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郡主

第十四章:郡主

宮宴的地點設在御花園近處的一個宮殿內,出了鳳陽宮宮人將人領至御花園便退下了。

御花園種植了,水仙,臘梅,四季海棠,瓜葉菊等等時下正盛開的花。

容氏與幾位私交不錯的夫人到一旁的亭子裏說話去了,小姐們便各自尋自己的夥伴,一起結伴賞花,聊天談趣事。

秦挽誰都不認得,正想尋個地方躲清靜時,秦照月拉住了她的手,溫聲道:“二妹妹與我一起吧,我帶你去認識認識我的朋友。”

秦蘇蘇原本是想要和秦照月在一起的,但是秦照月想要拉着秦挽一起,秦蘇蘇覺得很沒面子,便離開了去尋找自己的夥伴了。

秦照月任由着她去了。

“月姐姐。”

一道柔和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兩人齊齊望去,就瞧見身後一位少女,二八年華,穿着一件淡藍秀海棠的對襟褙子,百碟穿花百褶裙,墮馬髻上只粘了一朵絲絨花,極其簡潔尋常的裝扮,穿在少女的身上卻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雅緻之美。

秦照月俯在秦挽耳邊,小聲的道:“這位是清河郡主。”

清河郡主是英武候府的嫡長女,雖然郡主的頭銜只是虛銜,但是確是一個實打實的名分,小姐們見到之後都要行禮。

清河郡主與秦照月是自幼的玩伴,又是閨中密友,見面只是行平輩的見禮。

“清河,這是我二妹妹,秦挽。”秦照月落落大方的向清河郡主介紹着,清河郡主一雙透亮的眸子掃了她一眼,而後拉住秦照月的手,去一旁坐下,關懷道:“之前聽說月姐姐病發了,現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秦照月點頭:“都是一些老毛病了,累得妹妹為我擔心了,大夫說,只要心情放寬,便會好的。”

清河郡主道:“那就好。”

她們閨蜜之間的談話,秦挽覺得自己在那處便是多餘,便悄悄的走到一旁的水仙花旁,百無聊賴的看着盛開的水仙花。

因為距離不遠,她們間的談話倒也能聽個七七八八。

“看妹妹今日興緻不佳,怎麼了?”

一段時間的沉默,清河郡主才道:“前幾日,紀王世子向爹爹提親了。”

秦照月道:“紀王世子承襲世爵,將來也是入朝的大將,這是好事,妹妹看上去好像不高興啊?”

清河郡主道:“月姐姐,你知道的,我心裏已經有人了。”

秦照月怔了怔,環顧了下四周,小聲道:“你莫要告訴我,你對那劉二少還未死心。”

因為秦照月故意壓低了聲音,秦挽未能聽見,但是清和郡主羞怯的點頭,隨即道:“你知道的,我與子初哥哥早已互許生死。”

清和郡主沒有故意壓低聲音,仿若對於她來說,她所喜歡的人,所討論的事情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

正握住水仙枝葉的手猛然間頓住,秦挽站在那裏,怔然的看向清河郡主。

秦照月眉心深蹙,勸道:“妹妹,且先不說你與他門戶不對,就他已有妻子這件事,你與他便沒有結果的。”

清河郡主道:“月姐姐常年足不出戶,可能不知道燕京城近來發生的事,他的妻子王氏,在劉家橫行霸道,犯下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他迫不得已,已休妻。”

秦照月一怔:“休妻?”

清河郡主點頭:“嗯,如今王氏的惡行燕京城眾人人盡皆知,王氏也因為事情敗露羞愧而自盡。儘管王氏曾經做了那麼多的錯事,子初哥哥仍舊念及夫妻之情,把她的屍體遷回盛京老家,他如此情深意重,我實在是無法放下他。”

“啪!”

秦挽手中握着的枝葉被攔腰截斷,她再也聽不下去了,便離開了人群,去往一個無人的池塘邊,就地坐了下來。

她實在沒有想到劉楓與清河郡主相識,且她們兩個早已郎情妾意,互許生死。

他們是何時相識的?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忽然,秦挽怔然抬頭,之前被她遺忘的一幕,赫然浮上她的腦海。

那是一年前的孟春,燕京城顏家後院桃林盛開,顏家特邀燕京城同行一起入顏府賞花,因為要照看各家店鋪,當時的王初韻抽不開身去往顏家,唯有劉楓一人獨去。

後來顏夫人院中的丫頭過來請她去往顏府一趟,說是顏夫人身上的衣服繡花破了,想起王初韻的綉工極好,便想讓她幫襯着修補一下。

都是生意廠上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王初韻便也答應了下來。

去往顏家后,王初韻剛踏入大門,遙遙的就瞧見桃林之中劉楓好似與一個女子站在一起。去往顏府賞花的人多,當時王初韻正要上前一探究竟時,有人擋住了視線,等她撥開面前的人去看時,桃林之中已尋不到劉楓半點的身影。

回去之後,她曾詢問過劉楓身邊的人,他們說劉楓當日並未去往顏府。

可能是看錯了吧。

當時的王初韻這樣想着,只不過現在想想,當日在桃林中與劉楓站在一起的女子,其身形與清河郡主極為相似。

仔細想來,自己與劉楓之間的夫妻之情變得淺淡,也是至一年前開始……

若是劉楓與清河郡主早在一年前便已經相知,那麼這場休妻……

“小小年紀,說什麼夫妻之情淺薄,若是被旁人聽去了,可是會誤會的哦。”

忽的,背後傳來一聲甘醇戲謔的聲音,秦挽從以往的回憶中抽回神來,赫然回頭。

身後站着的是一位白衣少年,容貌瑰傑,長相清絕,五官溫潤如玉,一襲白衣勝雪,只領口與袖口綉着君子蘭圖案,腰間別著一把碧玉蕭,尾端掛着的翠色流蘇,隨着風擺動着。

少年就站在她的身後,一手背在身後,一手執一酒壺,唇角還留有未擦乾的酒漬,低頭看着她,眼眸含笑。

秦挽這才惶然發覺,自己方才想事情想得過於出神,竟是何時把心中想說的說了出來也不自知。

連忙站起身來,道:“公子可能聽錯了,我什麼都沒有說。”

秦挽才十四歲,未及笄未曾許配人家,自己並非是秦挽,方才自己不小心說出來的若是被有心人聽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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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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