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一人何處尋?

白言:一人何處尋?

(一)

我餘光看着她只掙着坐起,獃獃的望着我。

遙聲問道,“你為何要把這株靈草磨成粉啊?”

“村民太多,一株是不夠用的,只好磨成粉將其凝縮於銀針中方可。”我只這麼說著,卻一直都沒有放下手中的事。

“我不明白了,既要研磨,你又為何不用真氣直接將其驅散,偏要用這種最麻煩的方法?”她起身走近我復又問道。

“因為只有親手研出的藥材,方知其溫、其形、其力、其質,才好斟酌下藥,明白否?”我只慢言道。

她對此自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只靜靜的坐在一旁的青石上看着我好不容易才把這株靈草都磨成了粉末,又於不遠處的地上撿來許多濕漉漉的木柴,運氣將其烘乾,再生起一堆火來,她只奇怪道,“這深洞之中並不寒冷,何又生起火來?”

我一時忙得停不下來,只抽空對她投來一笑道,“這火不是用來取暖的,而是用來煉針的。”

我只將那些粉末撒於火中,又拿出針袋,將裏面所有的銀針都放於火堆之中,炙烤許久后,火星漸漸熄滅,那些銀針便都重新顯露了出來,而且全被燒的紅彤彤又火辣辣的,方才大功告成。

我便再把那些針又一根一根細細放回針袋中,才安心道,“終於成功了!”

她見此亦開心的蹦噠着,“太好了,那些村民終於有救了!”

她亦用餘光掃到了我手上的傷痕,我只略略的將這些藏於袖中不想讓人發現,她輕瞪了我一眼,用力的強行抬過我的手看道,“你手受傷了,肯定是剛剛研磨那株靈草弄的。”

我不想讓疏璃擔心,只甩甩手,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這點傷,沒事的。”

便拉過她一道身輕如燕的踏着洞中濕滑的四壁向上飛去了。

(二)

至翌日午間,

我與疏璃方才從半腰峭壁又回到了村落中來,那些村民吃過我的鎮心丸依舊熟睡着尚未醒來,應該是這些村民前些日子被折磨的累到了極致,現才安穩一睡便不知早已日上三竿了。

“這樣睡着也好,我先給他們解毒。”眼前地上躺着烏壓壓的一片,看來又會是一場持久戰,我如此盡然的說著,可疏璃卻出聲道,“你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我只沉沉呼出一口氣,埋頭道,“不成,我若此時休息,這裏的很多村民就會錯過最佳的救治時期,還是即刻開始為好。”

她見我如此說來,亦不好再行強求,只跟在我的身邊幫着做一些瑣事罷了,我掏出針袋,抽出一針,分別於那些村民的耳尖、八邪、八風三穴入針點刺,倏忽間,黑血如線出,經久未絕,放血過後,那些村民的皮肉顏色看着好了許多,有些人皮肉上的傷口也已經漸漸結痂了,只要按時服藥,這些村民便再無性命之憂,此毒亦解。

看着這些村民一天一天的好起來,村落也慢慢重建起來,我與疏璃心中都有說不出的欣慰,那些村民見我們要走,便自發的齊齊跪於地上磕頭拜別,我與疏璃見此連連勸阻幾番亦無用處,只好趕緊撤身離去了。

兩人漫步於冰雪陽光下,她只看着我,賣弄道,“你剛剛可是扎的清熱解毒穴?”

“沒想到,你居然還懂得些醫術,不錯啊!”我貧嘴爛舌道。

“我是不懂得醫術的,只是之前隨便翻了翻公子閑時在堪折樓看的書罷了。”她向我大方承認道。

“他?”我只思疑了一聲,又神色渺視道,“別說我看不起他,他這輩子是學不會的了。”

這話她便聽不下去了,只道,“你怎麼知道?公子那麼厲害,怎麼學不會了?”

我看着我要強的樣子,像極了她的母親,可這幾日的相處更讓我覺得她卻又比她母親多了一份純凈真實,我一時竟分不清自己的心到底是在誰的身上了。

故只挑起嘴角,舒展眉頭,皮笑肉不笑的自己抱拳向前走去了。

“現在諸事已畢,這麼多天了,我也該回去了。”她只好一路小跑着跟在我後面冷言冷語道。

我心下一慌的突然停下,大力的拖過她,很是落寞的盯着她道,“你確定?”

她抬眼看了看我,小聲遲疑地答道,“當……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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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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