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長生畫卷
……
時間漸漸推移,門口的吳桐等了很久裏邊也沒人回話,這讓他有了一種被拋棄的感覺。
自己本來並不負責守備這一塊,這些日子山寨已經被山下的屯田軍鬧得焦頭爛額,麾下無數小勢力都不願再為山寨打掩護,他每天都得四處奔波平息這些風氣。
有句話怎麼說的,打打殺殺解決不了問題,但能解決製造問題的人。
但打打殺殺總歸戾氣太重,而且……勞資就是一山賊,還要受下邊造反這氣,要有這氣量,靠着自己這實力還不如去軍隊裏搏個一官半職。
氣沖沖的回來,莫名其妙的在脾氣越發古怪的成野坤那邊挨了一頓罵,之後便路過這裏,結果卻碰到了有賊人覬覦山洞寶貝。
這他娘的不是想睡覺就有人遞枕頭嗎?
吳桐滿臉橫肉堆出了一絲冷笑,以前山寨勢力不大的時候,這臨時堆放財物的地方也經常被內里和外邊的人光顧,而那些人,嘿嘿……
沒有一人死去,到現在都活得好好的,但他們絕對沒有死了痛快。
吳桐眼珠子轉動,也沒有貿然走進去,做山賊走到他這一步,也算混進了管理層了,在拿不準情況的時候,最合適的做法,就是找個人去搞清楚情況。
他扭頭看向身邊一個拿着火把的小頭目,嚴肅道:“你帶隊,進去把那個覬覦我們寶貝的賊人抓出來!”
那小頭目倒是沒有這般警覺,他在這個崗位上待得時間不長,但他見過敢前來偷盜的賊人,一般都是山寨內部的人,實力低微,混的也不怎麼樣。
於是他揮斥手下,豪氣干雲地朝洞穴里沖了進去。
剛開始還有諸多腳步聲和叫陣罵聲嘈雜,但片刻之後,便只剩令人牙酸頭皮發麻的噗噗聲和慘叫了。
周圍人都面露驚懼,下意識的後退數步,一縷縷殷紅鮮血從洞中流淌而出。
吳桐陰沉着臉,心裏有些沒底,方才他並沒有感受到絲毫的氣機流動,這一撥人雖然連武者都算不上,但打死他都不相信有人能全憑招式在如此狹小的環境中在不到盞茶的功夫將他們盡數殲滅!
除非是實力極其高強,到達傳說中的養意境界之後的武者,才有可能有這般本事。
可那也不對,到了這步的高手大離國內屈指可數,就連常伴成野坤的那位半面人都不曾有這等實力,放眼附近,或許也只有那位天行山諸勢力共主的老爺子身邊才會有這種高手,哪個會閑的蛋疼來這麼一個小山寨里偷東西,還被自己這麼威脅。
他有些拿捏不準,但此時也不好再把人往裏邊送了。
“死傷者,名字刻在忠義堂后石碑上,家眷可得撫恤銀十兩。”
聽了這話,周圍人才漸漸收起了異樣的目光,其實說白了,都是一群生死置之度外的亡命之徒,只要有錢拿,死便死了。
吳桐朝一個小頭目問道:“裏邊貨物清單給我看一眼。”
那小頭目不知何意,有些猶豫,但吳桐目光輕輕掃了他一眼,頓時便被嚇得冷汗直冒,這位近日風評不好的強者名頭還是極為嚇人的。
他有些扭捏,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解開了褲腰帶,把一張藏在褲襠里的單子拿出來,遞了過去。
吳桐臉皮一抽,但還是接過了這個清單,然後一腳把這噁心人的混蛋踹開,眯着眼細細瞄了一遍,然後便將這清單扔到了地上,然後便緩緩開口。
“在洞口放火,把人熏出來。”
…………
滴答滴答。
血液一點一滴墜落在地上,綻放出妖艷的花。
生命永遠是最純粹的東西,無論承載它的人是善是惡。
蘇牧怔怔地看着站在一具具屍體上的那個人,覺得她如此的陌生。
“殺出去?”
梨子問道。
蘇牧沒有立刻做回答,而是打開了掛機遊戲,略略看了一眼,財富值只餘下了不到一百。
他發動了洞察之眼。
“生命:滿;實力:四重樓……三重樓……無法確定,請小心應對!”
長長地吸了口氣,蘇牧抬着頭,問道:“你到底是誰?”
那個一直腦子不太清楚卻有幾分狡黠的少女,在這血腥的場面中淡淡一笑,紅唇輕啟,緩緩說道:“殷子梨。”
“那我是該把你當做誰?梨子?還是現在的殷子梨?”
殷子梨緩步走到了蘇牧面前,蹲下身來,清澈的眸子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可以信任我。”
蘇牧皺皺眉頭,把她推了開來:“你吃錯藥了吧,人格分裂嗎?”
殷子梨笑了笑,並未反駁這種難聽的言論,站起身來,纖細的手指在身邊的箱子上劃過,忽然問道:“你知道你帶回來的這些東西是來從哪裏來的嗎?”
蘇牧哼了一聲,“我吃個雞蛋還要知道生它的是誰嗎?”
殷子梨面色終於有些變化,嘆了口氣,再度看向蘇牧,目光中有些恍惚。
“你這般說辭,讓人心寒的很,我和你從來都只是目標一致相互利用而已,何苦生這番悶氣?”
蘇牧翻了翻白眼,廢話,合作是挺好,可到了一半,合作的對象卻忽然不正常了,跟瘋掉了一樣,這誰受得了。
原本還有些……還有些惆悵。
“這些都是來自乘沢靖王府的東西。”殷子梨喃喃說道,目光中有着些許複雜的情緒。
蘇牧略微一驚,對於這個秘境中大離國的朝政他還是閑來無事了解了幾分,據說是立國武皇帝駕崩之後,只留下一子一女,而皇家在十多年的統一征戰中凋零的差不多了,這位皇帝活着的時候還能依靠着文治武功鎮壓,但皇室還未等到開枝散葉的那一天,這堵遮風擋雨的牆便倒了。
唯一留下來的王族子弟,則是那位駕崩的皇帝的親弟弟,但是吧……
最薄情莫過帝王家,放在這個國度里仍舊適用,很是俗套的情節,想當初老皇帝掛掉之前,武皇帝和這個弟弟都是皇子,一個勝出,一個敗北,勝出的惦念舊情沒有對敗北的趕盡殺絕,敗北的便一直積蓄力量,但還沒等到力量蓄足的那一天,武皇帝就駕崩了。
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指定好不了,剩下的這兩位皇族血親,皇子年幼不過十三歲,正當年的長公主女兒身無法繼承大統,而皇子年紀方才十三歲,還處在情緒波動不定的青春期,據說挺聰明,但要把持朝政跟那群成精的老狐狸斗,這麼一個孩子,怎麼能斗得過。
於是朝堂上便有了長達半年之久的朋黨混戰,搞得天下民不聊生,但卻有基本國策和那位算得上是這位小皇子唯一長輩的公主坐鎮,這才不至於天下大亂。
於是,為了讓天下重歸和平,這位讓自己的侄子下詔令,將自己的名號由意味深長的‘謹王’改為意味更深長的‘靖王’便一路進了京,指示親衛將那一批留下來的大臣殺得人頭滾滾,血漫京城,之後便是為人說道的垂簾聽政了。
挾天子以令諸侯,這倒是有幾分亂世奸雄的意味了。
這麼一位人物要押送的貨物被自己截下來了,這就有意思了。
“山下大軍壓境,就為了這些貨物?”蘇牧神情古怪問道。
殷子梨搖了搖頭:“你猜猜看。”
蘇牧目光在此時的殷子梨身上打轉,意味深長的說道:“該不會是為了你?難不成他對你用情極深?”
殷子梨臉上情緒並沒有變,但眼神中卻多了一絲危險的意味。。
“嘿嘿,開個玩笑,莫要介意,如果不是為了你,那……”蘇牧說道這裏頓了一頓,決定驗證一下心中那個大膽的想法。
“是為了長生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