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話 撲朔迷離
大漠深夜,不時能聽見狼的叫吼,偶爾掀起一陣風沙,老鬼在調息自己,欣兒躺在駱駝身邊已經睡着,龍曉握着刀守護着兩人。
月光灑在老鬼的身上,整個人變成骷髏,失去血肉,被嚇的倒地,老鬼站起來把披風穿上。
:“遮住月光你就能習慣,這就是我說的弊端,每到十五我的力量是最薄弱的,剛好現在是第二十五年,十五的我就會比以往更加虛弱”
慢慢靠向火堆,眼睛打轉,雖然想不明白,但還是寸目不離盯着老鬼。
把刀抱在懷裏,輕輕撫摸着,眼神里透着悲涼。
:“是你父親留下的遺物吧?”
點着頭,擦掉眼角的淚水
:“就連最後一面也沒能見到,大哥也為保護我死了,二哥在哪裏也不知道”
把酒遞過去,拿出羊腿烤起來。
猛咽下一口:“鬼叔,原來你可以殺我去換黃金,可幹嘛又沒這樣做?”
搖着頭,嘆氣幾聲:“原本我是這麼打算”
羊腿滋滋響,散發出香味,用匕首割下一大塊遞給他,語氣變沉重。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身體裏有什麼嘛?”
剛放到嘴邊忍住沒下口,抓着後腦勺:“你都問我兩次,真的不知道,我也沒感受到身體有什麼異樣”
站起來左右走動着:“上次你暈倒,渾身散發著紫氣,出於好奇我就伸手觸碰,奇怪的事情就發生”
伸手指着他:“對了,而且你身體表面的外傷竟然癒合”
放下羊腿,杵着自己的下巴:“昏倒以後不知道發生何事,醒過來已經在床上躺着”
坐下依靠着棺材:“唉,那就奇怪,似乎有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保護着你,憂傷,恐懼,那種感覺,我從來沒有見識過,只是輕輕的觸碰,身上如同幾十座大山壓着,連呼吸都變的困難起來”
快速搖晃着腦袋,握住刀躍身竄起,開始比劃起來,刀光影爍劃開月光,凝聚內力猛劈向沙丘,立馬分割兩半。
鼓掌大聲叫好:“好霸道的刀法,看來輕視你了小子”
握拳鞠躬:“鬼叔過獎,此刀法乃家父所創,這把玄鐵寶刀也足足錘鍊七七四九天之餘,等找到家父的仇人,我要親手宰了他”
月光漸弱,老鬼直接躺下,傻笑起來:“現在你的樣子,和我年少時一模一樣,無能為力卻雙眼充滿仇恨”
好奇的龍曉跑過去,把刀插到沙子裏,盤坐在他身旁:“跟我講講你吧,鬼叔”
看着他哀求的眼神,開始說起來。
-小時候,我跟你一樣,心高氣傲不知天高地厚,因尾隨父親的足跡,二十的時候就任命領將之位,鎮守邊境。
母親自小體弱多病,產下我已經是極難的事情,迫不得已父親才選擇為國賣命。
鬼幽一分為二,鬼家是正門,可實力不強,難以抵擋偏門的閻家。
忠心耿耿的他,內戰的時候戰死沙場,鬼家並未給他任何功績,反而讓我母親流落街頭。
心懷鬼胎的閻家,抓住她以死相逼讓我調兵回來對付鬼家,沒能等我趕回,母親慘被殺害,一怒之下全軍出擊,大挫閻家,鬼家再次拿回大權執掌,氣憤我的眼裏心裏,只有報仇,一定要向鬼家報仇,父親娘親都是他們害死的。
可膽小的他們,大戰過後全部歸一鬼家,無一人再願跟我,得老天意,偷到鬼幽絕世不傳的武功,可急於求成,還沒一番造詣,中途就被他們打斷,險些走火入魔死去。
離開鬼國幾次改名仍舊被他們查到,一落已經快二十年,往後也就懶得再去想名字,通緝就通緝吧,有本事就來取走我的命。
連連直嘆氣,扭頭看向龍曉,倒下的酒瓶,已經熟睡,幫他蓋上披風。
:“孩子,還真希望你什麼都沒聽到,不要變成我這樣可憐的人”
太陽升起,欣兒醒過來,只見老鬼站在沙丘頂,左右看着遠處,龍曉還在呼呼大睡,看來昨夜喝醉了。
:“那就是沙漠之都嘛?在這裏看,他好大”,緩慢走向沙丘。
點點頭:“的確是沙漠之都,可上次看到不是這個樣子,沙暴快到來,必須在那之前,趕到下一個可以躲避的地方”
直接把龍曉扔上駱駝,然後前進。
中午龍曉才醒過來,可是風沙很大,行動起來更加困難,三人就這樣一直往沙漠之都趕去。
第一夜老鬼殺掉三個駱駝,取出水割下一些肉,欣兒不敢看躲在一旁,龍曉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可為了節省水源和補充食物,不葬身在沙漠,這一步是必然。
第三天到達沙漠之都門口,只剩唯一的一個駱駝,兩塊粗大的石碑。
右邊刻字-風沙落城無屍骸
左邊刻字-如沐寒露春生來
城內沒有任何生命的氣息,周圍沙堡里也空無一人,駱駝還沒走幾步,突然倒地暴斃,三人警覺起來。
:“鬼叔,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如此詭異”
運功舉起雙掌打在地上,紋絲不動。
:“看來這裏已經變了樣,以前滿城都是人,哪像這般死寂,大殿在前面,過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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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加快腳步,大殿門口竟然有穿着盔甲的人守着。
老鬼行禮:“我們沒有任何惡意,要去月牙城,路過此地還望行個方便”
對方不理會,一直阻攔,對方人手眾多不便於硬闖,糾結一番后,一個男子走過來,臉上有數道傷疤,上身裸露,打聽一番后帶着三人往大殿走去。
:“好久沒見到人想去月牙城,幾位所謂何事啊?”
龍曉差點講出三人的目的,老鬼打斷:“只想讓行個方便讓我們過去,恕不能告知”
大殿裏坐着許多人,正堂上是一個年輕女子,頭戴金冠,手拿權杖。
詳談之後詢問起來:“既然諸位想借路我這,可是否願意幫在下一個忙?”
老鬼哼的一聲:“若承受不起你這樣的邀請呢?”
那女子站起來,一臉陰險,手捂住口奸笑幾聲:“那就只能讓幾位埋身在這都城”
龍曉拔出刀護着欣兒,那些人也做好打鬥的架勢,看情況不妙,狼入虎口發現已經中計,只能跟那女子談判起來。
事情的緣由從幾年前開始,沙漠之都的領主有兩個女兒,臨死的時候把玉露珠交給他們,此珠乃神器之一,都城核脈所處放置此珠,便可以抵制風沙,不會侵入都城。
姐姐坐上領主的位子,擔心我有二心便打算除掉我,打鬥過後,姐姐奪走玉露珠逃走,並且施法佈陣把我們等人困在這宮殿裏。
沒有玉露珠的庇護,一切渺小的生命就會被此城吞噬,所以剛進城的駱駝立馬就死去。
妹妹和手下離開不了宮殿,已經被困多年,只能讓入城的人幫助自己奪回珠子,解開陣法得以脫身。
雖遇到過許多人,可有的喪命,有的選擇離開,不幫這沙漠之都。
老鬼雖然不情願,姑且先答應下,等脫身以後再做打算。
走出宮殿,老鬼順勢拉出一個門衛,全身被烈火焚燒化為灰燼,其他守衛只是抬起武器,並不敢邁出一步。
老鬼拍拍手:“雖然不能相信,但也眼見為實,他們的確不敢踏出宮殿”
細心的欣兒分析起來:“鬼叔,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客棧遇到的族人,跟他們穿着打扮根本不一樣,就是說話的口音也大有不同,並非是同族的人”
“我想到的也是這樣,那麼問題就由她的姐姐來回答,走,城裏找找看”,老鬼帶頭往前走去。
焦躁的龍曉一把抓住他:“不是要去月牙城嘛?幹嘛要幫她們做什麼事,找別的路過去啊”
老鬼推開他,生氣起來。
:“如果一開始選擇從龍國走,還沒出境你我都會死在裏面,想到月牙城就必須從沙漠之都的暗道走,才能避開那吃人的風沙,可剛才的架勢,就算我能逃跑你們倆也會死在裏面,現在入城還能算安全,出去就會被沙暴吞掉,進退兩難,唯一的選擇就是找到她的姐姐,再另作打算”
看到一處高塔,老鬼立馬躍身跳上去,龍曉又發問起來:“鬼叔,你又想幹嘛?不是說去找人嘛,走了半天鬼都沒有,哪裏有人?”
一掌打過來,掌氣把身邊的罈子震碎,嚇得瞪大雙眼。
:“你真的很煩,能不能學學欣兒安靜會兒,偌大的城怎麼找,馬上天就黑,只要找有火光的地方不就容易多了”
欣兒抿嘴笑笑,不爽的龍曉握刀揮起來,啊啊啊,把前面的屋子劈散,狠狠的把刀插在地上。
天黑下來,除宮殿裏,西南方向有火光,並且是一整片。
三人快步趕去,一個小部落,跟之前遇到的人一樣,剛到一個大漢看見他們,拿起斧頭直接劈過來,連過數招雙方都往後退了許多步,女首領走過來,那個大漢用族語跟他說了一番話,讓族人放下武器。
握拳:“幾位是不是跟我的兄弟們有什麼過節?”
那個男子大叫一句,意思是三人殺了他們的兄弟,老鬼解釋一番后,熱情的他們邀請三人進去喝酒詳談。
女首領就是她的姐姐,可是判如兩人,一個皮膚粗糙,形體如男,一個面色紅潤,仟仟如玉,因為常年接觸風沙,本是同族的人,現在卻相差甚遠。
姐姐說,父親走後就把領主之位傳授給妹妹,可是不死心的妹妹還是打算殺死自己,把自己逐出宮殿,並且用玉露珠封印起來,不讓再踏足宮殿,還封印整座城讓風沙不斷。
兩人各執其辭,老鬼也不知誰對誰錯,達成協議,明天幫她打進宮殿。
深夜三人在房裏商議,欣兒用匕首在地上比劃着。
:“鬼叔,玉露珠會不會不在她們兩人手裏?而且那封印究竟是不是玉露珠造成的,現在我們也沒有辦法確定”
伸手指着地上畫出的宮殿:“明天去到這裏,一切就會明白,恩怨跟我們沒關係,只要願意讓我們從暗道走,幫誰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