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能人?
“大膽逆賊,你等公然挾持天子,吾身為漢臣,乃是奉天子令喻討之,你等若是束手待縛,待迎回天子之後,必不予追究爾等之罪!”
盧植尚未開口,一身甲蝟的皇甫嵩便打馬上前,對着郭汜大聲呵斥起來。
“哼,你算什麼東西,叫盧植那個老傢伙出來!”
郭汜心中有些擔憂,他手上的黃絹,據說是皇帝的聖旨,當初接下傳旨的任務,郭汜也是滿懷激情,甚至為此熬了幾個通宵,就為了背下其中的內容,可是臨陣卻幾乎將內容給忘了個底掉,念完之後心裏還隱隱有些擔憂,要是沒有完成賈詡的任務,回頭被賈詡知道了,少不得要吃不少苦頭,此刻見皇甫嵩出陣,頓時滿臉不屑的懟了回去。
“你!”
皇甫嵩給氣了個半死,他好歹也是大漢名將,居然被你一個小小的馬賊給無視,險些從馬下掉落,指着郭汜的鼻子罵道:“好你個大膽馬賊,我乃堂堂大漢都鄉侯,兼領左將軍,你不過是董賊手下一個小小偏將,安敢如此大言不慚!真真氣煞我也!”
“切,那你有本事出來單挑啊,我讓你一隻手!”
郭汜和皇甫嵩又不是第一次見面,好歹皇甫嵩還在洛陽混過一段時間,說實話,郭汜最看不起這些嘴炮將軍,平時說的天花亂墜,可是打起架來,他郭汜一個可以打他皇甫嵩五個。當初要不是看在對方是涼州三明的子孫,在洛陽的時候就該被太師給砍了,現在還敢在他面前叫囂,這不是找死嗎?
“哼,匹夫之勇,來人,準備放箭,把這個逆賊給我留下!”
皇甫嵩嘴角一挑,眼角瞥向後方急速靠近的弓箭手,頓時撕去臉上的憤怒偽裝,轉成淡淡的笑意,對着郭汜大笑道:“區區激將之法,老夫豈會放在眼裏!”
“你個不要臉的!”
郭汜也瞥見了皇甫嵩身後湧出的弓手,當下臉色急變,毫無風度的調轉馬頭,一拉韁繩,在身後一片箭雨當中,狼狽不堪的逃了回去。
“先生,那個皇甫老頭太不要臉,居然敢放箭射我,先生請給我一支兵馬,我一定要將那個老頭的狗頭給擰下來!”
剛剛逃離險境的郭汜一臉不忿的朝賈詡請命,沒想到皇甫嵩說動手就動手,完全沒有給他半點反應時間,跟隨他的親兵只逃出了一半,這讓郭汜簡直就像吃了蜜蜂屎一樣,羞憤不已。
“呵呵,我都看到了,不用在意,叫你去本來就是想看看對方的決心,看來他們果真是孤注一擲了,對了,聖旨可傳達到了?”
賈詡又不是眼瞎,雙方就隔着幾千米,有個什麼風吹草動,他也能看在眼裏,對於郭汜吃虧一事,也幾乎早有所料,因此絲毫不為所動,只是淡淡的看着郭汜問道。
“嗯?先生放心,聖旨的內容我一字不落的都念了,只是那隻盧烏龜根本就沒有冒頭,根本沒有將聖旨當一回事。”
郭汜聞言立馬起身,使勁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表示自己完全都按照賈詡的吩咐,將事情都給辦的妥妥噹噹的。
“嗯,那就好。”
賈詡微微頜首,對着一旁的牛輔笑道:“牛將軍,兵法有言,十而圍之,五而攻之,倍而分之,可此時此地,我軍雖倍於盧植軍,然,我軍多為騎兵,正可因地制宜,況且盧植一直所依仗的諸侯聯軍不會前來,內援又被太師所除,可謂孤軍作戰,這次前來,我特意帶來了大量的箭矢,從今天開始,大軍在原地紮營,步卒緊守營寨,手下騎兵分成白晝兩隊,各帶足箭矢,只在五百步外朝敵方射箭,若敵方紮營,則在夜晚多射火失,擾敵為主,切莫沖陣,我就不相信,他盧植能一直這樣結陣下去。”
“先生高見,輔這就去安排!”
牛輔聞言大喜,等了這麼久,總算等到了賈詡的安排,他對於賈詡說的什麼因地制宜沒有什麼感覺,但是他知道一點,那就是聽賈詡的,肯定沒錯,這也是西涼將校的通病,他們自己可以沒有腦子,但是他們有兩個外置大腦,一個叫做李儒,另外一個,那就是賈詡了。
賈詡擺明車馬就是不和盧植硬剛,這讓盧植的臉色十分難看,他不擔心和西涼軍對戰,皇甫嵩是老將,他亦相信皇甫嵩的領兵能力,加上禁衛不俗的實力,又有他在背後坐鎮,他有自信,哪怕是對上董卓本人親自領兵,也絕對有一戰之力,他可是準備了無數後手,就等着西涼軍的援軍到來,然後以優勢兵力和他決戰,一舉將對面打穿,之後便可一路暢通無阻,直接去和朝臣匯合,內外夾擊,製造混亂,將天子迎回洛陽。
西涼軍的援軍來了,可這一上來就給他來了個暴擊,根本沒有和他硬剛的樣子,而且這一次所用的手法比之前牛輔的手法更高明不知道多少倍,如此一來,等於是將他和他的軍隊給牢牢的釘在了原地,根本不能有其他的作為了。
“看來對方軍中有能人啊。”
賈詡的佈置很簡單,就是因為簡單,這才讓盧植頭疼,自古以來,都是騎兵沖陣,步兵迎敵,他手下也有騎兵,可是很遺憾,只有不到五百,這還是皇甫嵩帶來的親兵,至於禁衛,離開洛陽的時候根本連馬都沒,就算有,那也是呂冉給將校們準備的馬匹,至於給每個禁衛弄一匹馬,憑呂冉現在的財力,還真沒辦法做到,再說了,就算能做到,這麼大一筆開銷,呂冉也捨不得,這也就導致,盧植手下根本沒有成建制的騎兵,這五百騎兵,現在能做的事情,那就是充當斥候,至於沖陣什麼的,那就真的想多了。
沒有沖陣的手段,面對這些來去如風的西涼騎兵,他縱使有千般手段,也投鼠忌器,根本發揮不出來。
“能人?”
皇甫嵩也頭疼,盧植都沒有辦法,他更是焦頭爛額,至於說西涼軍中的能人,能讓他忌憚的也只有一個人,所以盧植一開口,他便下意識的想到了董卓的左膀右臂:“莫非是李儒親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