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意外
第一次被村裏的孩子打,大家見大人沒有懲罰他們,孩子們膽子更大了,也更加喜歡欺負他取樂,他又成為被人欺負的對象。
一年下來,經常被人欺負,他更加畏懼他人,除了偶爾嘀咕兩句,連大聲說話都不敢,可今天就是嘀咕也被打了。
人群散盡后,他才掙扎着自己爬起來,嘴角還掛着血跡,左臉腫起來一個巴掌印,默默流淚的孩子自己擦去血和淚,蹣跚着往家的方向走去。
“我一定要成為修士。”
回到家的小男孩咬着牙低聲發誓着,默默地燒火煮了一點菜粥,他必須活下去,委屈和痛苦只能自己咽下肚子裏。
他不願相信那些大人說的,說他無法引星入體,練體術自己練的很好的,袁克定那樣說只是戲弄他,那是故意的,其實他的動作很標準。
他的父母都是修士,自己沒理由不行的,只是要成為修士,必須經過肉身三術的訓練,通過者才能成為修士。
所謂的三術,就是初學者的練體術,引星入體后的淬體術和貫通經脈,沖開氣海的築基術。
練體術是人人都可以修鍊的,但到了淬體術大約剩下不到一半人,畢竟不是誰都可以引星入體的。
但這還不算能成為修士,必須淬體完成後接着築基,能完成築基才能成為修士,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貫通全身的經脈,並開闢出氣海的,大約只有百分之一的人能成功。
這可不是所有人的百分之一,而是淬體完成後的百分之一,可見成為修士是極難的,少年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甘心罷了。
每個人從小都必須接受練體術的訓練,這是這片大陸的規矩,沒有人敢違抗,男孩最大十六歲,女孩不超過十四歲時,都會被帶去星宿壇引星入體。
能引動本命星的人才能繼續修鍊,有成為修士的可能,無法引動的只能做個普通人。
吃完早飯小男孩要幹活了,雖然年紀小,村裡各家各戶每過一點時間會交一些食物給村長,安排給他,可那畢竟只能活着,根本不夠練體術修鍊的需要。
陳平安還小,體力活幹不了,可在村子周邊挖挖野菜,抓些小魚小蝦還是可以的,當然他沒有漁網,拿個簸箕去踩踩水撈魚,也不敢跑太遠,就在村外的小溪里。
村外的小溪陳平安踩上去水才淹沒到膝蓋處,瘦小的男孩不敢走到中央去,只在靠近岸邊的水草叢中捕魚。
光着背的小男孩看的更清楚,肚子圓鼓鼓的像一個半圓的球,連彎腰都有些費勁,小男孩費力的踩着水,一邊用簸箕插入水中,一會兒后提起簸箕看看。
太陽照在他瘦弱的背上,一顆顆汗珠滲出皮膚,匯聚成一片淌下,順着身體滴入溪水中,男孩聚精會神的捕魚,根本無暇顧及這些。
累了就上岸休息一會兒再下水,在一次抬頭看天,發現太陽快要到中天了,才喃喃的自語道:“最後再來一次就收工,下午還要清理村裏的垃圾呢,不能來了。”
原來他每天還要幫着大人清理垃圾,人小力氣小,搬不動重的東西,可掃地焚燒垃圾還是可以的,也算是幫村裡幹活,才能得到大家的食物。
再次下水后他賣力的踩着水,想着能收穫一點小魚蝦,突然,他腳下一打滑,踉蹌着向一邊歪去,本能的扔掉手裏的東西,用手撐住小溪的岸邊。
“啊。。。我的簸箕。”
站定后的男孩急了,這個簸箕可是花了他一天的食物換來的,想也不想的向著順水流走的簸箕追去。
小溪水淺,可還是有阻力的,跑起來不像平地上那麼順暢,幸好這裏水流不急,好不容易追上,緊緊地抓住簸箕,小男孩的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抬起頭看向岸上,突然他呆住了,自己緊着追簸箕,不知不覺跑出很遠了,已經看不見自己放衣服和水桶的地方。
他開始感到害怕了,一直以來村裏的老人都告誡孩子們不要離村子太遠,百里村看似離十萬大山有百里遠,可對於許多荒獸來說,百里不算什麼距離。
若不是靠近邊荒的村落,每一個都有守護的靈紋法陣,哪裏能住得了人啊,可這裏畢竟是小山村,不可能有太高級的陣法,這些刻畫的靈紋,威能只能覆蓋村外十里地,超過這警戒線,隨時可能遇上荒獸。
修士九境,荒獸同樣九階,這些靈紋是困不住高階荒獸的,可這種檔次的荒獸也不會隨意襲擊村落,就像大人不屑去踩死螞蟻一樣,只有無聊的小孩,才會逗弄螞蟻玩。
“怎麼辦。。。不行,我的趕緊跑回去。”
小男孩驚恐的望望四周,不敢上岸,怕迷失了方向,趕緊順着溪水往回跑,驚慌加上疲勞,讓他才跑了不遠就滑倒了,一個趔趄他沒有穩住,狠狠的向前摔倒。
整個人撲進水裏,溪水不深,正巧一顆凸起的大鵝卵石撞在他的肚子上,巨大的疼痛讓他慘叫一聲,疼的暈過去。
小溪水淺,可還是能飄起瘦弱孩子,緩緩地向遠方流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醒了,茫然的睜開眼睛,突然一怔,他急忙坐了起來。
“這是在哪?我記得是在小溪里啊。。。對了,肚子撞到了好疼啊。。。現在怎麼一點也不疼了。”
想到這他清醒了,急忙掀開身上的破舊被子,他愣住了,盯着自己的肚子張大嘴吧。
“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我的大肚子怎麼沒了。”
從小到大讓他最苦惱的大肚子沒了,沒了那種鼓脹的墜腹感,也沒了那種虛弱的感覺,以前那大肚子可不僅是難看的問題,像是會吞噬他的體力,讓他越來越瘦弱。
在家族時感覺不明顯,那是因為陳家是個大家族,他雖然是庶子,可飲食上面家族並沒有剋扣他的,充足的食物讓他能應付那種吞噬。
“你醒了啊”
房門被推開,一位老態龍鐘的老嫗拄着拐杖進來,見他醒來溫和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