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治禮郎符祿
“陛下,得此良臣,大漢興復有望亦。”
呂冉帶着陳宮等人離開,偌大的宮殿之中,只有劉協和王允四目相對,王允今天算是大開了一番眼界,怎麼說呢?光是呂冉能如此牢牢的控制宮中形勢,就足夠讓王允等人心中充滿了歡喜,他是知情人,而呂冉也一直都沒有忘記張溫的囑咐,苦苦尋找時機誅除董卓,僅憑這一點,就讓王允有一種老懷大慰的感覺。
“良臣?”
劉協一臉蒙圈,但是瞄了一眼遠處目光躲閃的幾位宮女,心中發苦,他真想和王允說實話,你見過把皇帝嚇昏之後取血的良臣?怕不是沒睡醒?
“不錯,以前老太尉在世之時,常言呂子卿有治國安邦之能,今日一見,方知老太尉所言不虛,有此良臣相助,董賊授首之日必不遠亦。”
王允輕撫長須,眼中流露出一絲莫名的光彩,張溫以死明志,雖說性格剛烈,但在當下,無疑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一來,洗清了自身投賊的污點,至少現在有一大部分士子,都沒有再對張溫投賊一事侃侃而談,二來,讓年少的呂冉走上了前台,這個少年,哪怕是張溫對着他們說起,都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而這個少年,也沒有辜負張溫的期盼,成功的打入了董卓內部,並且想出如此絕妙的除賊之計,就算是他們之前已經高看了呂冉一眼,但是現在,王允才發現,一直以來,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恐怕都小看了呂冉。
呂冉出得宮門,身後跟着陳宮趙雲,以及那個背着大刀的漢子,至於這個漢子有多猛,呂冉之前不知道,但是現在他算是真正了解了,王越,那可是三國當中赫赫有名的劍術高手,能在三國留下名號,而且還能以最強著稱,毫無非議的,除了呂布,就是王越了,劍術天下第一,可即便如此,還是被這個漢子給打敗了,雖然呂冉不敢相信,但是他現在才真正的明白,張溫能成為一朝太尉,一身戎馬,手下絕對有能人相助才對。
而這位李進,曾經做過張溫的親衛隊長,之後又隨着張溫南征北戰,可以說是一員驍將,只是當時涼州形勢複雜,各方勢力犬牙交錯,最後一戰之時,便張溫派去保護張溫之子,無奈張溫之子輕敵冒進,被數倍敵軍包圍,乃至寡不敵眾,全軍覆沒,唯獨這位李進,帶着奄奄一息的張溫之子逃出重圍,後來張溫之子不治而亡,成為了李進心中永遠的痛,深深的自責讓李進再也無心行伍,隱姓埋名進入張府,只想扶持着張溫一家安全。
這一切,都是張瑩玉對呂冉所說,李進從十四歲參軍,便一直在張溫麾下,一身武藝,都是從戰場上一刀一槍殺出來的,可以說是張溫手下的第一高手,只是為人一直低調,深感張溫提攜之恩,幾次張溫想要舉薦其為將,都被李進拒絕,一直默默的守護張家,在張家多年,但是府中除了那些老人之外,其餘大多人都不清楚這個李進的來歷,就算知道,也因為當初張溫之子的死,而對李進這個名字諱莫若深,以致於外界所有人都以為,這個李進早就隨着張溫之子一同離世,而張瑩玉作為張府的唯一後人,自然從其祖父那裏聽到過這個名字,所以呂冉隨口一問,張瑩玉便將一切來龍去脈全盤告知。
而得知這個李進確實是一位將才之後,呂冉便將李進招來,想看看這位張家的第一高手到底有什麼本事,當然,說到本事,自然是和趙雲試試水,所謂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在呂冉心中的天下第二武將,居然被李進給打敗了!
當時呂冉就有一種偶像崩塌的感覺,再三確定趙雲沒有放水之後,這才倒吸了一口冷氣,什麼天命加身,王八之氣,說的就是現在的呂冉,雖然不知道這個李進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但是能打敗趙雲,那就是能和呂布硬剛的人物了,這代表什麼?呂冉豈能不清楚?
有了李進在手,天下我有,就是呂冉的真實心情,更何況,還有陳宮,周瑜和趙雲,這簡直都快無敵了。
也正是因為呂冉發現自己有了這麼強大的班底,這才敢聽陳宮的話,果斷和董卓掰掰手腕,更何況,他心中已經有了對付呂布的想法,只是這個想法能不能成,還得看呂布之後的表現了。
離開皇宮的呂冉,心中已經按捺不住,也不顧當下夜色漆黑,徑直朝宮外一處偏僻的角落趕去。
之所以說是偏僻,實則這個地方並不小,至少佔地數畝,屋舍數間,只不過因為周圍都是高門大院,相比之下,這個叫做鴻臚寺的地方,就有些不太起眼了。
鴻臚寺雖然不起眼,但也是相對來言,如果是恆帝之前,這裏絕對不會破落成這副模樣,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大漢的臉面之地,可是隨着恆帝登基,大漢內部烽煙不斷,開始不可遏制的走上了下坡路,這個負責接待外國使節的地方,自然也就基本形同虛設,據說已經幾十年沒有外邦使臣入京了。
呂冉來這裏,自然不是閑來無事,而是因為鴻臚寺內,有一個叫做符祿的理禮郎,說起這位符祿,呂冉就不得不佩服對方了,張溫去世,滿朝文武皆往弔唁,這本是理之所在,這位符祿身為治禮郎,不但親自前往弔唁,還將自己的手下全都給帶上了,他手下都是什麼人?禮官,當然是負責禮儀的,而死人什麼的,也是需要注意禮節的,他們也算是專業對口了,這群人的到來,着實幫呂冉減輕了不少負擔,至少在那之後,呂冉可以堂而皇之的偷懶,畢竟他的小身子骨,着實經不起折騰。
符祿的主動示好,也很快得到了呂冉賞識,呂冉就一個感覺,這傢伙懂事啊,好吧,既然你懂事,那麼身為當今九卿之一的呂冉,稍微調查了一番,就發現這個符祿,祖上嘛,沒有什麼大官,家族嘛,小得可憐,還比不上呂伯奢一家,對於這樣一個根底薄弱的人來說,呂冉覺得對方和他也算是投緣,怎麼說呢,都是投機分子,只是呂冉投的大一點,符祿投的小一點罷了,所以呂冉考慮了一番,還是接受了對方這一份投效,將符祿給收入了門下。
而來找符祿,自然是呂冉有事情要交給符祿處理,而這件事,交給別人,呂冉還真不一定放心,也只有符祿這種熟悉禮儀的官吏,才能將一切弄的妥妥噹噹。
“大人,您來了?”
進了大門,符祿早就已經候在門口,笑呵呵的將呂冉給迎了進來。
“怎麼樣?東西都準備好了?”
呂冉一臉淡漠的看着符祿,對於符祿這樣的角色,就得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對方不敢生出什麼小心思,至於讓對方死心塌地,呂冉從來沒有想過,怎麼說呢,像這類投機分子,根本不可能對誰真正的忠心,他們所在乎的,一直都只有自己而已,就比如說呂冉,要他對一個人死心塌地什麼的,那就是純屬扯淡,反正他自己是不信的。
“大人放心,都已經準備好了,這是文書,這是卷宗,這是印章。”
符祿臉上始終帶着微笑,說實話,呂冉越是這樣對他,他越是有一種心悅誠服之感,將呂冉吩咐的東西一一交給呂冉。
“嗯,不錯,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呂冉隨意的翻看了一下,暗暗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的開口問道。
“大人您儘管放心,這些東西,絕對都是經得起查驗的,屬下只是將幾個重要人物的名字改了改,保管無一錯漏。”
符祿聞言連忙拍着胸脯保證起來,開玩笑,這可是呂冉給他分配的第一個任務,要這都搞不定,他符祿也就白在鴻臚寺混了這麼多年了。
“嗯,很好,事成之後,我會保你升任大行令,至於之後嘛,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呂冉微微頜首,將東西交給身後的李進,李進默默的伸手接過,雖然東西不少,可是李進面色絲毫沒有半點起伏,多年的埋名生涯,已經將他身上的鋒銳徹底洗去,若非背後的大刀太過扎眼,恐怕誰都看不出李進是一員勇士。
“多謝大人!”
符祿臉上笑開了花,他地主豪門出身,要不是當初宦官賣官,給自己捐了個郎官,哪有機會入朝為官?可即便如此,能做好現在的位置,對於他來說都算是僥倖了,更進一步,在以前,那可是想都不敢想,可現在嘛,想到以後的幸福生活,他就差仰天長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