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峽州一別

第二十八章 峽州一別

唐勇聽了常遇春這話,直埋怨道:

“常二哥,這時候了,你還說這種話就見外了。

別的不說,就憑思淑妹子是張然世伯的女兒,我就得鞍前馬後把這事兒辦妥了。

何況這次事發突然,發生巨變,也是因我而起。我如果不把這事兒辦好,不能保證思淑妹子的安全,我唐勇今後就沒臉在江湖上混了。”

常遇春道:“有唐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唐勇接着道:“常二哥,這一路從劉家到錐子山,我們算是生死之交啦。從錐子山到峽州這一路,我也看出了常兄你是個性情中人。常二哥如不嫌棄,他日有什麼用得着我唐某人的地方,你只管捎個信兒,我唐勇絕對赴湯蹈火。”

常遇春忙道:“唐兄你太客氣啦。我還真有一事相求,他日我師妹在四川一切事情處理妥當之後,還請唐兄安排人將我師妹送到峽州來,到時我來峽州接她。”

唐勇拍着胸脯道:“這事兒,常二哥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如若到時沒有大的變故,我一定親自將思淑妹子送到峽州來,親自交到你手上。”

常遇春道:“那我就謝謝唐兄了。如若到時候你們到峽州了,我還沒趕過來,你一定要讓師妹就在峽州等我,千萬不能讓她一個人返回錐子山啊。”

唐勇道:“這沒問題,你不說我也明白,畢竟她一個女孩子家的,一個人上路,我也不放心啊。”

常遇春見唐勇答應得乾脆,也就放下心來。

兩人剛扯了幾句閑話,剛才吩咐去找船的人回來複命了。說是從峽州直達安慶的船這幾日沒有,要十日以後才有條運貨的商船去安慶,不知道常遇春能不能等。但去江夏的船倒是很多,每天都有,不過到時候又得在江夏換船回安慶。

常遇春一聽還要十日,他擔心着大師兄劉聚那邊的情況,也沒有心思等下去了。

常遇春對唐勇道:“唐兄啊,我看我還是明天乘船先去江夏吧。江夏是個人來人往之地,從那裏乘船去安慶也不是個難事兒。”

唐勇一看常遇春歸心似箭,便道:“那也行,在江夏找船也確實容易。那就這麼定了,今晚我安排酒宴為常二哥送行。”

常遇春一抱拳道:“唐兄,你這太客氣啦!我先回去收拾收拾。”

唐勇也是一抱拳道:“常二哥請便,如還有什麼吩咐,儘管跟我說。”

常遇春辭別了唐勇,先收拾好東西,又去找那四個小嘍啰,讓兩個明天跟他一道走的也收拾好東西。

對另兩個準備跟張思淑入川的小嘍啰又是千叮嚀萬囑咐,生怕他們路上出了什麼岔子。

當晚的送行宴,唐勇安排了剛打撈的長江肥魚,這可是當地的一道特色名菜。因峽州地處長江三峽的出口,這段水域的長江肥魚是味道最鮮美的。

晚宴氣氛很友好,但時間並不長。考慮到常遇春他們明天要趕路,唐勇也沒有過多地勸酒,畢竟喝酒誤事嘛。

第二天一大早,常遇春帶着兩個小嘍啰上了去江夏的船,唐勇、張思淑都到江邊送行。

常遇春帶着兩個人從峽州乘船到江夏,然後在江夏乘船直赴安慶。因為是順水行舟,比逆流向上可快多了。算上在江夏換乘等船的時間,也就一個月不到,就到了安慶碼頭。

到了安慶后,三人在集市上買了馬匹,準備一路飛奔到錐子山。但即使快馬加鞭,這麼遠的路,至少也得半個月的。

由於路上由蒙古兵鎮壓農民起義的戰鬥發生,耽擱了不少時日。好幾個地方,正在開戰,他們只得繞道而行,他們可不想在亂軍之中喪命。

一個多月後,他們終於到了定遠縣的地界。

一看錐子山也不遠了,三人的心情都暢快了不少。按這行程,估計明日晚間,最遲後天,也可以回錐子山了。

這天傍晚,他們來到了一個村子。三人想也不在乎多趕這一會兒路,天色也晚了,也都有點渴了、餓了、累了,不如先去找戶人家投個宿,順便找點吃的。看見大路邊不遠處有戶人家,他們就去了。

到了門前一看,一個小院子,裏面的屋子不多,但打掃得很乾凈。估計是個殷實之家,但肯定算不上大戶、地主什麼的。

常遇春讓一個小嘍啰去喊門,須臾,出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半大孩子對他們道:“你們幹什麼?”

常遇春道:“這位小兄弟,我們是趕路之人,今晚想在你家借宿一晚,還請你們提供個方便。”

這半大孩子沒好氣地道:“住店去找客棧,我家不是客棧。”

一小嘍啰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沒禮貌,我們這不是找不到客棧,這天色也晚了,才想在你家借宿的嘛。”

這孩子道:“借宿也去別家,我家沒時間跟你們在這裏啰嗦,快走快走。”

正在大家叫叫嚷嚷之際,屋裏走出一個約五十歲的長者,滿面愁容地道:

“幾位,真是對不住了,這孩子也是着急憋屈,才言語冒犯了各位,請各位見諒。

因家裏攤上事兒啦,實在不方便留幾位在這裏過夜,還請幾位去別家吧。”

常遇春一看,這老者一臉憨厚之相,必不是什麼壞人。可能他家真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方便讓我們進去住。

正準備轉頭去別家,但一想也不對。如果對方真有什麼難處,我們說不定也能幫着想想辦法,畢竟大家都是窮苦人家出身。

於是,常遇春對那老者道:“這位大叔,我姓常,名叫常遇春。我們本打算在您家借宿一晚,聽您剛才說,您家攤上什麼事兒啦。不知大叔能不能對我們講講,能有用得着我們的地方,我們一定儘力而為。”

老者道:“不敢麻煩各位,我家這事兒你們也幫不上忙。我們今天實在是不方便留各位,還請各位去別家吧。”

常遇春正想再說,那孩子插話了,“爹,你就別在這裏跟他們啰嗦了,我看還是按我說的,咱們趕緊收拾東西跑吧。”

這老者瞪了這孩子一眼,道:“跑?你能跑到哪裏去?就算你跑了,以後咱一家三口吃啥喝啥?難道都等着餓死啊?”

常遇春一聽這不對勁兒,看來這家人真是有什麼難處。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他們,便對這孩子道:

“這位小兄弟,你不妨跟我講講,你們家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得罪誰啦?

我常某人拳腳功夫還不賴,如果是什麼土匪惡霸,我幫你們出頭。”

這孩子不屑地對常遇春道:“你幫我們出頭?我們得罪了蒙古人,你敢幫我們出頭嗎?”

常遇春一聽“蒙古人”這三個字就來勁了,道:“蒙古人有什麼了不起的,不怕告訴你,別說得罪蒙古人,蒙古兵我都殺過,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我常遇春今天幫定你們了。”

這老者一聽,趕緊道:“這位小哥可千萬別瞎嚷嚷,得罪了蒙古人是要掉腦袋的。你們快走吧。”

常遇春一聽,就更來氣了。道:“我問問你們,你們知不知道,半年前有幾百號蒙古兵圍攻咱定遠縣劉家的事?”

這老者道:

“知道的呀,這事咱定遠縣的人都傳開了。說是有四、五號蒙古兵愣是沒打過劉家的人,好象是折了不少蒙古兵。

後來聽說這劉家的人上山當土匪去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但天底下又有幾戶人家能象劉家人這樣,有這個實力與蒙古人斗呢?”

常遇春一笑道:

“既然你們知道這件事,那就好辦了。

實不相瞞,我就是劉家的人,我們劉家的人都上錐子山當土匪去了。

但我們錐子山上的弟兄只跟蒙古兵、跟大戶過不去,我們不跟貧苦百姓過不去。

我們錐子山的大當家叫劉聚,是以前劉家的少爺。我是他師弟,我現在就是錐子山的二當家。

你們看,怎麼樣?這事兒我能不能管?我夠不夠資格管?”

這老者一聽來人是錐子山的二當家,忙作了個揖道:“不知是二當家的,失敬失敬。”

常遇春道:“現在你們可以告訴我,你們家究竟攤上什麼事兒的吧。”

這老者忙讓常遇春三人進屋,親自沏了茶,正準備說話,那孩子插話了。也把這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地都講清楚了。

這老者姓藍名貴,今年四十九歲。這孩子是他兒子,名叫藍玉,今年十五歲。他還有個姐姐叫藍玫,今年十八歲。

這藍家祖祖輩輩都居住在定遠縣。藍貴有三兄弟,他是老三,他還有兩個哥哥也住在這個村。

他們藍家在定遠縣來說,也算得上是個殷實的小戶人家。藍貴父親原來有良田近百畝,藍家的家境也還過得去。

後來藍貴雙親去世之後,他們三兄弟分了家,每家分了約三十畝地。但只要辛勤耕種,小日子也還過得去。

藍玉三歲那年,他母親難產死了。藍貴就一個人既當爹又當媽,將這兩個小孩子拉扯大。

好多人也勸藍貴再續個弦,但他怕后媽對兩個孩子不好,一直也沒找,就這樣十多年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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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越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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