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國慶節,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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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天氣怪怪的,剛冷了沒幾天又開始熱了,使人們防不勝防。人們在抱怨天氣的同時又不得不不厭其煩的脫下長褂長褲,重新披上夏裝。
道路兩旁的樹蔭下坐滿了手搖扇子的人,當然都是些退休的老年人,年輕人哪有閑工夫這樣揮霍光陰,再一點就是老年人生活節約。商場、超市凡是有空調的地方都是人滿為患,大家並不是來消費提高GDP的,而是來乘涼的。在家獃著還得浪費自家的電,來這些地方呢,既省錢又解悶(也為國家節約了資源),何樂而不為呢。
新聞上報道一些民工中暑身亡,這才引起領導重視,趕快制訂了一些相關的規定。出了事,才意識到,早幹嗎去了,這可是人命關天。
高純在公司里當然感覺不到熱,公司里都有空調。一旦從公司出來,就好像走進了火爐里,高純恨不得天天在冰箱裏獃著。高純回到住處也只能吹吹風扇,可吹來的都是熱風,對降低熱度根本不起作用。晚上,李煜都會買幾塊雪糕和高純一塊吃。高純吃着雪糕心頭才會感到一絲絲涼,一旦吃光雪糕,胸口就熱得發悶。
一連好幾天,濟南都像一個大火爐,“爐中”的人們可受罪了。都說“心靜自然涼”,純胡扯,如果把你放進太上老君的煉丹爐里煉他個七七四十九天,無論你心多靜,你以為會像孫悟空一樣練成火眼金睛,我想用不了一分鐘,不,應該是用不了幾秒,你就灰飛煙滅了。
還好,人們被折騰了還不到一個星期。再過兩天就是國慶節了,高純打算回家一趟。
計劃趕不上變化。
就在九月三十早晨,高純收到一條短訊:明天我結婚,來熱鬧一下唄,青島××地方,到時給我打電話,我去車站接你,彭帥。
高純看着末尾的名字感覺在哪兒聽過,他沉思片刻猛然想起。
彭帥是高純大學時的同班同學,名字倒是好聽,恐怕被糟蹋了。彭帥長着一張好嘴,小嘴薄唇特別能說會道,有時說的比唱的都好聽。高純最看不起這種口是心非、言行不一、花言巧語、拍人馬屁的小人。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上大學期間,高純和彭帥關係鬧得很僵,快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至少高純是這麼認為的。一次,高純在路上向迎面而來的彭帥打招呼,嘿,不知彭帥是真的沒看見還是什麼,他竟一眼都沒朝高純斜一斜。高純沒趣的收回笑容與彭帥擦肩而過。高純心中很是惱火,咬牙切齒的想,小樣,你以為你是誰呀,沒你地球照樣轉。想歸想,畢竟是同班同學,關係搞得不能太惡化了。又一次,還是在校園的甬道上,高純還是照樣朝彭帥打招呼,彭帥用木然的眼光看了看。高純又是怒火燒身。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吧,都講究事不過三。真別說,還真再三了。高純徹底崩潰了。按高純的行為準則,你不仁我不義,你敬我三尺我敬你一丈。愛人者,人恆愛之;敬人者,人恆敬之。高純忍無可忍之際決定以牙還牙,以暴制暴。接下來,不用說,高純見到彭帥同樣是目不斜視。當然,彭帥不會不察覺這些。誰也不服誰,誰也看不慣誰,筆鋒一轉,兩人的關係陷入了僵局。自此,兩人猶如陌生人。
畢業后的這幾個月,高純和彭帥誰也沒聯繫過誰。真沒想到,高純會被邀請參加婚禮,真是榮幸之至。高純苦笑着搖了搖頭。
既然人家賞臉,咱也不能不給人面子,畢竟同學一場,高純決定去一趟。
去當然不能空手去,兩手空空前往,不管自己沒面子,人家也是一百個不樂意。紅包是必不可少的,可又該送多少呢,高純犯了愁。
現今都是紅包社會,動不動就是紅包拿來,好像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由紅包連接着的。送多了吧,自己扛不住,送少了吧,顯得自己寒磣摳門。不少人都是談紅包色變,因為紅包太盛行了,多的壓得人們都喘不過氣來。結婚,家中添丁,孩子滿月,孩子考上大學,喬遷,升職,過生日等等,這些都與紅包有聯繫,甚至喪事都送紅包。
高純就把這事告訴了李煜,讓李煜幫着出謀劃策。李煜生在大城市,見多識廣,對紅包也很內行。她口若懸河起來:“紅包這東西,表面上人們都說送多送少無所謂,只是一片心意,事實並非如此,人們都很在意紅包的多少,畢竟送的是錢這麼好的東西,給上司送少了,工作上就麻煩了,給同學送少了,距離就拉開了……”
高純聽的頭都大了,問:“你就說我送多少合適吧。”
李煜笑了,一副若有所思的形態,說:“你和他只是一般同學,關係也不是挺鐵,拿個二三百就蠻夠了。”
高純哦了一聲。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李煜問。
“今天就得出發,到明天就晚了。”
“我要和你一起去。”李煜說。
“好呀。”高純點頭。
“那趕緊準備一下,馬上出發。”李煜很興奮。
“我們還沒請假呢。”高純說。
“打個電話就行。”李煜說。
“不好吧。”
“沒事,我直接打給經理,你就放心吧。”李煜說完就撥通了白小璐的手機。
“經理,我要請假,我和高純今天要去青島參加同學的婚禮,就不去公司了。”李煜大聲喊。
高純聽的目瞪口呆。
“謝謝經理。”李煜笑着掛了電話,“搞定。”
“你就這樣和經理請假呀?”高純問。
“是呀,怎麼了?”李煜疑惑的望着高純。
“經理就這樣答應了?”
“嗯。”李煜點點頭。
“太不可思議了。”
“快,收拾一下,走了。”李煜笑道。
“還收拾什麼,隨時出發。”
“還磨嘰什麼,快走吧,趕早不趕晚。”李煜拉高純。
李煜本來打算乘汽車去,高純偏要坐火車,李煜只好答應了。
在火車上,兩人說說笑笑。
“咱們在青島呆幾天?”李煜倒在高純肩上問。
“參加完婚禮就來呀。”
“不會吧,好不容易去一次,咱們不好好玩幾天呀?”李煜一臉的不樂意。
“有什麼好玩的,沒意思。”高純故意這麼說。
李煜搖着高純的胳膊撒嬌了:“玩兩天再走嘛,就玩兩天。”
李煜可愛的樣子使高純忍不住笑出了聲:“好,聽你的。”
李煜一聽樂了,隨即又說:“看你笑得多奸詐,你是不是也想玩兩天?”
高純止住了笑,說:“怎麼可能,你也不看我的為人。”剛說完又笑了起來。
李煜用手指點了下高純的額頭,說:“你就裝吧,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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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純和李煜到達青島時,已是下午時分。
“先去找住的地方。”高純說。
高純和李煜訂好了房間,稍做休息,李煜說:“時間還早,咱們去逛逛。”
“再歇會兒。”高純躺在床上說。
“快別歇了,走吧。”李煜拽高純。
高純被李煜拽出了旅館。
“去哪呀?”高純問。
“我對這又不熟悉,你說呢?”
“我也是第一次來青島。”高純無奈的說。
李煜瞪了高純一眼:“走,我們去買張地圖。”
只好這樣了。
買了地圖,按地圖上的指示,李煜很有興趣的拉着高純去了好多地方。
傍晚,高純他們也餓了,就走進了一家飯館。
“青島真是個好地方,環境太優美了。”李煜感慨。
“那是因為你沒看到不好的地方。”高純不以為然,“什麼地方都有不堪入目的一面。”
“這倒不假,玉無完玉人無完人嘛。”李煜笑道。
“快吃,吃完了我們就去我同學那。”高純邊吃邊說。
“嗯。”李煜邊吃邊點頭。
李煜抹了抹嘴:“吃完了,走吧。”
“我先打個電話。”高純拿出手機。
“喂,我是高純,我到青島了,我這就去你那。”
“高純呀,這麼快就到了,你在哪兒呢,我派人去接你。”彭帥顯得很高興。
高純聽到那邊很亂,於是說:“不用了,你忙你的就行,我自己去就行。”
“那好,待會兒見。”
“好的,待會兒見。”高純回頭對李煜說:“走吧。”
“你同學的地址呢,拿來,看看地圖上有沒有。”李煜說。
高純找出手機短訊給李煜看了。
“我找找。”李煜用手指在地圖上移動着。
“找到了,在這,離這不遠。”李煜指着地圖上的一個點說。
高純湊過來看了看說:“還等什麼,走吧。”
李煜收起地圖說:“我們坐公交去。”說完拉着高純就走。
下了車,高純和李煜很快就找到了地方。這裏很是熱鬧,裝扮的很是喜慶,人們都在忙活。
高純正四下張望,彭帥看到了高純,就走了過來。
“嘿。”彭帥拍了一下高純。
高純回過頭笑着不知說什麼好。
“你能來參加我的婚禮,我真是榮幸至極呀。”彭帥笑道。
“你結婚我怎麼會不來。”
兩人都笑了。
“你小子畢業才幾個月就急着結婚,在學校可沒見你有什麼動靜。”高純笑問。
“早接晚接不都是接嗎,也不在乎早這麼多天。”彭帥注意到了李煜,“這位是?”
“忘介紹了,這位是我的女朋友李煜。”
“你好你好。”彭帥趕緊伸出手來。
李煜禮貌性的和彭帥握了握手。
“快快快,裏面請。”彭帥做出有請的姿勢。
李煜進去了,彭帥拽住高純笑道:“好呀,這麼漂亮的女人竟讓你搞到手了,你還說我呢。”
高純沒接彭帥的茬,笑道:“裏面坐。”
坐定后,大家有說有笑,主要是追憶一些大學時代的年華。
高純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他從上衣口袋裏取出一個市場上賣的那種專門裝錢的紅包遞到彭帥的面前:“我也沒買什麼禮物,這點小意思不成敬意。”這話都是高純從電視上學的。
彭帥並沒接紅包,而是往高純這邊推:“咱們還計較這些幹嘛,不用這麼客氣。”
高純堅持說:“你就收下吧,這是我們的一片心意,你要不收我可要生氣了。”李煜在一旁也說:“你就收下吧。”
彭帥陪笑道:“好,那我就收下了。”說著伸出雙手手接了過去。
高純和李煜又坐了一會兒欲起身告辭。
“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走了。”高純站起身來。
“住處我給你們安排好了,今晚就別走了。”彭帥站起身說。
“不用了,我們訂好房間了。”高純笑道。
“是這樣呀,那我就不留你們了,明早早點兒來。”彭帥不再挽留。
“行,明天我一準早來。”高純笑道,“就這樣了,我們就不打擾了。”
“我送送你們。”彭帥跟了出去。
“不用送了,你這新郎官可是明天的主角,你還是養精蓄銳吧。”高純笑道。
“沒事,我能挺的住。”彭帥笑的很燦爛。
高純已走了出來,於是停下來:“留步吧,新郎官,我們走了,再見。”
“再見,明天早點來。”彭帥在背後喊。
“知道了,快回去吧。”高純邊走邊招手。
第二天,李煜和高純早早的起了床。
“別穿那件衣服了,昨天我不是給你買了嗎。”李煜對正在穿衣服的高純說。
“沒事,就穿着就行。”高純繼續穿。
“你就聽我的,快脫下來。”李煜上前就脫高純剛穿上的衣服。
“好好好,我自己脫。”高純又脫了下來。
“給。”李煜把新衣服遞了過來。
高純穿上了,李煜審視着高純笑道:“這樣多好看,婚禮這種場合你得注意形象。”
“我的形象怎麼了?”高純問。
“人靠衣裝,你剛才穿那件和穿這件根本沒法比,給人的感覺就不一樣。”李煜說。
“怎麼不一樣了?”
“不說了,你自己體會吧,快走了,別遲到了。”李煜看了看錶。
高純和李煜到達時,新娘還沒來。等了沒幾分鐘,遠處就傳來炮響,新娘來了。
聲音越來越近,一列統一規格的轎車從遠處開了過來,每輛車上都貼着大紅雙喜字。其中排頭一輛的車頭上還放着一光彩奪目的花團,新娘就坐在裏面。
車緩緩開了過來,人們紛紛讓出一條道。
車停了下來,胸戴紅花的彭帥從車裏鑽了出來。他走到新娘坐的車前,打開了車門,然後俯下身從車裏抱出了身穿白色婚紗的新娘。眾人們一片歡呼。看着這一場面,李煜似乎很羨慕,踮着腳努力不錯過任何片段。
高純看清了新娘的長相,他突然理解昨晚彭帥說的那句話。
“嗨。”
高純忙轉過身:“原來是你小子,沒想到你也來了。”
小陳笑道:“人家都發邀請函了,不來多不好意思。”
“你這幾個月都在幹嘛,我打你手機也打不通。”高純說。
“我那手機丟了,號碼全在裏面。”小陳說,“把你的號給我,我存下來。”
高純說了自己的手機號,小陳又對高純說了自己的新號。
“老於他們來了沒?”高純問。
“好像沒有,到現在我還沒看見他們呢。”小陳說。
“哦,咱班還有誰來了?”
“班長、團支書、學習委員都來了,別的人我就不知道了。”小陳說。
“哦,對了,你和你那女朋友發展的怎麼樣了?”高純笑問。
“湊活着過唄,雙方家長催着我們趕快把婚事辦了,我們都想再等等。”小陳拿出一盒還未開封的煙撕開抽出一支遞給高純,高純擺了擺手表示不抽,小陳就自己銜在嘴裏點燃了。小陳深吸了一口,把煙霧吐了出來。
“早接早肅靜,省得日後提心弔膽。”高純笑道。
“結了婚,該怎麼離婚還是怎麼離婚,到時只是多了張離婚證。”小陳吐着煙霧。
“你怎麼能這樣想……”
“說說你吧。”小陳打斷高純,“你和那女生怎麼樣了?”
高純笑了:“還行。”
“什麼叫還行?”小陳問。
“看,她在那呢。”高純指着人群中的李煜說。
“哪一個,是不是那個穿白色衣服的?”小陳探着頭問。
“是。”
“你們進展的不錯嘛。”小陳笑道,“你這叫‘眾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我們都是有心栽花花不開,你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你就是有福氣呀。”
高純只是笑。
“看把你樂的,待會兒別忘給我介紹介紹。”
“必須的。”高純笑道。
“進去吧。”小陳說。
高純點點頭,和小陳尾隨着人群進去了。
“李煜,我給你介紹,這是我大學時的舍友陳亮。”高純笑着作介紹,“小陳,這就是我的女朋友李煜。”
“你好,咱們還是校友呢。”小陳笑道。
“沒錯。”李煜笑着點點頭。
“高純可是老實人,你可不能欺負他呀。”小陳開玩笑。
“他還老實呀,他老欺負我。”李煜撅着嘴笑道。
“是不是這樣,高純,你什麼時候變壞了?”小陳質問高純。
“冤枉呀,她是惡人先告狀。”高純笑道。
大家都哈哈笑了起來。
“別在這干站着了,走,吃飯去。”小陳說。
高純跟着小陳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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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團支書、學習委員圍着飯桌都坐好了,有說有笑。
“嗨,看看誰來了?”小陳笑道。
班長他們都站起來了。
“喲,大作家了。”班長笑着迎了上來。大學時,由於高純常寫文章小說什麼的,這在班裏人人皆知,班上的很多同學都習慣稱呼高純作家。
“少來了,又挖苦我。”高純笑道。
“大作家還謙虛呀?”姜嵐也笑道。
高純更不好意思了,一隻手很自覺的撓着短髮。
“作家最近又有什麼新作沒?”學習委員也調侃。
“最近,高純剛出了一本書。”李煜搶先說。
大家都將目光移向李煜這個陌生的女孩,尤其是姜嵐顯得更敏感。
“什麼,真出書?”小陳拍着高純的肩問。
高純笑着低下了頭。
“真出輸了,恭喜啊。”班長笑道。
“高純,掙了多少稿費,什麼時候請客?”小陳問。
高純尷尬了:“沒有,人家肯出版就不錯了。”
“你掉錢眼裏了,一提就是錢,多俗呀。”姜嵐笑道。
“現在社會,沒錢喝西北風去呀。”小陳不甘示弱。
“高純出書的錢不多,但請你們吃頓飯還是綽綽有餘的。”李煜突然說到。
高純偷偷地看了李煜一眼,李煜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好呀,高純,沒見你這麼小氣過,這頓飯你是請定了。”小陳指着高純說。
“這位是?”姜嵐終於忍不住了。
“這位是高純的女朋友。”高純還沒開口,小陳搶先說,“怎麼樣,高純艷福不淺吧。”
姜嵐還是禮貌性的笑了笑,儘管看起來不那麼自然。
相互認識后,班長發話了:“你看,光說話了,快,都坐,都坐。”
“是呀,坐,坐。”
李煜挨着高純坐着,姜嵐坐在高純的對面。
“高純,你不會還在寫書吧?”學習委員問。
“還寫什麼呀,再寫我可真喝西北風去了。”高純笑道。
“高純,你可得把你的書送給我一本,我也好收藏。”班長笑道。
“不行,要收藏自己買去,這才能說明你的誠心。”高純不上套。
“哈哈,好呀,你可真行呀。”班長笑的合不攏嘴。
“現在在哪工作呢?”姜嵐笑問。
“在濟南呢。”高純笑答。
“你混得還不錯,比我強,我連工作還沒找到呢。”學習委員說。
“班長,你幹什麼工作?”高純笑問。
“他幸運極了。”小陳邊吃邊說,“人家是公務員了,鐵飯碗吶。”
“團支書呢?”高純笑問。
“我還花着錢呢。”姜嵐笑道。
“她還在讀研究生呢。”學習委員補充道。
“別說了,快吃吧。”小陳狼吞虎咽,“有什麼話,明天晚上再說,明天晚上高純還請客呢。”
“真抱歉,我今天就得走,後天我還有課。”姜嵐說。
“我也得今天趕過去。”班長也說。
“你們都走吧,高純就請我一個人豈不更好。”小陳有點兒不高興。
“小陳,人家姜嵐的確還得上課,學業重要嘛,班長是國家工作人員了,當然也不能違反紀律吧,明天我陪你怎麼樣?”學習委員拍着小陳的肩笑道。
小陳一笑而過:“我開玩笑呢,你們忙你們的就行,真的。”小張繼續埋頭吃菜。
李煜竟然打起了圓場:“快吃吧,菜都涼了。”
“是呀,大家都吃,來,吃。”高純也笑道。
“都在呀。”彭帥和新娘子來敬酒來了,“我來敬大家一杯。”
大家都站了起來。
“一杯怎麼行,至少得一瓶。”小陳笑道。
“我敬你每人一杯加起來不一瓶了。”彭帥笑道。
“我先敬班長。”彭帥端起酒杯,“班長,我敬你。”
彭帥仰頭幹了,班長也幹了。
新娘子重新斟滿酒,彭帥笑道:“接下來敬團支書。”
姜嵐笑道:“我不會喝酒,就以茶代酒吧。”
“那怎麼行,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這可是人生的大喜事,今天可是彭帥的大喜日子,一定得喝。”小陳不同意。
姜嵐進退兩難不知如何是好了。
“人家女生不會喝酒很正常,以茶代酒吧。”班長幫着解圍。
“是呀,就以茶代酒吧。”
“以茶代酒。”
大家也都同意以茶代酒,小陳只好妥協了:“那好吧,以茶代酒。”
敬完姜嵐,彭帥又敬了學習委員,然後輪到了小陳。
小陳就是乾脆,一仰脖子就幹了。
“高純,該你了。”彭帥笑道。
高純就喝過幾次白酒,還是蜻蜓點水似的。這一杯白酒對高純來說分量不小,高純有些猶豫了。
“高純,大學時你不喝就算了,這一次你可不能不喝,你可是男人呀。”小陳在一旁說。
大家都笑了,高純也尷尬的笑了笑,李煜也偷偷地笑了。
高純狠狠心,咽了口唾沫,屏住呼吸,也是一仰脖子幹了。
“好,好,好。”小陳帶頭鼓了掌。
高純感覺心頭燒得厲害,趕緊端起茶水喝了幾口。
大家又都笑了,李煜用欣賞的眼光望着高純笑了。
“彭帥,高純這次可真給你面子了,大學時他可從沒碰過白酒,啤酒也沒喝過一瓶。”小陳笑道。
彭帥笑着拍了拍高純的肩膀,然後又端起酒杯麵向李煜:“這一杯我敬弟妹。”
李煜微笑着端起就喝了。
“好,痛快。”小陳豎著大拇指叫道,大家也都拍手叫好。
“你光敬了,還有新娘子呢。”小陳笑道。
“新娘子就不敬了,我替喝。”彭帥笑道。
“這麼快就心疼了。”小陳笑道。
新娘子害羞了,低下了頭。
敬完酒,彭帥笑道:“吃好喝好,我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彭帥和新娘子離開了,大家重新坐下。
“高純,什麼時候喝上你的喜酒呀?”小陳笑問。
“是呀,我們大家都等着呢。”學習委員也湊熱鬧。
姜嵐笑着看了一眼高純。
“還沒喝你們的呢。”高純笑道。
“我們都不打算結婚了。”小陳笑道。
“那我也不結了,我怎麼敢為天下先。”高純笑道。
“那弟妹呢,弟妹可不同意。”小陳笑道。
大家都被逗樂了。
吃過飯,班長和團支書就告辭了。臨走前,班長說:“到春節前我們再聚一聚。”大家都一口同意了,只有小陳不說話。
下午,學習委員也離開了。小陳的氣還沒消。
“怎麼了,老耷拉個臉,高興點兒。”高純攬着小陳的肩說。
“真掃興,誰不忙呀。”小陳憤憤的說。
“哎呀,你看你,走,我陪你行了吧。”高純笑道。
“不去,我還等着鬧洞房呢。”小陳說。
“走吧,晚上才鬧洞房呢。”高純拉着小陳走了。
“李煜,你先回旅館吧,我和小陳敘敘舊。”高純對李煜說。
“嗯,好的。”李煜離開了。
“走,我請你喝咖啡去。”高純笑道。
小陳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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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團支書、學習委員圍着飯桌都坐好了,有說有笑。
“嗨,看看誰來了?”小陳笑道。
班長他們都站起來了。
“喲,大作家了。”班長笑着迎了上來。大學時,由於高純常寫文章小說什麼的,這在班裏人人皆知,班上的很多同學都習慣稱呼高純作家。
“少來了,又挖苦我。”高純笑道。
“大作家還謙虛呀?”姜嵐也笑道。
高純更不好意思了,一隻手很自覺的撓着短髮。
“作家最近又有什麼新作沒?”學習委員也調侃。
“最近,高純剛出了一本書。”李煜搶先說。
大家都將目光移向李煜這個陌生的女孩,尤其是姜嵐顯得更敏感。
“什麼,真出書?”小陳拍着高純的肩問。
高純笑着低下了頭。
“真出輸了,恭喜啊。”班長笑道。
“高純,掙了多少稿費,什麼時候請客?”小陳問。
高純尷尬了:“沒有,人家肯出版就不錯了。”
“你掉錢眼裏了,一提就是錢,多俗呀。”姜嵐笑道。
“現在社會,沒錢喝西北風去呀。”小陳不甘示弱。
“高純出書的錢不多,但請你們吃頓飯還是綽綽有餘的。”李煜突然說到。
高純偷偷地看了李煜一眼,李煜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好呀,高純,沒見你這麼小氣過,這頓飯你是請定了。”小陳指着高純說。
“這位是?”姜嵐終於忍不住了。
“這位是高純的女朋友。”高純還沒開口,小陳搶先說,“怎麼樣,高純艷福不淺吧。”
姜嵐還是禮貌性的笑了笑,儘管看起來不那麼自然。
相互認識后,班長發話了:“你看,光說話了,快,都坐,都坐。”
“是呀,坐,坐。”
李煜挨着高純坐着,姜嵐坐在高純的對面。
“高純,你不會還在寫書吧?”學習委員問。
“還寫什麼呀,再寫我可真喝西北風去了。”高純笑道。
“高純,你可得把你的書送給我一本,我也好收藏。”班長笑道。
“不行,要收藏自己買去,這才能說明你的誠心。”高純不上套。
“哈哈,好呀,你可真行呀。”班長笑的合不攏嘴。
“現在在哪工作呢?”姜嵐笑問。
“在濟南呢。”高純笑答。
“你混得還不錯,比我強,我連工作還沒找到呢。”學習委員說。
“班長,你幹什麼工作?”高純笑問。
“他幸運極了。”小陳邊吃邊說,“人家是公務員了,鐵飯碗吶。”
“團支書呢?”高純笑問。
“我還花着錢呢。”姜嵐笑道。
“她還在讀研究生呢。”學習委員補充道。
“別說了,快吃吧。”小陳狼吞虎咽,“有什麼話,明天晚上再說,明天晚上高純還請客呢。”
“真抱歉,我今天就得走,後天我還有課。”姜嵐說。
“我也得今天趕過去。”班長也說。
“你們都走吧,高純就請我一個人豈不更好。”小陳有點兒不高興。
“小陳,人家姜嵐的確還得上課,學業重要嘛,班長是國家工作人員了,當然也不能違反紀律吧,明天我陪你怎麼樣?”學習委員拍着小陳的肩笑道。
小陳一笑而過:“我開玩笑呢,你們忙你們的就行,真的。”小張繼續埋頭吃菜。
李煜竟然打起了圓場:“快吃吧,菜都涼了。”
“是呀,大家都吃,來,吃。”高純也笑道。
“都在呀。”彭帥和新娘子來敬酒來了,“我來敬大家一杯。”
大家都站了起來。
“一杯怎麼行,至少得一瓶。”小陳笑道。
“我敬你每人一杯加起來不一瓶了。”彭帥笑道。
“我先敬班長。”彭帥端起酒杯,“班長,我敬你。”
彭帥仰頭幹了,班長也幹了。
新娘子重新斟滿酒,彭帥笑道:“接下來敬團支書。”
姜嵐笑道:“我不會喝酒,就以茶代酒吧。”
“那怎麼行,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這可是人生的大喜事,今天可是彭帥的大喜日子,一定得喝。”小陳不同意。
姜嵐進退兩難不知如何是好了。
“人家女生不會喝酒很正常,以茶代酒吧。”班長幫着解圍。
“是呀,就以茶代酒吧。”
“以茶代酒。”
大家也都同意以茶代酒,小陳只好妥協了:“那好吧,以茶代酒。”
敬完姜嵐,彭帥又敬了學習委員,然後輪到了小陳。
小陳就是乾脆,一仰脖子就幹了。
“高純,該你了。”彭帥笑道。
高純就喝過幾次白酒,還是蜻蜓點水似的。這一杯白酒對高純來說分量不小,高純有些猶豫了。
“高純,大學時你不喝就算了,這一次你可不能不喝,你可是男人呀。”小陳在一旁說。
大家都笑了,高純也尷尬的笑了笑,李煜也偷偷地笑了。
高純狠狠心,咽了口唾沫,屏住呼吸,也是一仰脖子幹了。
“好,好,好。”小陳帶頭鼓了掌。
高純感覺心頭燒得厲害,趕緊端起茶水喝了幾口。
大家又都笑了,李煜用欣賞的眼光望着高純笑了。
“彭帥,高純這次可真給你面子了,大學時他可從沒碰過白酒,啤酒也沒喝過一瓶。”小陳笑道。
彭帥笑着拍了拍高純的肩膀,然後又端起酒杯麵向李煜:“這一杯我敬弟妹。”
李煜微笑着端起就喝了。
“好,痛快。”小陳豎著大拇指叫道,大家也都拍手叫好。
“你光敬了,還有新娘子呢。”小陳笑道。
“新娘子就不敬了,我替喝。”彭帥笑道。
“這麼快就心疼了。”小陳笑道。
新娘子害羞了,低下了頭。
敬完酒,彭帥笑道:“吃好喝好,我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彭帥和新娘子離開了,大家重新坐下。
“高純,什麼時候喝上你的喜酒呀?”小陳笑問。
“是呀,我們大家都等着呢。”學習委員也湊熱鬧。
姜嵐笑着看了一眼高純。
“還沒喝你們的呢。”高純笑道。
“我們都不打算結婚了。”小陳笑道。
“那我也不結了,我怎麼敢為天下先。”高純笑道。
“那弟妹呢,弟妹可不同意。”小陳笑道。
大家都被逗樂了。
吃過飯,班長和團支書就告辭了。臨走前,班長說:“到春節前我們再聚一聚。”大家都一口同意了,只有小陳不說話。
下午,學習委員也離開了。小陳的氣還沒消。
“怎麼了,老耷拉個臉,高興點兒。”高純攬着小陳的肩說。
“真掃興,誰不忙呀。”小陳憤憤的說。
“哎呀,你看你,走,我陪你行了吧。”高純笑道。
“不去,我還等着鬧洞房呢。”小陳說。
“走吧,晚上才鬧洞房呢。”高純拉着小陳走了。
“李煜,你先回旅館吧,我和小陳敘敘舊。”高純對李煜說。
“嗯,好的。”李煜離開了。
“走,我請你喝咖啡去。”高純笑道。
小陳點點頭跟着高純走了滿臉的憂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