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九章 鏖戰
有些巨魔掙扎着繼續向前衝去,卻絕望的發現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堵並不厚實,但也無法短時間敲開的牆。這顯然是兩位魔法師的傑作了。
原來皮斯托爾早已令人在城牆上準備好了火油。將手下將士撤出來之後,立刻讓魔法師製造了兩堵牆,成功將攀上城頭的敵人變成了瓮中之鱉。
巨魔們的慘叫持續了很久才停止。城牆上已經是一片碳黑。扭曲的殘軀到處都是,還能看到不斷抽搐的四肢。
強烈的氣味讓人聞之欲嘔,即便有土牆相隔,也讓後面的守軍面如菜色。
更不要提城牆下的聯軍了,最兇猛的巨魔也已經手腳發軟,慶幸自己還沒攀上城牆。若不是有如山軍令,早已經掉頭便跑。
可即便沒有逃跑,巨魔們也已經不想繼續進攻。前面的慘狀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承受能力,紛紛四處張望,只想聽見鳴金的聲音。
城牆的事情自然落進了卡斯加的眼裏。他臉上的傷疤一下下地蠕動,顯露出了同樣震驚的內心。
“墨倫城……”卡斯加從牙縫裏擠出來了幾個字,“繼續進攻!”
“這……”傳令官略微猶豫,就看見卡斯加如同暴怒的黑熊一般朝他咆哮,“沒見過死人?要是你們怕死,老子自己上!”
“明白了,大人!”傳令官立刻前去傳達軍令,與他一同去的還有卡斯加的心腹臂膀——卡斯加顯然也知道,這條軍令沒那麼容易被執行。
祖爾的臉色也不好看,但他至少知道在此時必須和卡斯加站在統一戰線上。
戰爭打到這裏,已經不僅僅是傷亡的問題了。一旦膽寒退卻,在守軍面前露出怯懦,對方的士氣必然大振。
墨倫城裏的士兵雖不多,人口卻不少。要是被他們激發出了血勇,聯軍這萬多人丟進去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
所以必須要讓對方怕,讓對方不敢反抗,讓對方在惶恐中接受新的統治者。
再加上卡斯加剛剛才半是威逼半是利誘讓其他人妥協,這一退必然內亂又起。下次再想把那些頭領都控制起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只靠那些普通戰士恐怕是不夠了,”祖爾建議道,“上精銳吧。”
精銳戰士無不是身經百戰,在長久的部落爭鬥中生存下來的,每一個都是能以一敵十的勇士。消耗在這種攻城戰中,無疑是極大的浪費。
但事已至此,已經不是卡斯加的意願所能左右的了。他面色陰沉,卻又帶着一抹潮紅,“嗯,我們去親自督軍。”
墨倫城的守軍在火焰熄滅之後重新登上了焦黑一片的城牆。將牆頭上的一具具巨魔屍體抬起來扔了下去。
焦糊的味道中夾雜着奇異的烤肉香氣……有些膽子大的人甚至咽了咽口水。激烈的戰鬥稍微停頓,不少人感覺到了肚子裏的飢餓。抬頭看天,日正當午,確實到了吃飯的時候。
“打退了敵人,應該可以吃飯休息了吧……”城牆上的守軍十有八九都抱着這樣的念頭。更有甚者已經在腦海中聽見了並不存在的鳴金之聲,或者是幻想着拿到了賞錢去哪個相熟的窯姐那裏銷金了。
“咚!”一聲沉悶卻充滿力量的鼓聲敲碎了他們的念頭,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很快守軍們就明白了原因,在他們的視線中出現了一排排的獸人軍隊。
即便是最新招募進來的新兵也能看出這些獸人和剛才那些傢伙的不同。他們體型更加粗壯,身上更是穿着厚重的鎧甲,在午日的陽光下異常耀眼。
“咚!”“咚咚!”“咚咚咚咚!”伴隨着愈發密集的鼓點,這些魁梧的獸人開始了衝鋒。很難想像除了這個腦子裏都是肌肉的種族之外還有其他人能做到重甲步兵的集團衝鋒。
“別慌,別慌!不要浪費箭矢!”牆頭上的軍官見士兵們心神都為對方所懾,急忙大聲喊叫着,“他們沒什麼可怕的!這些鐵皮罐頭可上不來城牆。等他們到了牆根底下,我們一人一泡尿就淹死他們!”
守軍士兵們恍然大悟,“對啊,看你們怎麼爬梯子!”“爺爺就在城牆上,有本事上來給爺**趾阿!”
還有調皮的士兵從地上撿起不知誰丟下的長矛,遠遠的像對方拋去。不知是這位士兵練過還是運氣頗佳,這支長矛帶着自上而下的重力準確的扎向了獸人衝鋒的隊伍。
砰!一聲脆響,被巨大慣性衝擊的那個獸人頓時受了傷,不得不停下了衝鋒的腳步。
只是其他獸人彷彿沒有看到一樣,沉默地從他身邊如浪潮般涌過。
安慰了手下之後,那位守軍軍官的臉色卻不像剛才那般輕鬆。獸人是肌肉多,卻不代表他們是傻子。自己能想到的常識問題,對方想不到么?
對於這些高大的獸人來說,衝鋒到城牆下面不過片刻的功夫。衝鋒路上零零散散的騷擾並不能拖慢他們的腳步。
哐哐哐地鎧甲摩擦聲音連成一片,很快發出聲音的源頭就來到了城門之下。
現在連守軍都在好奇這些重甲獸人想要做什麼,不過他們手上的動作並沒有減慢。
熬熱的金汁、大塊的石頭紛紛從城牆上被傾瀉而下,很是殺傷了一些獸人。只是……並沒有聽見任何慘叫。彷彿這些獸人不會痛,或是沒有聲帶一般。他們只是在城牆下集結,任由守軍施為。
等待沒有持續太久,獸人軍隊中一個明顯打扮略有不同的傢伙開始高聲吟唱。守軍們聽不懂那些詞句,卻並不妨礙他們感受到某種來自曠野深處的呼喚。
在經過了初期的錯愕后,很快有守軍搞明白了情況,或者沒搞明白但是抱着敵人要做的我都要制止的念頭,開始企圖攻擊那位吟唱者。
與剛才的靜如雕塑截然不同,迅速有獸人用盾牌、武器、甚至是身體保護起吟唱者。
經過了兩三分鐘分鐘……又或者是五六分鐘略顯冗長的吟唱之後,最後一個音符終於從吟唱者的嘴裏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