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女兒（5）

“怎麼了嗎？”宮衍不是很清楚。

“你可記得當時龔家覆滅的情況嗎？”展御顏說道。

“聽說是一夜被滅門的。”宮衍那時候並不對這些感興趣，但是能讓一個大家族一夜滅門還是有些能耐的。

“龔家滅門之事我聽外公說是和暗界的手筆。”展御顏的這句話讓宮衍瞬間明白。

“所以那柏沫就是擺明了去報仇的？可是為什麼暗界要動龔家？”宮衍問道。

“那時候龔家背地裏幹了不少的違法勾當，草菅人命之事也是時常，但是因為是大家族官官相護，沒人願意冒這個風險為那些出了事的人承擔這些困難，所以暗界動手了。”展御顏回憶起當時外公說的一句話。

熟好又熟壞呢？不過是每個人的信仰不一樣。

當時的落老爺子就是因為看不慣這樣的社會，便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另外一條道路。

而他的外公卻依然守護在這。

不過兩人都有一個約定，那就是絕對不敢違背良心的事，更不能違背這社會的規則。

“柏沫逃出來了？”宮衍問道。

“可能是吧。”展御顏垂眸。

不知道她那邊又怎麼樣了？

“終於回來了。”一個熟悉的蒼老的聲音悠悠道。

黎洛看着站在玻璃前，看着窗外的景色的白髮老人，他的背脊依然挺拔，屬於軍人的那份驕傲依然沒有改變，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他好像真的老了很多。

“我回來了，爺爺。”黎洛走了過去。

“你離開的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在反思自己。”落老爺子轉過身，看着黎洛。

“爺爺。。”黎洛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覺得以前是爺爺太過自私了，從未考慮你的感受，也是我偏執自己的信仰，做了一些瘋狂的事，雖然我不曾後悔，但是我忽然覺得往事浮現的時候，都是蒼白無力。”落老爺子那雙以前一直都是凌厲的眼神，變得和藹。

“爺爺，我一直都覺得你是我最佩服的人。”黎洛搖搖頭。

“不，爺爺那裏能配的上你的佩服啊，想想以前，完成我的信仰的人一直都不是我，而是你。

我忽然覺得我好像就把你培養成了殺人的利器，最才是我一生最大的罪過。

你不知道在你離世的消息傳入我的耳朵里的時候，那一瞬間我的理想世界轟然倒塌，我的妻子，我的兒子和兒媳都在怪我。

怪我不僅沒有能力保護他們，還把唯一的孫女送入了不歸路。”落老爺子眼淚縱橫。

沒等黎洛開口，落老爺子又道：“這幾年我一直都在自責中度過，不敢睡覺，夜夜噩夢，我幾乎都要想死了，若不是白君說還有機會，我哪裏還有勇氣活到現在，不過就是等有一天你回來，彌補我的罪過。”

“爺爺，別說了，我從來都不怪你。其實以前我也迷茫，我也覺得自己就像一把利刃，沒有感情，我似乎覺得我不是一個人。

可是遇到那群孩子，我覺得我的堅持沒有錯，是你帶着我救了許多無助的孩子，把他們培養成一個個出色的人才，是你教會了我各種的技能，讓我知道我存在的意義。

我在一醒來的時候已經五年過後了，我這段時間生活在黎家，遇到了許多朋友，有了自己熱愛的東西，愛的人，我越發覺得這一切都是老天給我的回報。

後來我想清楚了許多事，我們所堅持的，所理想的，終會有一天實現的，你沒錯，我們都沒錯，這個世界也沒錯，我們可以更好，我又見過時老爺爺了，不過他不知道我是你的孫女了。

我曾聽到幾次提過神秘的朋友，他說他和那個朋友都在用自己的方法，自己的力量幫助更多的人，維護這個世界。

爺爺，為什麼要覺得愧疚？為什麼要不安？難道你懷疑自己了嗎？”黎洛挽住落老爺子的手臂，笑嘻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