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報仇
燕兒眼神堅定,目不斜視,繼續道:“柏大人後來救出了凌將軍,把他藏匿在了同去的商隊中。當時情況複雜,受將軍之託,大人並沒有把將軍活着的消息放出。可是,千防萬防,還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我們經過宿州,在旅店被人偷襲,將軍因此身死,將軍沒有死在韃靼人的手裏,卻是死在了同胞的手裏!”
鄭江德一聽,悚然一驚,沉聲道:“燕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燕兒垂眸,大聲道:“在皇上面前,奴婢不敢妄言。”
皇帝目光一閃,瞥了眼柏子逸,“那襲擊者的幕後主使是誰?”
柏子逸朗聲道:“此事之前是裘大人來辦,把他找來問話即可知道。”
皇帝沉吟了片刻后吩咐下去,不多久,穿着囚服的裘大人被押了上來。
“裘嚴復,之前柏子逸遭襲之事是你調查的嗎?”
裘嚴復顫巍巍叩首,“回皇上,是老臣。”
“可有查出誰是背後的主謀?”
裘嚴復看了眼此時正瞪着他的鄭江德,慢慢回復道:“啟稟皇上,當時在刺客的身上發現了信物,此信物是柏大人所有。”
“一派胡言!”鄭江德氣憤道:“這是有人誣陷我!我和凌將軍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他?”
“問的好,鄭大人為何要殺凌霄。”柏子逸視線凝注在鄭江德身上,“那是因為,凌將軍手上有你的把柄。”
說著,柏子逸從懷中拿出了一頁泛黃的紙張。
公公見狀馬上把紙張傳遞給了皇帝。皇帝仔細辨認了好一會,問道:“這是大夫記錄病患的病例?”
“正是。”柏子逸解釋道:“這一方書頁正是記載着鄭大人的原配夫人任氏死的真正原因。”
“毒入五臟,無力回天。”皇帝念着紙上的字,他的聲音並不響亮,但是在座的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鄭大人說的對,鄭蕊是由於終日憂悶而病,最後去了。可是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得知了自己的母.親竟是死在自己的親生父親手中。”柏子逸痛聲道:“彼時,鄭大人還投在凌望族門下,凌望族為了控制你搜羅來了這個病例冊子,後來凌望族就把它交給了凌霄。”
鄭江德到了這個時候,已經知道自己中了圈套,現在所有的人證物證都指向了他。
“你們說我派人殺了凌霄,可是我所得到的消息是他在韃靼已經被害,我怎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再派人去刺殺他?”
“哦?鄭大人這是承認自己得知凌霄當時在韃靼?看來柏大人的消息很靈通啊。”柏子逸說話的語氣意味深長。
皇帝眉頭一挑,眼中驀然陰鬱。
鄭江德急切辯解道:“皇上,老臣當時只是想派人打探下被擄去韃靼的侄女鄭芷的消息,好歹我是她的叔伯,總有情誼在。就是這樣,我意外得知了凌霄在韃靼,可是我萬萬沒有派人刺殺他,是柏子逸他們栽贓陷害。”
“原來鄭大人那麼關心鄭芷?”柏子逸的口氣如嘲似諷,“在萬佛寺時,我就親眼看見鄭大人掐住鄭芷的脖頸,後來鄭芷又三翻四次遇襲,難道這些就是鄭大人關心她的方式?”
“滿口胡言!”鄭江德臉上維持的淡定終於崩裂。
“我是不是滿口胡言,鄭大人心中有數。至於你為什麼三翻四次要置她於死地,是因為她無意中也知道了病例冊子的真相。”柏子逸回道。
“皇上,老臣有事要稟告。”鄭江德跪下,猶如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眼中泛着奇異的陰暗的光亮,“柏子逸他有欺君之罪。他從韃靼帶回來的女子根本不是韃靼人,那女子是大夏人,此人正是鄭芷。”
皇帝目光一閃,臉上看不出表情。過了一會,才慢慢道:“原來你也知道了。柏子逸在韃靼不僅救出了凌霄,也救了鄭芷。我大夏的女子,怎能被韃靼欺辱?”
柏子逸在一旁拱手作揖,神情沒有絲毫波瀾,想來是早就知會過皇帝。
鄭江德見狀暗道不好,不禁痛哭流涕道:“皇上,是柏子逸和鄭芷這對姦夫**陷害老臣啊。一個女婿,一個侄女,都居心叵測想要害死老臣。”
皇帝皺了下眉,沉聲道:“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狡辯?來人,把他帶下去,革去職務,流放寧古塔。”
鄭江德沒有料到皇帝竟然直接就下令流放他,頓時癱軟在地,哭求道:“皇上,老臣冤枉啊,冤枉啊……”
皇帝沒有再看鄭江德,揮了揮手就讓人把他帶了下去。
待其他人退下后,皇帝目光犀利地看向柏子逸,問道:“能下定決心和自己以前的老丈人翻臉,是因為那女子?”
柏子逸恭敬道:“啟稟皇上,鄭江德多行不義,結黨營私,此等結果是他應得的。”
皇帝的眼中有一瞬間的厲芒迸現,“鄭芷?”皇帝輕輕念着名字,他想起凌霄曾因為此女子而對公主拒婚,如今,柏子逸嘴上沒有說,但是看起來也很看重她。
“朕突然對此女子很好奇,不如宣她進宮來讓朕瞧瞧。”
“皇上,”柏子逸跪下,鄭重道:“不管是韃靼還是大夏對外都宣稱她已經死了,既然如此,臣請求皇上就讓她隱姓埋名,從此世上再無此人。”
皇帝看了柏子逸半晌,終於呵呵笑了起來,“既如此,那朕就遂了你的意。退下吧。”
“謝皇上。”
走出宮門,坐上馬車后,柏子逸才鬆了一口氣。
皇帝要藉著他的手打擊右.派,給張茂然一個警告。那他就給皇帝一個理由來處理張茂然眼前的紅人鄭江德。皇帝非常輕易地相信了他的說辭,想必就算他的人證物證有所欠缺,皇帝也無論如何都會治鄭江德的罪。
柏子逸嘴角彎起,他此時特別希望可以快些回到挽風宅。他要親口告訴鄭芷,她的仇,報了。凌霄的仇,報了。
等回到挽風宅的時候,天色已黑。
柏子逸笑着推門而入,卻見付伯焦急地來回踱步。
還沒等柏子逸問話,付伯就驚慌道:“少主,夫人她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