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只想肆意的侵佔
莫南荀又窸窸窣窣去大衣口袋裏掏。
是一個絲絨盒子。
裏面是一對百達翡麗的十字星玫瑰金袖扣。
她從去美國后，就沒再過過生日。
對她來說，生日是噩夢，她不想再重複。
但是他的生日，她卻記得，想忘也忘不掉。
有一天，戚薇拉着她去商場。
那時候，他人還在紐約，她想他想的厲害。
便忍不住想選一件什麼東西送他，做生日禮物。
其實，她最先看上的是一款玫瑰金錶盤黑色鱷魚皮錶帶的手錶。
但是那款手錶太貴，她沒選。
不是她買不起，是怕自己一下子就送這麼貴的禮物太突兀。
她也擔心，說不定哪一天，她又會忍不住計較。
因為，她今年的生日，他也沒提，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故意不提。
可是買完，她又後悔。
這東西，就一直壓着，沒送。
他回來那晚，送了她一枚胸針。
她回去查了查，是香奈兒的設計師款，限量版。
她這才又鼓起勇氣，把這個盒子拿出來。
心想，來而不往非禮也。
他送的貴重。
她的就算意思意思而已。
可是不曾想，她這剛剛鼓起的勇氣，又被接下來的冷戰和熱戰，給撲滅了。
莫南荀把盒子遞給陸勍川。
“前幾天上街，覺得不錯，給我哥也買了一對，你要是不喜歡的話，可以送人。”
在靜謐的車裏，盒子打開的聲音很好聽。
車裏的燈光雖然不太明亮，但是玫瑰金的袖扣卻發出瑩瑩的光。
陸勍川扭頭看了莫南荀一眼，見她正扭頭看向車外。
陸勍川故意把盒子又合上，又是一聲脆響，“好巧，我有一對一模一樣的。”
莫南荀臉色發紅，忽然轉過身來，伸過手去搶。
陸勍川把拿着黑色絲絨盒子的手背到身後，臉上禁不住蕩漾出一層笑意。
“還給我。”
陸勍川死死壓着自己的手。
莫南荀好似被激怒了，開始死命去搬。
陸勍川抬起另外一隻手把她圈在懷裏，“這麼容易就生氣！”
莫南荀果真一張小臉被氣的通紅，有氣也有惱，狠狠拍掉陸勍川的手。
陸勍川把手伸出來，把盒子打開，“幫我戴上。”
“不管。”
陸勍川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把原本的一對袖扣解下來，換上這對新的。
本來剛剛，他的襯衫袖口是敞開的，然後向上挽了一挽。
現在卻異常認真的，把袖口扣上。
袖口扣上后，手腕處便能清晰感覺到稍稍的涼意，像她手指間的溫度。
陸勍川抬了抬手，用力感受了一下，袖扣下面，便是他手腕處的躍動的脈搏，和他心臟的頻率一脈相承。
他想，他以後都要戴着這對袖扣，他戴着它們，便好似能感覺到她就在他身邊。
思及此，陸勍川心裏便升騰起從未有過的歡喜。
而在剛剛，他的頭腦里閃耀的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那個景象是關於毀滅。
電石火花之間，陸勍川忽然想起一個哲學典故。
柏拉圖有一天問老師蘇格拉底什麼是愛情？
蘇格拉底叫他到麥田走一次，要不回頭地走，在途中要摘一棵最大最好的麥穗，但只可以摘一次。柏拉圖覺得很容易，充滿信心地出去，誰知過了半天他仍沒有回去。
最後，他垂頭喪氣出現在老師跟前訴說空手而回的原因：“很難得看見一株看似不錯的，卻不知是不是最好，不得已，因為只可以摘一次，只好放棄，再看看有沒有更好的，到發現已經走到盡頭時，才發覺手上一棵麥穗也沒有……”
這時，蘇格拉底告訴他：“那就是愛情！”
陸勍川一伸手把莫南荀又抱進懷裏。
他不知道別人的感情是什麼樣的。
但是，他想，他應該是幸運的，他見到了他生命中最大最好的那棵麥穗。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臉，“剛才逗你呢，很喜歡！”
見莫南荀還不理自己，陸勍川又道，“以後我會天天戴着。”
莫南荀知道他是故意的，但還是不想搭理他。
不知怎的，她又開始和自己鬧彆扭。
她覺得，在這段感情里，她還是有些卑微了，是她自己的問題。
她的心理出了點問題。
他對她，稍微有點風吹草地，她就開始草木皆兵了。
她恨自己的不爭氣。
陸勍川扭過莫南荀的臉，開始吻她，又是狠狠的那種吻。
面對她，他好似做不到溫柔，只想肆意的侵佔，然後真正的據為己有。
最近，他經常會有一些奇怪的想法。
就比如，他想把她變成一個袖珍姑娘，然後放在口袋裏，這樣想的時候，就可以拿出來看看。
她的眼睛，總是閃耀着光芒，那束光會讓他覺得心安。
每每有這樣的念頭之後，陸勍川又禁不住笑話自己。
他覺得一個正常的成年男子不應該這樣。
他覺得他對她的那種喜歡和依戀，應該是中學生才會有的。
傻，慌亂，不知所措，刻骨銘心的想。
他剛剛說他缺氧，現在輪到她。
她推開他，狠命喘氣。
“有病！”
他忽然間發現，有病和胡說八道，是她現在的口頭禪。
她喜歡罵他有病，每一次她都用有病這兩個字掩蓋她的羞怯。
陸勍川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臉。
莫南荀是真的覺得他有病。
他最近又染上了捏她臉的惡習，之前是緊緊箍着她，然後是咬人。
她甚至開始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天生就是一個虐待狂。
兩個人又打鬧了一會兒。
陸勍川接到了信息，是母親。
母親一直在追問他要不要回去吃飯。
看完信息，陸勍川的臉色果真又冷下來，他扭頭對莫南荀交代，“我媽讓我回家吃飯。”
莫南荀看了看錶，快到九點了，“那你快走吧，你到家還要一段時間，別讓她等急了。”
陸勍川張了張嘴，卻又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他一直不安排兩個人見面的原因。
他能感覺到她多少是有些期待的。
他一直不提，他想她應該是介意的。
陸勍川又張了張嘴，“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