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第415章

靳鏵絨一時找不到燕風心急火燎差人到卧虎山問明燕風的心腹徐三才知道,燕風在魚龍縣還犯下案,急忙令管家洪岢帶上自己的書信、三萬兩銀子找真州知州姚恕通融。姚恕知道三蝗州知州靳鏵絨是安國節度使李瑋棟的妹夫,不敢遲疑迅速擺平了魚龍縣官銀失竊一案,並派心腹把燕風送往三蝗州。安國節度使李瑋棟急忙帶上燕風進京。

李瑋棟進的京城汴梁到樞密院辦完庶務,帶上燕風前往宰相府拜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韓城郡王趙朴。相府把門官吏轉報與院公,院公引李瑋棟進銀安殿拜見宰相趙朴,叫燕風在綺霞園等候。

綺霞園是一座相府園林,佔地寬廣,可容百騎演習操練,園內林木翳然,假山樓榭錯落有致,小橋縈流迴轉,晝夜不息,山、水、亭、林融為一體,天趣盎然。燕風大開眼界,不來哪知人間竟有如此仙境,頓覺心曠神怡,止不住腳步遊覽,沒走幾步,看見前面假山旁邊一張條案上放着一架瑤琴,後邊是一把檀木鏤空雕花椅子。燕風忍不住坐下撫琴一曲《鳳求凰》,琴聲清脆悅耳,如鳴聲脆,悠揚委婉,流轉舒緩,春意朦朧。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皇。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一位少女唱着“司馬相如辭賦——《鳳求凰》”,歌聲鶯聲燕語、柔美悅耳、珠圓玉潤、珠落玉盤從遠處飄來,越來越近。

歌聲與琴曲合為一體珠聯璧合渾然天成,更加美妙幽雅,曲盡其妙,聲盡其幽,宛如天籟。燕風手撫難得一見好琴,如痴如醉,更配着柔美清脆的歌聲不覺沉入了仙境。

突然歌聲斷了,琴聲仍在繼續。

從假山後疾步走來一位少女,長發烏潤披肩,鵝蛋臉色如梨花,亮麗的眼睛眼波流動,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膚色就象那凝結的玉脂,脖頸潔白豐潤,牙齒象那瓠瓜的籽;身材苗條,肩若削成,腰如約素;黛藍色團花絲綢單饒小曲裾,粉紫色束口箭袖,腰間勒着黑紫色軟帶,腳登烏油粉底靴,腰懸丹鳳劍;步履輕盈,秀外慧中,淡雅脫俗;柳眉倒豎,道:“哪來的賊廝,好不懂規矩,竟敢動姐姐的琴!”“倉朗朗”拔出寶劍,怒道:“還不住手!”

那少女為何如此動怒?大家閨秀的心愛的琴猶如內襯,男子觸摸是褻瀆。燕風哪知道這規矩,看着眼前楚楚動人的少女膽子也壯起來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喜形於色,道:“姑娘息怒,息怒!你姐姐的琴小生撫一曲何方呀!撫的不好,煩請姑娘指點就是。”

那少女看着風流倜儻的燕風自有幾分好感,但決不容忍褻瀆姐姐,怒道:“還不滾開!”提劍上前就刺。燕風縱身急閃。

“住手。”從假山後走出一位少女手持玉如意,高聲叫道。那女子生的細挑身材,瓜子臉微施粉澤粉腮紅潤,淡掃蛾眉,眸含秋水,顧盼神飛,櫻桃小嘴,唇如胭脂;皮膚細膩就像冰玉琢磨的一樣;頭上挽着漆黑油光的髻兒,蜜合色棉襖,玫瑰紫二色金銀鼠比肩褂,蔥黃綾長裙;纖纖細步湘紋飄逸,溫雅含蓄。

提劍的少女道:“姐姐!這賊廝膽大包天,竟敢——竟敢撫你的琴,傳將出去如何——如何是好!”

手持玉如意的少女眉頭緊蹙,嬌羞的臉上泛起紅暈,打量着燕風。燕風身高八尺,面若冠玉,濃眉高立,睫毛長翹,雙瞳剪水,唇若抹朱,風流倜儻,玉樹臨風;頭帶一頂素白緞子包巾,身上穿一領素白繡花戰袍,兩邊鴨青扎袖,腰間勒着銀軟帶,腳登烏油粉底靴。燕風進相府不敢張揚,穿戴自是少了幾分華麗。

手持玉如意的少女內心不由升起喜愛之情,怪道:“哪兒的魯夫,好個不懂規矩!”

燕風急忙拱手施禮,媚笑道:“恕罪!恕罪!小生是李節帥的門客姓燕名風字峻彪,迷了路誤進了月宮,看那琴弦略松便調了調,祈望仙子恕罪!”

提劍的少女,怒道:“罪恕!說得輕鬆,姑娘的琴是漢子隨便動的嗎?這恕的了罪嗎!”

燕風道:“不知者不罪,小生確實不知是仙子的神物,萬望——萬望二位仙子恕罪!”

手持玉如意的少女道:“燕風對音律還很精通。”

燕風道:“不敢,只是略知一二。”

提劍的少女道:“你這賊廝好大的口氣,京城多少知名的琴師都不敢在我姐姐面前賣弄,你也敢說‘略知一二’!你這廝也好生刁滑,姑娘我險些被你糊弄,那曲《鳳求凰》起初真以為是姐姐彈奏的我還唱和,聽到一段發現琴聲剛棱比不得姐姐曲聲柔美,方知受騙,可惱,可惱!”

手持玉如意的少女,道:“怨絨,罷了。”

提劍的少女道:“罷了!那姐姐你”

燕風道:“仙子息怒!常言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小生為仙子調琴本無惡意。只要仙子息怒,叫燕風做啥都行!”

提劍的少女道:“把腦袋留下!”

燕風強笑道:“腦袋留下不是陷仙子您於不仁不義嗎?燕風無意衝撞了仙子,本該為仙子做牛做馬痛改前非,仙子要把小生腦袋留下,不是不給小生悔過自新嗎?不是叫小生逃避制裁嗎?再說堂堂相府為了區區小事草菅人命,叫中堂大人宰相趙朴背上倚強凌弱濫殺無辜的惡名,小生都於心不忍,仙子您於心何忍!”

提劍的少女道:“好個油嘴滑舌之徒,竟敢危言聳聽!”

一位丫鬟見二人爭執跑過來,對提劍的少女,道:“二郡主息怒,哪個不開眼的惹您生氣”看看陌生的燕風,怒道“哪兒鑽出來的潑皮竟敢在相府撒野!來人把這潑皮打出去!”

少時三五個院公僕人跑過來驅趕燕風。

燕風急忙道:“上差,上差!誤會,誤會!小的是為郡主調情琴的。”

院公大怒道:“不知死活的無賴,竟敢侮辱相府的千金!”舉手就打。

燕風慌忙躲閃。

手持玉如意的少女,道:“住手!這燕風是我請來調琴的,二郡主不知誤會了。”

院公陪着笑,道:“原來是大郡主的貴客,得罪了!還望燕公子包涵。”說完與幾個院公走了。

大郡主吩咐丫鬟退下。

燕風聞之二位少女是宰相韓城郡王趙朴的千金,又驚又喜,對大郡主納頭便拜,道:“承蒙大郡主相救!您真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轉世,今日一睹仙顏真是燕風八輩子修來的福呀!大郡主出塵脫俗才華橫溢,小生能否向郡主討教琴藝?叫我這井底之蛙開開眼界,若能,我燕風可謂不枉活一世!”

二郡主趙怨絨搶話,道:“好一張蜜嘴,我姐姐豈是好糊弄的!別以為我姐姐救了你,你就不知天高地厚順桿爬,再敢痴心妄想討教琴藝,我手中的寶劍可不客氣!”

大郡主趙圓純道:“怨絨,快收起寶劍。傳出去你舞刀弄劍有失文雅。”

趙怨絨寶劍還入劍鞘,道:“這廝撫你的琴,傳出去如何是好?”

燕風慌忙道:“二郡主!小生進相府從未見過大郡主琴,更沒動過。”

趙圓純道:“前來相府調琴的怎能不動琴,怨絨多慮了。”

三人正在交談。安國節度使李瑋棟與一行官僚簇擁着宰相趙朴向綺霞園圓中央蹴鞠場走去。相府堂后官秘書胡贊將軍走到假山前對燕風道:“足下就是李節帥的高足峻彪公子吧!”

燕風拱手施禮,道:“不才正是燕風燕峻彪。”

胡贊將道:“奉中書相公鈞旨請燕公子前去蹴鞠。”

燕風隨即跟着胡贊去了蹴鞠場。

這二位位少女是宰相韓城郡王趙朴的掌上明珠,大郡主趙圓純、二郡主趙怨絨,今日姐妹倆約好到綺霞園撫琴游賞,丫鬟院公早把瑤琴備好了只等郡主們前來,沒想到燕風陰差陽錯撞上了。燕風生的一表人才英俊瀟洒,第一感官足以征服天下少女的春心。燕風又多才多藝,吹彈歌舞、琴棋書畫、踢球打彈、品竹調絲樣樣通曉,尤其是踢球撫琴也算精熟,哪家士大夫不去要如此全才的清客為官僚、豪富們消遣玩樂而湊趣效勞的人。燕風更是乖巧能說會道有討少女歡心的手段。大郡主趙圓純、二郡主趙怨絨對燕風自是心生愛慕之情。

趙圓純凝望着燕風的背影思緒飛揚渾然不知。趙怨絨也不自覺望着燕風遠去的背影,少頃覺得羞怯,回過神看看趙圓純仍目不轉睛望着燕風背影,悄悄走近她用手在她眼前揮舞。趙圓純才收回神思,面紅耳赤羞愧難當。

趙怨絨笑道:“姐姐今天胭脂敷的濃了些,來我給姐姐擦擦”拿出錦帕要為她擦臉。

趙圓純好不尷尬,道:“今天的胭脂敷的濃了些,都是你催的,出門連鏡子也沒照。不撈妹妹,我自己來”。

趙怨絨咯咯直笑,道:“哈哈!哦,是嗎!胭脂敷濃了,胭脂敷濃了!

趙圓純羞怪道:“你這妮子,胭脂敷濃了有什麼好笑的!”

趙怨絨仍笑個不停,道:“哈哈!不笑不笑。那你可說實話,是不是找到你的蕭郎情郎了!”

趙怨絨一語中的。

趙圓純滿面羞紅,道:“怨絨,怨絨!你在胡說,我——我可不理你了!”

趙怨絨調侃道:“好!我不說。這麼一位貌若潘安的少年郎哪個女子不喜愛,你若不說實話,我可要捷足先登了,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趙圓純道:“你自去取,姐姐什麼時候和你掙過。”

趙怨絨看她鄭重其事也不敢再說笑,道:“姐姐,小妹賠禮了!那燕公子你看的好,我卻不以為然,他面如傅粉多了七分清秀少了三分雄壯,就算他添了三分雄壯,妹妹絕不會做出奪人所愛的卑鄙之事。姐姐何不登上假山,看看燕風球技是否如他的琴技一樣高妙。”

趙怨絨扶着趙圓純上了假山觀看。

正趕上燕風登場獻計。他使出渾身解數,身手敏捷,“斜插花、佛頂珠、旱地拾魚、金佛推磨、雙肩背月、拐子流、斜插花、拐子流星”一連串的花樣令人目不暇接,宰相趙朴與眾官僚無不喝彩,半個時辰那球在燕風腳上、身上翻騰從不落地。燕風踢罷,向宰相趙朴行跪拜之禮。燕風把手中的球拋在空中,一面用肩、背、頭頂球,球一直未墜落在地。

假山上觀球的趙氏姐妹無不佩服燕風精湛絕倫的球技。

趙怨絨驚奇道:“想不到那燕風文質彬彬還有這般手段,姐姐真是獨具慧眼!”

趙圓純道:“踢罷球,燕風就得跟李節帥回去。”

趙怨絨道:“姐姐勿優,小妹自有妙計。”

趙怨絨即刻下了假山找相府堂后官胡贊,陳說相爺為國事操勞日理萬機稍有閑暇也沒個陪他蹴鞠解悶的人,燕風球技精妙是最合適的人選。胡贊心領神會前去運作,宰相趙朴本有意收下燕風,安國節度使李瑋棟早有取悅宰相趙朴進獻燕風之意,一拍即合,燕風便做了相府的清客。掇臀捧屁、阿諛奉承取悅上司對燕風來說是輕車熟路,真是朝里有人好做官,沒幾日便做了相府的從九品下陪戎副尉,雖說是清要之職只拿俸祿工資無所具體事務,但是相府的清要之職就不清要了,主子有多大奴才就有多大。

自此燕風遭際在相府中,出入如同家人一般。自古道:“ri遠日疏,ri親ri近。燕風與大郡主趙圓純關係也日加密切,幾乎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但燕風一個從九品的小官要娶當朝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宰相的千金是不可能的事,要把不可能變成可能,需要上等官袍的包裝。戀愛會降低女人的智商指數,趙圓純不僅容貌秀美而且資質聰明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四書五經無一不曉,但沉浸熱戀中的正確判斷將大打折扣,愛屋及烏,情郎燕風的能力在她眼裏逐漸放大。身為郡主的她只要給相府堂官胡贊稍加示意,胡贊便心領神會,燕風的升遷水到渠成,由從九品下的陪戎校尉升遷到正九品上的仁勇校尉,品級雖然升了三級,但階官升了六級,雖然還是沒有職事的武散官但可以有職事更可以有差遣。

北宋官員的“差遣”可不能小視,“官”只是說明他可以領取俸祿,而沒有實際的權力;差遣才是指官員擔任的實際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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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形烈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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