玄的守護者，他對天玄意志，也就是池頓前身做的那些事，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
“我親手殺了他，很多次，很多次。”
“你難道不能夠控制他的輪迴嗎？”
沐磬雪還以為，天玄意志在輪迴之道中的操控者就是擁有輪迴神魂的不笑。
不要搖搖頭，他說：“我只能將他送進去，卻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出來，又會出現在哪一個世界，但因為天玄意志與石碑本身的聯繫，他總是會回到這個世界，重新度過一次新的人生。”
這時，不笑疑惑了一下，他問：“您……不會生氣嗎？”
“為什麼呢？你做的很對，李朝天想法總是有些偏激，可我相信輪迴的選擇，他是一個非常穩重的人，我也是最近才明白輪迴的想法，他是為了我才與李朝天那個混蛋同流合污的。”
沐磬雪這句話，讓不笑的表情變得有些呆萌。
“不明白？”
“不明白……”不笑搖搖頭。
“呵呵，那你猜啊？”
不笑傻了，剛剛沐磬雪在幹嘛？和他開玩笑，那個雪宮主嗎？
“這天宮之中，最熟悉我的人，也就只有輪迴了，其它的天神，多多少少都有些懼怕我。”
“那……是為什麼？”
不笑可沒有聽說過輪迴幫助李朝天居然是為了沐磬雪，他可從來沒有聽到李朝天對他說過。
“因為，我可是深愛着天玄啊，這麼說，懂了嗎？”
不笑仍然有些不明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那個層面去。
輪迴是一直注視着沐磬雪的人，也是一個心懷善念的天神，看着她終日與一塊沒有意志的石頭為伴，總是會覺得有些可惜的吧。
“可就算是如此，為此而付出生命，也可以嗎？”
不笑雖然有一些猜到了，可他就是不敢確信。
為了沐磬雪，輪迴連死都甘願嗎?
但他轉頭就看到了沐磬雪的笑容，那笑容之中帶有一絲神秘。
“我不是說過嗎，在天神的世界觀之中，我等天神，即是永恆不滅的。”
不滅……
沐磬雪手點在不笑身上：“他不一直都在這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