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第十九章

“這是什麼？”小道童指着一個木製的小馬，滿眼都是好奇。

她出生於山野，流落於延外，草原上的流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每天一睜開眼睛，小道童就要想着今天哪裏的果子能吃，哪裏的野雞好打。對她來說，這是他的日常。

所以，當她看見放在地上能動能走的木製小馬，所有的孩童天性一觸即發。遠遠地看見幾個牧馬人的小孩玩玩具，直接從王申醒的身邊走開。

從未擁有過，所以才會羨艷。

幾個牧馬人的小孩拿着手裏的木製或者皮質的玩具，讓小道童就像剛進城的農村娃一樣，見到什麼東西都是眼巴巴的。

“請問那個小木馬……能借我玩玩么？”小道童眨巴着眼睛看向部落中的小孩時，大多數小孩還是樂意接受的。

畢竟小道童天生就是個美人胚子，一副小瓷娃娃的模樣也還挺有禮貌，所以大多數小孩對她還算是不反感。

當一個小男孩把手中的木馬遞給小道童的時候，她簡直樂得合不攏嘴。

可惜木製小馬還沒捂熱，只聽‘啪’的一聲，一顆石子狠狠地打在了小道童的手背上，肉呼呼的小手頓時腫起來一個紫紅的大包，連小木馬也一個沒拿穩，直接摔在地上成了兩截。

小道童向石子發出來的源頭看去，那是一個身穿裘皮的小女孩，高高在上的面孔中充滿了不屑，手中還拿着剛發射過的彈弓。

牧馬人自幼精騎善射，就連女孩也是如此。

小男孩看見地上的小木馬頓時懊惱的對手持彈弓的女孩說，“你幹什麼！”

那女孩嗤之以鼻道，“她是流民，是最低賤的人。給我做奴隸都不配！別說是打她，我就算殺了她又怎麼樣？”

“巴魯家的，你別仗勢欺人。”小男孩也憤怒的掏出一把銀制短刀，威脅的比劃道。

小女孩一看這就急了，本來這地方就她一個小女孩兒，她阿爸說過，這些男孩兒以後都是要爭着寵她的，都應該以娶她為榮。現在竟然有人為了一個低賤的流民來對付她，她隨手又用彈弓打出三個石子。

有一顆石子打在小道童的額頭上，頓時額頭上起了一個紫紅髮脹的大包。

小道童被打得有些發矇，而後小嘴撇了撇，憤憤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說著，小道童也從腰間掏出一把舊彈弓，從地上撿了個石子，然後對準那個驕縱的女孩。

“啪~”的一聲，鴿子蛋大小的石子直接打在眼眶上，再看那個牧馬人的小女孩眼底下頓時一片淤青。

還好石子不算小，不然以小道童的手法，她這眼睛恐怕就沒有淤青這麼簡單了。

那女孩的異動與哭嚎頓時引起了孩子們中的一片惶恐，朝着各自家裏的帳篷方向跑去。

慌亂中，一隻大手直接將小道童從地上掐着脖子拎了起來。

“區區一個窩棚區的流民，竟敢傷我們馬人尊貴的後代，看我今天不把你剝皮抽筋！”

抓起小道童的，是那個巴魯手下的大鬍子馬人。

本來牧馬人的小孩都應該以比試負傷為榮，從不嬌生慣養着，可小道童這次打傷的女孩是巴魯駿長的掌上明珠，再加上前兩天那個叫王申醒的流民竟然當眾辱了巴魯駿長，這大鬍子馬人一時氣不過，打不過王申醒索性直接拿個孩子來撒氣。

小道童到底是個機靈鬼，被大鬍子馬人掐的憋紅了小臉，用腳狠狠地朝着大鬍子的眼睛猛踢了一下，這才讓對方疼痛之中鬆開了自己。

再怎麼機靈，小道童也只是個小孩，在弱肉強食的延外，她又怎麼可能逃出對方的魔掌？眼看着周圍沒人能護住她，她只能一邊哭一邊喊。

等到王申醒和昆布薩爾為首的一眾馬人趕到的時候，大鬍子正用着渾身上下全部的勁兒對準了小道童細幼的脖頸。

和平日裏與馬人部落的孩子摔跤玩耍不同，大鬍子這次對小道童可是真心實意的想致對方於死地。

“你在幹什麼？”昆布薩爾開口的時候，周圍十多個馬人已經手持彎刀齊齊的架在了大鬍子的脖子上，十多把彎刀的重量嚇得大鬍子放下小道童的時候都是顫顫巍巍的。

安蘇皺着眉頭趕緊接過小道童，白鬍子老爹以前對這孩子本就偏愛，小道童又生的討喜，安蘇是打心底對她疼愛的。

大鬍子嚇得連忙跪在地上，匍匐着來到昆布薩爾腳下。

“我偉大的王，是這孩子先動手傷了我們巴魯駿長的女兒，我也是一時情急。”這大鬍子也是個專挑軟柿子下手的，在昆布薩爾面前，沒了半分脾氣。

安蘇揉着小道童的頭道，“巴魯家丫頭的眼睛是腫了一片不假，可我怎麼看這孩子頭上手上也全都有傷？我偉大的王，來者是客，我為了請來我們部落尊貴的客人，可謂是費了不少力氣，如果這樣袒護部族中的子女，我相信以後傳出去也不好聽。”

本來龜縮在角落的巴魯此時也鑽了出來，一臉心疼的抱起自己的女兒，“她傷的不過是些皮外傷，我女兒分明是先被打了眼睛，若是以後真有個三長兩短，我不管什麼客人不客人的，我都叫她賠命！”

部落的馬人越聚越多，一些馬人也紛紛帶着自家孩子聚了過來，方才那個手持銀制刀的男孩看小道童脖子上的碩大手印，也顧不上許多，直接站出來道，“駿長說錯了，明明不是這樣。”

“你來說。”安蘇看男孩的家長嚇得直把孩子往身後藏，直接站出來說道，“天神庇佑正直善良的人，我請天神為證，請大王恩准給這小男兒勇氣。”

昆布薩爾憂心忡忡的看着男孩，點點頭道，“孩子，你把你看到的都說出來。”

男孩看了看自己家的大人，索性站出來一五一十的將經過都講出來。

安蘇聽完是越來越氣，那大鬍子也嚇得連話都不敢說半句。

“安蘇部眾何在！”

長鞭一揮身後四五十人頓時站出來，齊齊的喊道，“駿長在，我們在！”

安蘇長鞭指向大鬍子道，“與他比試，誰能把他殺了，我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