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9章

“小姐,您好歹吃口東西吧”,香林憂心的看着焦蓉,自打昨日回來,小姐就一口飯也不吃,一口水也不喝,這哪能受得住。

焦蓉昨晚才聽哥哥說,那白公子真名乃是白蘇,年紀輕輕,卻已是朝廷重臣,深得聖心,“香林,你說玉世子會不會對白公子不利啊,若是他對白公子動了殺心——”。

“蓉兒”,焦寧緩步走進來。

焦蓉抬頭看見焦寧,心裏一下子有了主心骨,兩三步跑到焦寧面前,詢問白公子的下落,“哥哥,白公子他怎麼樣了?”。

焦寧揉了揉她的頭,言語間有些微惱,“白大人自然是安然無恙,你就別擔心了,倒是你,怎麼連飯都不吃了?”。

“我吃不下”,焦蓉蹙着眉,一雙眼睛水汪汪的望着焦寧,“哥哥,我可以嫁給玉扶,但是要先把白公子放了”。

“玉世子想拉攏白大人,他不會有生命危險,你就放心吧”。

“可是——”。

焦蓉還要再說,焦寧先一步打斷了她的話,“你先好好吃飯,養足精神,等着明天成親,今日我還有些事,明日再來看你”。

“哥——哥——”,呼喊的聲音漸弱,焦蓉知道哥哥是不肯幫自己了,如今,她要自己想辦法救出白公子。

喜娘一大早就趕了過來,焦蓉乖巧的任人擺弄着頭髮,“哎呀,二夫人真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喜娘我幹這一行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漂亮的新娘子”,喜娘恭維的說著話,嘴巴比抹了蜂蜜還要甜。

無非是想討幾個上前,焦蓉示意了下香林,香林識趣的從荷包里掏出了一把碎銀子,塞進了喜娘的手裏,“哎呦呦,二夫人真是福星高照之人”,喜娘笑的合不攏嘴,揮了揮手中的帕子朝外面喊了句,“新娘子已經準備好了,上花轎咯”。

焦蓉被蓋上了大紅的喜蓋,香林牽着她走到了門口,耳邊聽得一句小聲的提醒,“二夫人,您得哭兩聲,這是咱這兒的習俗,新娘子哭的越凶,這成親后才能過的越甜蜜,這叫苦(哭)盡甘來”。

“哭不出來”,焦蓉掩在喜蓋下的臉浮上了一抹諷刺的笑,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傻子,她哭不出來,反倒想笑。

“哭不出來也可以,也可以”,喜娘心怕自己再多說兩句,這新娘子翻了臉,便連忙掩着帕子閉了嘴。

喇叭嗩吶的聲響,驚擾了還在休憩的白蘇,走到院子裏伸了個懶腰,長長的舒展了下身子,心裏犯嘀咕:“今日是她成親的日子啊?真是可惜了一位好姑娘”,非是他嫌棄玉扶智力有缺,而是惋惜焦蓉的身不由己,餘生漫漫,若然身旁之人非心中所思所想的那位,該有多難熬。

玉琢緩緩的合上賓客到訪的名單,對着身後的一人說道:“今日來參加婚宴的便是我武慧王府的朋友,而那些不來的,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末將知曉”,那人說著在脖子上比了個“殺”的手勢。

白日裏還陽光正好,及至暮色,卻開始烏雲密佈,緊接着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焦蓉靜靜的坐在床上,紅燭垂淚,已然燒掉了大半。

房門“吱呀”一聲開了,玉扶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不知誰推了他一把,一下子將他推到了焦蓉的面前,險些將焦蓉撞到,幸而兩手及時的撐在床板上。

“新郎快揭蓋頭啊”,有人起鬨嚷嚷一聲,眾人隨即附和。

玉扶回頭瞥了眼起鬨的人群,臉頰羞赧的泛着紅暈,遲疑的伸出一隻手,捏住了喜蓋的一角,緩緩的往上揭。

“玉扶,你對我很好,可我已經心有所屬”,喜蓋下,焦蓉淺聲說話,字字入耳猶如針扎挑撥了耳膜,玉扶只覺着耳朵里刺痛非常,揭喜蓋的手頓在那裏。

“蓉.....我......”,玉扶猶猶豫豫着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蓉兒她——

“新郎,快揭啊,揭完了就該喝交杯酒了”。

“快啊”。

......

玉扶起身往那群起鬨的人群走去,眾人皆疑,只見他伸手推了一把,將眾人往門外推,邊推邊說道:“蓉兒只能我一個人看,你們都走,都走”,他本就被眾人當做傻子,如今這般舉動,眾人不疑有他,只覺着是他太愛新娘子,紛紛調笑着往門外走。

闔上門,眾人在門口湊了一會兒,外面風雨漸大,沒一會兒,屋外便沒了人聲。

焦蓉兀自揭開了喜蓋,望向玉扶,他本就白皙,如今罩在大紅的喜服里,更顯唇紅齒白,他的身體很高算得上修長,若非腦子有病,也定是個玉樹臨風的美男子,偏偏那雙眼睛沒有一絲清明之色,獃滯的讓人心生厭惡。

玉扶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挨着她坐下,沉默半餉,忽而說了句,“蓉兒,這院子裏我特意種了很多海棠花呢”。

焦蓉不知道他突然說這個幹嘛,順着跟了句,“哦”。

玉扶想起他初次遇到焦蓉的場景,唇角向上彎着,他詞語匱乏,做不來文人騷客那般隨口吟詩頌詞的腔調調,他就是心裏歡喜,像灑了蜜罐般處處甜蜜。

“玉扶,我知道你對我好,我也知道你特別寵我,可我就是......”,焦蓉說著說著便抽噎了起來,“可我就是只把你當朋友而已,我承認我是嫌棄你是個傻子,可我其實並不想傷害你的自尊”。

“我罵你凶你,就是想你討厭我,其實我......”。

眼淚如決了堤的江河,玉扶拿着帕子耐心的幫她擦乾,“你喜歡白公子,我帶你去找他,你別哭,我帶你去找他”。

雨水嘩啦啦的作響,將兩雙疾步奔跑的腳步聲完完全全的遮掩住了,天色暗沉的濃重,教人瞧不真切遠處的物景。

打昏了兩名守衛的士兵,白蘇才悄然的溜出來,還好身上的格鬥技能沒還給國家,這玉琢說他“有眼不識泰山”呢,還真不是貶損他。

白蘇之所以乖乖的呆在這,就是想看看他這武慧王府到底在搞什麼名堂,到沒想到昨晚偵查了一番,發現北地果然與大月國有勾結,試圖兩邊夾擊,大月國施壓南疆,屆時鎮守南疆的軍隊不能擅自調離,北地正好趁機南下,直取京都,嘖嘖,計謀是好,倒是武慧王給大月國開出的條件令白蘇不恥於口,割讓國土簡直是天下之大恥。

“白公子——”,剛才玉扶說白蘇被囚禁了,沒想到他能掏出來,焦蓉欣喜的撲進白蘇懷裏。

“呃——”,白蘇低頭看了看懷裏的焦蓉,又看了看對面站着的玉扶,腦子裏塞滿了一連串的問號,現在不該是洞房花燭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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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藕香消南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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