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月下美人

玉瓊樓。

是京都第一大清樓。

黃昏時分。

正是上客的時候，更別提今天是花魁茉傾城登台的日子，幾乎聚齊了這京城所有的紈絝少爺們，一擲千金也要拍到與美人獨處的時光，好好的憐惜。

大堂座無空席，保鏢在門外不停的阻擋着還要湧進來的人群，金姑一臉堆笑的穿梭在眾人之中，不時的招呼着眾人。

樓上的雅間自然也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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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畫眉，淺畫眉，蟬鬢鬅鬙雲滿衣，陽台行雨回。

巫山高，巫山低，暮雨瀟瀟郎不歸，空房獨守時。

自從別後減容光，半是思郎半恨郎。欲識舊來雲髻樣，為奴開取縷金箱。

鍾陵醉別十餘春，重見雲英掌上身;我未成名君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

永夜拋人何處去？絕來音。香閣掩，眉斂，月將沉。爭忍不相尋？怨孤衾。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

纖纖軟玉削春蔥，長在香羅翠袖中。昨日琵琶弦索上，分明滿甲染猩紅。

微雨濕流光，芳草年年與恨長。煙鎖鳳樓無限事，茫茫，鸞鏡鴛衾兩斷腸。魂夢任悠揚，睡起楊花滿綉床。薄倖不來門半掩，斜陽，負你殘春淚幾行。

梳洗罷，獨倚望江樓。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蘋洲。

深畫眉，淺畫眉，蟬鬢鬅鬙雲滿衣，陽台行雨回。巫山高，巫山低，暮雨瀟瀟郎不歸，空房獨守時。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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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坐枱上，一女子身段窈窕，白紗蒙面，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僅用一支上等的白玉發簪固定少許，剩下的大半筆直的垂在腰身，雙手撫在琴上，輕輕撥弄着琴弦，一陣清婉流暢的琴聲，如汨汨流水般緩緩滑過心間，又帶着淡淡的憂傷，朱唇輕啟，略帶清冷的嗓音唱着長相思的詞曲，眾人只覺得自己那一顆心緊緊的隨着她的琴聲與歌聲徐徐飄遠，直到一曲罷了，大家還沉醉與悲傷中，久久回不過神。

只聽“好好好.....”的幾聲，把眾人的魂魄才拉了回來。此時大廳之中掌聲四起，驚讚之聲不絕於耳。

茉傾城看到眾人的反應，面紗下的唇角露出一絲淺淺淡雅的微笑，微微的朝着眾人一拜，便悠然的向後台走去。

隨後就是令人興奮的競拍，大家紛紛拿出銀票，開始瘋狂的叫喊.............

相比於周邊一片熱鬧的氛圍，醉風閣包廂內就顯得較清雅安靜。

只見一紅衣男子，慵懶地獨倚長椅，倚靠窗邊，燭光映照之下，只覺他身後似有煙霞輕攏，當真非塵世中人，宛如畫中人。

“原來京都之人，竟都喜歡如此做作之音……”

只聽吐語如珠，柔和又帶着絲絲戲謔，顧妖妖信手拈來一顆提子，無趣的把玩着。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諾兒覺得天天看着小姐就好了……喬裝成男子，竟然也這麼讓人移不開眼。

諾兒懊惱的搖搖頭，拽了拽妖妖的衣擺，可憐的嘟囔道，“小姐，……”冷不丁的感受到一記犀利的眼神，趕緊改口道，“公，公子爺，我們出來有些時辰了，要不回去吧，你知道侯爺府...夜深了就只能走正門了。”突然覺得小姐變得好可怕，諾兒忍不住的耷拉着頭。

感覺到諾兒的俱意，顧妖妖不經的揉了揉眉頭，還是需要時間適應穿越來的身份，畢竟一個人孤苦獨行久了……

“那，回吧……”，小嘴輕啟，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輕笑，玉手緩緩舉起手邊的酒杯，朝着對面的雅閣微微示意，便衣袖一揮一飲而盡，原本殊璃清麗的臉蛋上因染上了一絲酒意，顯現出了絲絲嫵媚，勾魂懾魄.....

諾兒定定看着對面緊閉的紗簾，不解的跟上了顧妖妖的步伐……

感受到顧妖妖的挑釁，鬼面下的謝雲景竟有那麼點兒欣喜，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瀰漫上了心頭。

也許一路跟來，就為了瞧一瞧這個大膽，要輕薄他的小丫頭。

經過大堂，正好瞥見正在競價的季蕭楠，只見二樓看台上那三公子哥，一個正無形象的趴在窗前扯着嗓子喊價，另外兩個正慵懶的品茶閑聊。

“看來季家少爺，很是豪爽......”順着顧妖妖的眼神，諾兒順應接話，“據說，侯爺怒告老季國公后，皇上賞賜了不少貴重東西給季國公府……”

“倒是個機靈的，就是不知道他家的小輩是否也是如此.....”，似乎想到什麼好笑的，顧妖妖不禁宛然一笑。

忽而她鳳眼微微上挑，嘴角勾起一絲狡黠的笑意，不經意彈了一下玉指，便翩然離去……

越來越不懂小姐了，諾兒默默地跟着走出了玉瓊樓。

一襲紅衣，漫步在小路上……

夜很靜，月色很美......微風拂面，樹葉兒“簌簌”作響，一襲襲清涼飄雜着淡淡泥土氣息的清香迎面撲來……那麼的沁人心脾，彷彿心中的空虛和浮躁也隨之變得朦朦朧朧，消失殆盡。

看着在一旁無趣跳格子的諾兒，顧妖妖不禁好笑，身邊有這麼個傻丫頭陪着，好像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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