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腳踝受傷
這幾日在知縣府,鄭芷沒事就和母親乳母逗笑,日子過得倒也滋潤。鄭蕊則深居簡出,除非不得已的場合,基本見不到她人。而鄭江德和柏子逸經常在一起閉門商議要事。
鄭芷覺得柏子逸這幾日和他老丈人呆在一起的時間都要比和他的妻妾們在一起的時間長了。
而就在任氏忌日的前一日,鄭江德盼了很久的凌大人......的二公子來了。
這位凌二公子,單名一個霄字,人稱凌二少。雖然是第二子,但是據說凌大人最喜歡這個兒子。
鄭江德在看到等了幾日的凌大人忽然變成了眼前這位凌二少的時候,驚詫之後的臉上有那麼一絲尷尬。顯然,鄭江德毫無準備。
凌霄看着面色尷尬的鄭江德,認真地說道:“因前段時間下雨頻繁導致江水有泛濫之兆,同知大人臨危受命,需要近日動身前去督察加固春申江的江防,事關重大不敢耽誤。但是又惦記着和知縣大人的會面。若隨便叫個沒分量的人過來傳話,那實在太有辱知縣大人。正好我這個閑散公子倒有的是時間。父親和您商議的事情都交代於我了,稍後就有請大人聽我細說。”
凌霄年紀輕輕,白玉面容上卻有一雙濃黑的劍眉,使原本秀氣的臉增添了男人的豪邁大氣。
鄭江德聽了凌霄的一番話后頓覺面子上好了許多。轉而又想,這凌霄一席話說得漂亮自然又恰到好處,可不像他自己說的閑散公子樣,此人思慮慎密,又善察言觀色,怪不得凌大人會喜歡這個兒子。
鄭江德隨即向凌霄引薦了自己的女婿柏子逸,三人在書房待到日中才出來。
出乎鄭江德的意料,凌霄和柏子逸彷彿一見如故,兩人越聊越投機,當下成為了莫逆之交。
這幾日凌霄總是和鄭江德、柏子逸在一處,不是品茶就是賞畫,一副大家公子的風流做派。就連鄭芷偶爾遇見柏子逸的時候,總能看到他身邊站着的凌霄。
鄭芷好幾次不禁在想,這要是讓不知情的外人看到了,還以為他們有什麼龍陽之癖呢。說起來那個凌霄也是,老纏着柏子逸作甚?
......
任氏忌日的那天,知縣府一早就安排好了車馬等待在門外。柏子逸和凌霄各自駕了高頭大馬走在前頭。鄭芷因為不想和鄭蕊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就找了個由頭和娘親擠在一輛馬車裏。
馬車不急不緩地向前,在行至一處道路凹凸不平的荒郊野外時,突然一陣顛簸,黃氏因為身體虛弱一個沒坐穩眼看就要摔了下去,在一旁的鄭芷眼明手快地拉住了她,自己卻因重心不穩被顛出了馬車。
“快停車!芷兒,你怎麼樣了?”黃氏急急地想要下車看個究竟。
這時走在馬車前面的乳母聽到動靜趕了過來,她扶起鄭芷,本想看看她有沒有受傷,卻被鄭芷攔下,“乳母,我沒事,你去看看娘親可好?”
乳母猶豫了下只好依言去看黃氏,所幸黃氏只是受到驚嚇並無大礙。
趁這時候鄭芷悄悄挪動了一下腳,卻發現腳踝處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看來是剛才摔下來的時候扭傷了。
就在鄭芷猶豫着接下來要怎麼辦時,一陣馬蹄聲傳來,抬頭間,兩匹駿馬已經飛馳到眼前。柏子逸和凌霄一前一後下了馬。
柏子逸看着此時滿身泥灰狼狽不堪的鄭芷,從懷裏掏出了一方絲怕輕輕擦拭鄭芷的臉和手,“你怎麼樣?沒事吧?”
鄭芷胡亂點了點頭。
柏子逸本想扶鄭芷上馬車,鄭芷卻非常輕微地搖了搖頭。她回頭和等待着她的母親和乳母說她怕再摔就不坐馬車了,轉而用懇求的眼神地望着柏子逸。
柏子逸到底是個聰明人,轉瞬間就明白了鄭芷用意。他向還在擔憂的黃氏大聲說道:“黃丈母,鄭芷估計在馬車裏呆久了悶了,那就讓她和我同騎一馬散散心,我會護她周全的。”
黃氏聞言欣慰地看了柏子逸一眼,這才安心回到車內。
鄭芷等母親馬車的帘子放下后才慢慢艱難地挪動腳步,柏子逸目光一閃,走過去忽然打橫抱起了她,“如果很痛就和我說。”
在凌霄和一眾下人驚訝的目光中,鄭芷被柏子逸抱上了馬。
在打馬經過鄭蕊馬車的時候,她看見鄭蕊正掀着車簾往他們這個方向看,因為光線的關係,看不清鄭蕊此時的表情。
凌霄隨後也打馬跟了上來,瞟了一眼柏子逸懷前的鄭芷,扯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柏兄啊,看不出你也是如此性情中人。”
柏子逸回以一笑,“賤內是個孝女,她既然有想瞞下的事,為夫的只好助她一臂之力。”
鄭芷低着頭想使勁把自己腦袋往下塞,她不想讓人看見她此時緋紅的臉。
“哈哈哈,柏兄,不過你的這位娘子似乎腳踝處扭傷了,如果不儘快醫治,怕是會腫脹難忍。”
“這荒郊野外難找大夫,我也不懂醫,只能先忍忍了,鄭芷。”柏子逸最後的尾音很輕柔。
鄭芷剛想點頭,凌霄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柏兄,我倒是精通這跌打損傷的醫治方法。家兄平日裏愛闖禍,府中大夫經常給他醫治傷勢,我就耳濡目染地也學會很多醫治手法。等會我教你,你給嫂夫人推拿一下應該就好了。”
又行了一段路,漸漸有住戶人煙,不遠處還有一座小寺廟,名萬佛寺。
柏子逸請示了鄭江德后,就命人下車小憩,鄭江德先率眾人入寺上香。
而鄭芷、柏子逸和凌霄三人找了個借口,在寺廟中尋了一個安靜的廂房。
他們本來還想着附近是否還有醫者,可是引他們進屋的小和尚卻告訴他們,附近村頭只有一個老村醫,不巧的是這幾日那村醫到鄰村去出診了。他們只能作罷。
柏子逸輕輕地把鄭芷放在床上,脫去了她的鞋襪。鄭芷的腳踝已經腫的像個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