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臨危受命
華安也沒廢話，趕緊起身出了大帳，跟這那一隊人徑直來到中軍大帳。
走進打仗內，幾位偏將軍都在，華安也沒和眾人見禮，抬頭看了一眼皇甫酈，直接走向皇甫嵩身邊，近身一看，這個皇甫嵩還真是受傷了，而且還不輕。
兩支羽箭一支透過肩胛，一支直穿腹部，正流着血呢。
趕忙取出銀針，在皇甫嵩的幾個要穴刺去，頓時血就止住了，旁邊幾個看着的人也心中佩服，就這手段足以讓這個年輕人猖狂一通了。
“皇甫將軍，你這都是外傷，並無大礙。”華安先是安慰了皇甫嵩一句。
“軍中的醫生前幾日在迂迴長社的路上走失了，這點小傷還要麻煩賢侄了。”
逃跑就逃跑唄還迂迴。
華安隨即一笑，“老將軍乃是我大漢的肱骨之臣，能為老將軍治病乃是小子的福氣，也好沾染一絲將軍的虎威。”
皇甫嵩一笑，這個小子還挺會說話的，你還用沾染虎威，你跟袁紹對峙的氣勢絲毫不比別人差。
華安轉身向後吩咐道，“取些熱水來，再拿一個大木盆。”
身後的衛兵應聲出去，華安在衣角上一扯，撕下一塊布條，那衛兵的水也端來了，華安沾着水，就像傷口擦拭。
皇甫嵩身體一顫，華安趕忙道，“大人忍着點，一會就好，”
“你們再拿些止血的草藥，拿幾塊乾淨的棉布來。”
“報告大人，沒……沒有止血的草藥了，士兵受傷現在都是黃土止血。”
華安一愣，連醫生都掛了估計草藥也早沒有了。
“幾萬人的大軍連止血的草藥都沒有？那就多找些乾淨的棉布來。”
平日裏這些只聽從皇甫嵩命令的人，現在在華安的吆喝下也都是手忙腳亂，但是現在可沒有人敢有怨言。
袁紹、丁原之輩，也都是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各位將軍請回營吧，皇甫將軍現在需要靜養一會。”
華安用一種少有的口吻和他們說話，袁紹和丁原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不過這幾個人倒是沒有那麼不開眼，現在人家正治療呢，總不能再找麻煩了，估計那不用華安說什麼，皇甫嵩就得暴起。
別看這個皇甫嵩平時任由他們猖狂，但是能做到左將軍位置的人，即使脾氣好，那也只是個卧虎，一旦站起來，眾人還真不知道有幾個人，能承受得了這怒火。
見到眾人都出去了，華安抬頭向皇甫嵩身後的皇甫酈笑了笑，華安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和皇甫嵩有什麼關係，皇甫酈也是有意避諱。
看着華安取出的丹藥，“麻煩兄長，將此葯碾碎。”
皇甫酈接過丹藥在長案上用刀將葯碾碎，與此同時華安慢慢的將傷口清理了一下，然後將丹藥碾碎，敷在上面。
雖然傷口不大，但是清理腹部的箭傷，也讓皇甫嵩疼的滿頭大汗，現在他知道為什麼華安讓那些人出去了，是不想讓他在自己部下面前丟臉。
不得不承認這個年輕人的心思，倒是相當縝密。
處理完傷口，包紮完畢，華安累的也是滿身是汗。
“皇甫將軍，傷口是包紮完了，這段時間我會天天給你換藥，但是這幾天將軍不可在出戰了，不然傷口裂開可不是鬧着玩的。”
華安對這位皇甫將軍的印象，還是相當好的。
“唉，我不出去，誰能壓得住那些人？這麼多天你也看到了，當著我的面他們都敢在大帳內爭吵，我要是不在誰還能壓得住。”皇甫嵩邊說還搖頭嘆息。
華安知道這是實情，這些人本來就是為了平寇，而臨時到一起的，所以相互之間都沒有節制，連他這個小小的軍候都敢跟太守，校尉對吼，何況這些人之間等級的差距就更小了，而且例如袁紹之流都是官八代的人，不好管理啊。
不過華安還是勸慰皇甫嵩，“老將軍，你就在後面壓住陣腳就行，衝鋒的事讓他們去吧。”
皇甫酈也在背後說道，“伯父你現在的身體，實在不適合身先士卒了。”
皇甫嵩何嘗不知，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兩天，他們幾個就互相之間吵吵，搞的軍心都不穩，我要是在不出去，估計要不了幾天，這個長社城就成了賊寇之地。”
看着皇甫嵩一臉的大義，華安心中倒是油然生氣一股敬佩之情。
“老將軍乃是我大漢的肱骨之臣，千萬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失了長社城，我們還可以殺回來，但是失去了老將軍這樣的人，那大漢帝國風雨飄搖的日子不遠了。”
這個倒是華安的心裏話，面對着這樣一位護國的忠臣，華安內心中還真不敢存着什麼忤逆之心。
皇甫嵩看着華安，眼神中有些讚許，平日覺得這個小子就是個猖狂的小兒，沒想到也有這樣深謀遠慮的一面。
這三天，波才的攻勢依然兇猛，大漢軍隊防守也同樣是依然堅固，但是人心卻沒有城牆那麼堅固了。
一連三天，華安都是按時的給皇甫嵩來換藥，看着皇甫嵩的傷口老是不愛癒合，華安也覺得難過。
“老將軍，你要是還執意親自上城牆對敵，那小子可就真的無能為力了。”
皇甫嵩也是緊皺眉頭，看看身後的皇甫酈，又看看華安，“小子，今天留下來多呆一會，我們自己家人說說家裏話。”
華安一愣，向後看着一臉尷尬的皇甫酈。
“你不用看他，我已經訓過他了，明明是一家人，幹嘛怕別人知道。要不是別人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你救下老夫人的事情，你小子難道還怕我老頭子丟你人不成？”
華安知道自己手下二百護衛都是皇甫家的人，來到軍中不可能沒有人通風報信。
華安也是尷尬一笑，“老將軍，華安只是不想老是生活在別人的庇護之下。”
皇甫嵩回頭向著皇甫酈說道，“這小子還真有些對脾氣，我們皇甫家也都是憑本事做事，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你有什麼照顧。”
這倒也是，看看皇甫酈現在也就是個功曹。
三個人聊聊家常，感覺更近了一些。
皇甫嵩也是沒有避諱的問道，“你覺得這長社城還能守得住么？”
華安看着皇甫嵩真實的眼神，心中不免有些感傷，也許這個老人也是沒有什麼辦法了，所以才和他這個年輕人說這話。
“老將軍，恕小子直言，所謂守城，光這麼守着乃是下策，我們守了這麼多天了，想必外面的援軍也被別人拖住不前了，老將軍恐怕也知道吧？”
皇甫嵩一愣，看來這個小子還真是有些見地，這麼多天他就是用援軍即將到來，在鼓舞着士氣，如果下面那些人知道，朱?此刻也被拖住了，想必心早亂了。
“那你說說什麼才是上策？”
“老將軍，我們長社城內怎麼也還有將近兩萬人，外面的波才一倍於我們，也就四萬多人，但是他們都是些放下鋤頭，就敢拿起長矛造反的人，戰鬥力肯定不能和我們大漢的軍隊相比。”
聽到這話，皇甫嵩也是點點頭。
“但是我們現在被動防禦的主要原因，就是我們的指揮很鬆散。”
這誰都看得出來，所以皇甫嵩也沒否認。
“現在短時間內想要把這鬆散的人馬，整頓起來恐怕不現實，所以只能是找一個帶頭的做前鋒，只要前鋒突圍見到了成效，這些人一定很願意跟在後面撿些軍功。”
華安說道這裏，皇甫嵩終於很正色的看着這個年輕人了。
小小年紀，能看到這些，着實讓他很吃驚了。
但是他也無奈，“現在就是沒有一個願意出城作戰的先鋒，”
華安呵呵一笑，“恐怕老將軍連自己的嫡系都不願派出去吧？”
皇甫嵩漠然看了華安一眼，雖然他不想承認，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確也是有私心的。
“小子猜測，老將軍其實有破敵的辦法，但是這樣也許會消耗你的嫡系精銳。”
皇甫嵩一愣，“你如何能看出來的？”
“我在老將軍的病情上判斷出來的，將軍近幾日脈象較前幾日有些亂，心中有些焦慮，所以我想大人這兩天，肯定心思很重，似乎在下一個決心，卻又猶豫不決。”
皇甫嵩的眼中此刻只寫着四個字，難以置信。
這個少年竟然只看脈搏，就能猜出他的心思，這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皇甫將軍，該下決定了，不然長社城可是真的有危險了。”
皇甫嵩聽到這話，輕輕閉上眼睛，眉頭緊皺，突然向著華安說道，“我借你兩千精兵，你可願意做前鋒？”
華安一愣，讓我做前鋒，那不是死得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